雍华府的vip套间里,一场灯红酒绿的豪华派对还在持续进行。
大厅里一片闹哄哄的,男男女女们恣意放纵,欢呼声此起彼伏,即使临近午夜时分,激情也不减分毫。
今晚是宗家二公子宗明越的生日派对,宗家的虹星影业是北城最大的影视投资公司,在影视制作和电影发行的业务板块中,虹星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市场份额一度直逼百分之六十。
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挤破脑袋也要往他前凑,只图混个脸熟的人比比皆是。
奈何人家有自己的圈层,寻常人再怎么处心积虑,头破血流也是挤不进去的。
所以今夜到场的大多都是圈内好友。
但朋友也分级别,他们这些人心里大抵都有一道界线,跟谁玩不跟谁玩,谁是酒肉朋友,谁是生死之交,人家打从生下来就分得一清二楚。
要不怎么说呢,人生的分水岭就是羊水!
就好比现在,一个vip套间里,外面大厅围着宗明越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的一大票人,都是些个酒肉朋友和红颜知己。
再往里走,一墙之隔的台球室内,两个正在切磋球技的男人,那才是宗明越真正的铁瓷儿。
他们姿态十分闲适,没有任何拘谨,和外面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寻常得像一次再简单不过的小聚。
应淮此时正斜靠在台球桌旁,慢条斯理地给球杠擦巧克粉,骨节分明的手指来回旋转着球杆,以中间向四角依次摩擦,动作十分娴熟。
他今晚刚从一场酒会上下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径直赶过来。
西装革履的他,无疑是隐忍克制的,让人不禁脸红心跳。
因为打球的缘故,应淮的西装外套早已脱下,上衣仅剩下一件黑衬衫,领口处的两粒扣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衣袖也□□脆利落地卷到手肘处。
他定定地站在那里,周身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清冷和矜贵,让人不容忽视。
应淮擦完球杆时,身后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已经懂事地码好球形,然后退回后边的沙发上,把球桌交给两人自由发挥。
今夜和应淮对打的男子叫江尧,身材高大健壮,眉宇间透着不加掩饰的坚毅和凛然正气,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阳刚。
两人玩的是台球最常见的中八打法,这一局由江尧率先开球。
他手持大头杆,整个身体处于匍匐的状态,左手撑在桌面上,右手前抓把球杆微微上提,当后手姿势和白球目标球形成三点一线时,他伺机瞄准白球低杆点位,手臂发力重心前移,白球瞬间撞击目标球,来了一杆暴力的开球。
江尧开球后,又迅速炫了一把技能,一杆连进三球,只是帅不过三秒,下一击就出现了明晃晃的偏差,击球权自然落到应淮手上。
应淮淡定从容地上场,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盯着台球桌思考片刻,不紧不慢地上手,一记推杠走位让最下方的一颗花色球稳稳落袋。
然后是远台顶袋和低杆横球轮翻操作,将花色球逐一击破,力度把握得稳准狠,最后以黑八左边进袋迅速结束这场球局。
这套行云流水的“一杆清台”,把旁边的江尧看得一愣一愣的。
江尧今晚被应淮虐得那是相当惨呐,不禁哀嚎:“淮哥,你这操作,让我还怎么玩啊!”
应淮无视他的控诉,慵懒又随性地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旁边高脚杯抿了口酒,才轻飘飘来了一句:“得,那您自个儿慢慢玩。”
江尧赶忙制止,他输得憋屈,反而激发了内心的胜负欲:“别介啊,继续啊!”
宗明越就是在这时走进的台球室,旁边还紧跟着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正是最近靠一部网剧而爆火的新生代影视小花。
大寿星扔下外面一堆人,带着美人儿偷偷跑到里面来躲清闲。
一进门就撞见江尧那一脸不服输的模样,宗明越幸灾乐祸道:“尧子,不是我说你啊,你可长点心吧,这么多年了,你还没习惯被老淮虐菜啊!”
江尧给他投来一记白眼,不客气地回怼:“宗老二,甭搁那说风凉话,你行你上啊!”
宗明越两手一摊,不以为意:“我又没说我行。”
江尧本来还因为输了球,内心无比郁闷,却冷不丁地被宗明越这句话逗笑了。
“宗老二啊,宗老二,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从你嘴里听到你说自己不行!”
“唉唉唉,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啊。”
男人的尊严被**裸地挑衅,宗明越十分不悦,伸脚就要踹江尧。
但江尧是谁?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轻而易举就躲过宗明越的飞腿。
于是,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调侃,但都是自家兄弟,不过打打嘴仗罢了,谁也没真放在心上。
说起应淮,宗明越和江尧三人的感情,那是打从娘胎里出来,还没学会说话和走路就先建立起来的,说是亲兄弟也一点都不为过。
三人打小就住在一个院儿,想当年哥几个的名头在他们那院里,那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
应淮是“铁三角”里的智囊团,也是小团体里最戳得住的,那时候正是叛逆的年纪,一群毛头小子闹哄哄地跟在他后头,唯他马首是瞻。
宗明越是情场浪荡子,其人最能说会道,顶着一张极其妖孽的脸,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良家少女惨遭他的毒手,欠下的情债更是不计其数。
江尧是三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小时候就是个闯祸精,为此应淮和宗明越可没少给他善后。最重要的是他还很不服管教,这令他爹头疼不已。
于是,18岁的江尧就被他爹送去当兵,希望在部队里能好好磨磨他这身倔驴脾气。
几人刚刚成年,正是可以脱离父母约束,开始尽情放飞自我的年纪,分离却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就这样,“铁三角”短暂分开了几年。
应淮顺利通过MIT的申请,去了美国留学,江尧坐上去西部的火车,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只有宗明越一个人留在了北城,独守阵地。
铁三角再度集结时,几人都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生涩和莽撞,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与理智。
如今,即将而立之年的三人,都在各自行业里取得十分出色的成就,地位举足轻重,让人高不可攀。
宗明越顺利进入自家的影视公司,成了虹星的二把手。
江尧从西部退伍回来后人也稳当了,并运用自己学来的一身本领和技能,联络一批退伍人员,组建了家名叫黑鹰特卫的高级保镖公司,经过几年不断壮大,如今黑鹰在北城一家独大,业务范围覆盖各行各界。
应淮这个曾经的天才少年,更是不负众望,由他一手创立起来的寰宇集团成了科技圈的一匹黑马,并于前两年在纳斯达克完成敲钟上市,自此,应淮成了冉冉升起的科技新贵。
台球厅内忽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来电铃声,白衣女人急忙从包里拿出手机,然后对众人说道:“抱歉啊,各位,我出去接个电话。”
女子边说着边往外走,那背影和身段别提有多婀娜多姿,曼妙轻飘。
宗明越看到人走远了,才挨着应淮坐下,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得意洋洋地向某人邀功请赏:“哎,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谢你什么?”应淮不明所以。
“还装,我可听说了,你最近和杜蓝有情况,你也知道的,干我这行嘛,消息最灵敏,再说了那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
杜蓝,正是刚才的那名女子,北城电视台财经频道的人气女主播。
在这个事事都看脸的时代,先不说皮囊之下是人是鬼,但凡长得足够漂亮又有点心机手段,即使业务能力平平,也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当科技新贵和美女主播一同出现在娱乐版面时,瞬间在北城的上流社会炸开了锅,才子佳人自古以来就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即使应淮在第一时间命人撤下这条新闻,还是有好事者借题发挥,认为他在欲盖弥彰,于是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这些小打小闹的伎俩,应淮向来置之不理,因为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只是今天宗明越突然这么一问,他就知道绝不能姑息养奸,助长这些人的歪风邪气。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甭听人瞎说!”应淮揉了揉眉心,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宗明越还是不死心:“要我说,杜蓝就挺好的,人长得漂亮不说,性格也温顺,作为你的好兄弟,真怕你吃素久了,突然哪天想不开进山当和尚去了,再说了,杜蓝不比那个满意强?”
陡然提及那个名字,只见应淮顿时眉头紧锁,屋内变得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
宗明越知道自己心直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也乖乖闭了嘴,偷偷瞄了眼应淮。
作为应淮的铁哥们,他和江尧可是亲眼目睹他爱之深恨之切。
那时候,他们还处于热恋时期,每每哥几个小聚时,两人总是成双入对,腻腻歪歪,让宗明越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为此可没少当面吐槽他们。
特别是有一回,几个人约着去打台球,期间满意缠着应淮给她当教练。
当满意终于在某人手把手教导下打进第一球时,她激动地抱着应淮,献上一个大大拥吻。
宗明越那时候刚刚失恋,火气大得很,话里行间无比毒舌:秀恩爱,死的快。
没曾想一语成谶,所以,后来看到两人分开时应淮整日借酒消愁,颓废茫然的样子,他内心总是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
如今杜蓝的出现,让他以为应淮终于愿意从过去里抽身,于是借着生日宴这个由头,给俩人制造相处的机会,联络联络感情。
只是,宗明越到现在还摸不准,应淮对杜蓝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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