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伪装成国家的文明,这句话出于美国汉学家白鲁恂,也被基辛格和诸多学者反复引用。也许他们借这句话所表达的含义并不一样,但是基本上都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与其说古代中国是一个政治文明高度发达的国家,不如说他是被迫以西方的国家观硬生生看成国家样子的文明体。
但中国其实是地球上没有同类的文明国家,是西方的政治概念,而中国在进入现代之前是不知国家为何物,只有王朝。
中国王朝对应的文明和文化又超出西方国家这种政治体。
西方人觉得中国这种国家很特别,原因就是从秦统一全国后,就没有像西方国家那样的形态去发展。
中国根本不是西方语境下的国家,西方的国家是对应社会、个人、教会三个独立体系而存在的一个政治认同体或者是联合体。他们国家名称很多时候就直接说了是联合王国,联邦建立在认同的基础上,因此呢,国家要受制于很多方面的因素。
而中国的王朝自秦帝国以来一帝独大,没有认同的文化传统,只有合与分的零和博弈,合则一统天下。一旦重新分裂,就立刻开展你死我活的殊死争霸,直到再次一统天下。
而不存在联合王国之类的国家,中国王权就是实权,只能留一个。因此呢东西方不同国家形态对应产生不同的文明。
西方的国家形态导致它和社会是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约的关系。西方国家是无法一手遮天的社会国家,各自有各自的发展路径,有自己的生态,有自己的自发秩序。因此从亚当斯密到哈耶克都很自然的发展出看不见的手或者是自身秩序。这种经济理论由于西方有独立的社会,因此呢也出现独立的个人。
最早的个人主义在15世纪就出现了,个人主义和市民精神和国家意志构成相互制约的关系。而中国王朝之下的社会其实不独立存在,甚至被压缩到几乎为零的状态,所以中国社会最后只能称为暗社会、江湖民间。
中国社会具有隐蔽性,由于中国社会几乎不存在,因此中国的个人也不存在。民国成立之后呢,国家形态的政治体出现了,但现代意义的社会和个人依然没有出现。直到新文化运动,尤其是54运动之后,中国现代意义的社会和个人才出现。因此呢新文化运动和54运动对于现代是极其重要的,是这些运动带来了现代性。那么,中国的王朝文明不如西方的国家文明吗?
不是,中国在王朝这样的国家之上,还有一个虚拟的政治权威物,那就是天下。
大家熟悉的顾炎武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不是说王朝兴亡,匹夫有责。
就是指王朝兴亡和臣民没有必然关系,因为王朝是家天下的政治舞台,但天下兴亡就是全体炎黄子孙的义务责任。
天下是属于大家的,不是皇帝家的。这个天下观的确立,得于西周的政治观。
秦始皇当年没有继续西周的天下观,而是现实的直接用秦国的国家统一全国,形成帝国。原因也许是秦作为国去统一六国,就是把自己秦国扩大为更大的国,而不是升格为天下。
而且秦始皇觉得国家更现实务实,天下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没有具体的边界,无法识别,无法具体建立官僚体系对应去管理,因此秦帝国放弃西周的天下观,转入国家。
关于是从此天下观被民间继承了,天下观对应文明这个民间保留下来,因此走出一条被西方说成伪装成国家的文明。
这种问题不受国界的约束,天下国家形成的家国天下一词就是中国人的政治秩序。
观天下依然是高于国家之上的政治最好权威物,是中国特有的形而上的非实体政治空间,心灵空间、精神净土。
这就是中国文明的独特之处,它和王朝是相互依存又相互制衡的。国学大师钱穆对王朝的性质有一个形象的说法,他说,每一个朝代就如同每一届政府轮流为华夏服务。
这是钱穆借:西方政府与人民关系解释中国王朝与人民的关系,其实就是王朝与天下的关系。
天下观是西周留下的一笔巨大财富天下观,比同期和后来的西方政治文明更具有弹性,更超越、更哲理。
天下观随着现代社会的到来变成世界观了。
我在华谊观和世界观那一期视频说过这一点,也就是说基于天下观的华夏观和华夷观最后变成了今天的世界观。
当今中国已经是现代宪政国家,国家、社会、个人三种现代政治物也已经出现和存在。
但中国传统文化里天下观和中国政治文明里的天下观,作为中华文明独特的成果,依然是我们文化的底层基石和背景色,也是西方发现伪装成国家的文明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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