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玄琉挑眉,等着下文,秋月又压低声音道:“他便是白屿宫主的亲传弟子,止央仙君。上古神族后人,容貌无双,身份贵重。只是向来不喜天界约束,常居住在凡间翠羽山。所以你没见过。不过……”秋月的声音压的极低:“听说他性情素来……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总之就是莫要招惹为妙。”

“我不是祖宗。”止央侧首,支着下巴看向她俩。

二人皆是一惊,立刻同时低下了头。

这人竟然在听她俩对话!

“而且……”止央理了理泼墨般的长发,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我性格其实挺好的。”

他支着脑袋,仔细思索了片刻后,一脸认真道:“顶多就是有些喜怒无常,为非作歹,暴躁易怒而已……”

这,有区别吗请问?

止央伸出瘦削白皙的一根手指,和头一起摇了摇,笑道:“来,介绍一下,我就是你们的……”

玄琉抬头,他朝她眨了眨眼道:“美人师兄呀!”

玄琉顿时绝倒!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自恋,可今日所见,这人的不要脸明显在她之上!

玄琉朝他暗暗拱了拱手。

甘拜下风!

“你在那抽什么风呢!”蒙端像是对他如此行径早已习以为常,并未有太大反应,只是皱着眉呵斥道:“那个位置是你该坐的吗?你给我滚下来!”

止央摇头晃脑:“我喜欢坐这儿,师父都允我可以坐在这。怎么,他说的话,你敢不听吗?师_叔_?”

最后两个字拉长音调,带着一股子的孩子气。

蒙端像是懒得再同他废话,转回头,沉着脸对茵蓝道:“我且问你,做我无极宫弟子,最先要遵从的是什么?”

茵蓝指尖颤抖,哆嗦着嘴唇答:“克己仁德,心怀坦荡。”

蒙端怒不可遏道:“可你今日所为,早已与这八字背道而驰!”

茵蓝见状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替自己辩驳一句,只能不住地在地上咚咚磕头。

“如此品行,着实令为师失望!我无极宫如今是断断容不下你了!”蒙端道君怒意不减,挥了挥手道:“念在师徒一场,你且收拾行囊,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罢!”

茵蓝满脸震惊,未曾想到师父竟要将她逐出宫外。她慌了神,失声痛哭:“师父,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真的知错了!”说话间跪着向前迅速挪至蒙端道君身侧,拉着他的袍角连连说道:“师父,徒儿是一时糊涂!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徒儿在无极宫这么多年,这里就是徒儿的家!师父若赶我走,徒儿真不知能去哪里呀!”

蒙端面色极为难看:“你敢欺辱同门,滥用职权,是谁给你的胆子?又是谁给你的倚仗?你今日胆敢如此,焉知他日是否会做出更大逆不道、无法无天之事?多说无益,你走吧!”

“不!”茵蓝脸上涕泪横流,头磕地那叫一个砰砰直响:“徒儿不会忘记,自入宫以来,是师父一直将徒儿带在身侧,修习仙法,炼丹识药,倾囊相授,孜孜不倦。如此才有了今日的茵蓝!师父恩情,茵蓝今生无以为报,只求能留在师父身边!就是在无极宫当个洒扫杂役,徒儿也愿意!只求师父莫要赶我走呀!”

这话说得极为攻心,蒙端道君的心软又是出了名的,他叹了口气瞧着她。说到底,茵蓝在他身边也已有好些年月,行事也一向雷厉风行,一直很受他重用。

回想起过往时光,蒙端心中一时也带了些许略微的不忍。

“啪啪”两声,止央拍了拍手,如玉面色上带着两分漫不经心地讥讽,啧啧道:“真是感人至深呀!”

他这猛地一出声,蒙端的脸色立刻又严肃起来,茵蓝见状,慌乱地看向身后,往日为她马首是瞻的一众仙使此刻都低着头,皆是事不关己,远离是非的模样。她目光扫到秋月和玄琉,连忙上前拉着秋月道:“对不起秋月,往日是我糊涂,我在这儿给你赔罪了!但求你看在昔日同门的份上,帮我给师父求求情可好,我真得,真得不想离开无极宫呀!”

秋月有些犹豫地看着她,却是没动。

茵蓝急得都快要朝她磕头了:“求你,求你了!”

秋月秀眉微蹙,看着往日不可一世的茵蓝,此刻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的狼狈模样,沉默了片刻,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 “师父,茵蓝确实有错,可她毕竟在炼药宫这么多年,打点宫内上下事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徒儿斗胆,还望师父看在她知错能改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

一旁的玄琉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

蒙端道君狐疑地看着秋月:“方才在殿外,她如此刁难于你?你心中难道不怨?”

秋月微微摇了摇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谁都会犯错,也都渴望在犯错后,能有一个既往不咎,重新开始的机会,不是吗?”

高座之上的止央,眉眼深深,看着秋月淡声道:“你说这些话,可是发自内心?”

秋月背脊挺直:“小仙只是在想,若有一天是我犯了大错,心里肯定也希望能有一个人,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罢了。”

止央轻笑一声,却是未置一词。

秋月咬了咬唇:“况且,如她所言,无极宫就是她的家,若今日被逐出师门,想必她便真得无路可走了,师徒一场,师父定也不忍看她走投无路吧……”

蒙端道君闻言看茵蓝惨白的面色和分外红肿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最后终是叹了口气沉声道:“既然苦主都为你求情,那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垂首,朝下端一众弟子道:“自今日起,降茵蓝为低阶弟子,罚思过半年,若再有狂妄之举,为师必定严惩不贷!你们也要引以为戒,我无极宫弟子,需将克己仁德,心怀坦荡这八字师训谨记在心,时刻警醒自身,自觉自省,听清楚了吗?”

一众弟子忙齐声道:“谨遵师父教诲。”

蒙端道君又训诫了几句便让他们先行退下,只在最后叫了玄琉留下。

蒙端有些疲惫地转身,却正对上止央抱着肩膀,一脸嘲讽讥屑之色。

他面色不善道:“你这是什么脸色?有意见?”

止央摊了摊手,不甚在意地笑道:“是师叔的徒弟,又不是我的徒弟,您欢喜就好,我需要有意见吗?”

蒙端发自内心觉得跟他说话纯属没事找气生,转身朝一边的玄琉说道:“你新炼的丹我看了,还算不错。在你这个年纪,能炼出固元丹,可见确实是有些慧根的。”

玄琉有些受宠若惊,须知蒙端虽性格宽和,但向来极少夸赞手下徒弟,今日能有如此言语,已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顿了顿,他又板着脸沉声道:“不过莫要骄傲,须知学海无涯,你我不过是瀚海之中的一页扁舟而已。”

玄琉很是受教的点头称是。

“算来你来炼药宫也有些时日了,茵蓝不堪重用,你莫要学她身上的不正之风,要初心牢记,知道吗?”

玄琉再次乖巧地点头称是。心里不由有些感叹,想来今日爱徒走上错路一事对师父的打击颇大,所以也想顺便指引一下她思想前进的道路!好让她及时拨乱反正,迷途知返?

止央嗤笑一声:“师叔说话,怎得还是这般曲折聱牙?这叫人如何理解你的意思?”

蒙端道君瞪了止央一眼,看着玄琉道:“为师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你炼丹天赋极佳,又肯用功,近来法力修为进步也很快,且在方才,你能在同门遇难时仗义出手,舍弃自己辛苦炼制的极品丹药,可见品性也是难得。”

“为师事务繁杂,既茵蓝已被将为低阶弟子,那便由你先代领无极宫总管一职吧。你要记得为师的话,做一个心怀苍生,仁善勇毅之人,明白吗?

玄琉只觉得像是做梦一般,怔愣而定,半响没有言语。

蒙端皱眉道:“怎么?你不愿?”

反应过来,玄琉忙躬身朗声道:“愿意愿意,师父放心,徒儿今后定当拼尽全力,为师父分忧解难!”

“ 嗯。”蒙端道君点了点头,又一脸烦闷地捏捏眉心,道:“今日师父心情实在有些复杂,你看出来了吗?”

玄琉使劲儿点了点头,随后又一脸担忧道:“不知徒儿可否为师父解忧?”

蒙端闻言又揉了揉额角,看似随意地淡淡说道:“无妨,待会你只肖将偷埋在后园梅林里的酒给我送来便好,我小酌几杯,兴许能疏解一下胸中愁苦!”

听到这话,玄琉差点没站稳。半响,又是愕然又是心虚地问:“师父您怎知我在树下埋了酒?”

闻言,蒙端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胡须:“这无极宫怎么可能有事能瞒过你师父我的眼睛?况且我几次经过看你躲在树下偷喝,观你神色,想必那酒应当味道很是不错,你且都与我拿来,切莫藏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玄琉只能从善如流地狗腿道:“师父慧眼如炬,英明!英明!”

蒙端瞥了眼一旁的止央:“既然来了,一会儿陪我喝点?”

止央垂首笑了笑,这一笑,直笑地暗室生香,风流好姿容尽现。

他摇了摇头:“不了,东西都给你了,你帮我送过去便好,我再待一会儿便回去了。”

蒙端似有些不悦:“也不去见见他?”顿了顿又道:“你带的那些灵草,私下里费了不少功夫吧?”

他?他是谁?白屿仙君吗?玄琉心中疑惑,面上仍装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不了。”止央面上自嘲之色一闪而过,闭眼淡笑道:“我在这儿,只会惹他厌烦而已,还是早些打道回府罢。这时辰,回去还能赶上捉些新鲜的鱼儿打牙祭。”

顿了顿,又道:“那些灵草莫要省着用,待我回去,会再多寻一些及时送来,切莫耽误给他制药。”

“你们这对师徒呀,明明彼此......”蒙端本要数落,瞧见后者黯然的眸色,终是忍住,转为无奈一叹。

玄琉心中疑惑更甚,这止央不是白屿仙师的关门弟子吗,又怎会对他心生厌恶?不便再见?

她还未及想明白缘由,一旁的止央已然站起身,随意招呼一声:“走了,不用送。”

说话间依旧是抱着肩膀,趿拉着鞋子,目不斜视,兀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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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故人归
连载中嘉果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