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翌日。
单人VIP病房里，姜清萧坐在凳子上吃着桔子，窗户开了一道缝隙，有微风吹进来，很舒服。
他忽觉手臂被人碰了一下，扭头就对上施鸣舟漆黑的眼瞳。
“醒了？”姜清萧说完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颈。
睁开眼就看到姜清萧，施鸣舟心情不错，他笑了下，紧接着注意到姜清萧身上的病号服，眉头拧了起来：“你这什么衣服？怎么好像是病号服？”
姜清萧一低头，不在意的道：“没什么，打湿了，临时穿一下。”
他现出原形不能穿衣服，回归人身后只好匆匆换上医院里的病号服。姜清萧面无表情的想，人类就是麻烦，没事穿什么衣服，还束缚行动，一点都不方便。。
施鸣舟用眼神上上下下将姜清萧扫了一遍，见他脸色红润，气色不错，才放下心来，他说：“你吓我一跳。”
随后才注意到自身的情况，触目所见一片洁白，他问：“我怎么在医院？”
姜清萧嘴唇动了动，复又抿紧。
施鸣舟：？
姜清萧轻吸一口气，才迎着施鸣舟疑惑的眼神麻木说出姜时惟提前教他的说辞：“你出去买水果忽然昏过去了，恰好有路人经过发现了你，再加之视频没挂，又通知了我。”
“我昏过去了？”施鸣舟拧眉，表示怀疑。
姜清萧看了看他的体格，确实十分强健，莫名心虚，心虚之后又有些暴躁。他别开眼道：“那谁知道，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晕了。医生开了检查，待会你自己去查吧。”
他将桔子皮丢进垃圾桶，又抽出床头的湿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动作看起来慢条斯理又赏心悦目。
施鸣舟见他有要离开的意思，忙道：“你去哪儿？”
“王海买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姜清萧说：“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王海左手拎着早餐，右手则拎着一袋衣服走了进来。他一脸热情：“萧哥，你的衣服不是湿了吗，刚好有家店开门，我就给你拿了一身，换一下，不喜欢你回去丢了就好。”
王海明明比姜清萧人类年龄年长，却开口喊他哥，姜清萧不是很理解。
想到对方接到电话匆匆赶到医院时脸色煞白的样子，姜清萧想，可能是觉得自己救了施鸣舟，才会对他如此热情感激吧。
姜清萧接过衣服：“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不用。”王海说：“值不了几个钱的，都是朋友不要这么生分。”他转头看到施鸣舟，眼睛亮起，几乎是小跑着来到病床前：“老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吧，吃早饭吧。”
VIP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姜清萧拎了衣服进去换，他很快出来，手臂上搭着换下来的病号服：“我先回去了。”
施鸣舟没什么胃口，任由王海将早餐摆在床头的桌子上，他抬眼道：“你走了谁陪我体检啊。”
姜清萧看向王海，施鸣舟也看了过去，只见他双眼一眯，眼神杀气腾腾，王海心脏一颤，额上瞬间冒出了冷汗，他这辈子脑子就没转的那么快过，几乎是立刻弯腰低头捂住肚子，一脸痛苦地说：“啊，我肚子好疼，萧哥，老大就拜托你照顾了。”说完打开门一溜烟窜了出去，姜清萧想追已经来不及了。
姜清萧捏了捏眉心，一脸无奈的转回身，恰好捕捉到施鸣舟脸上的笑容。
察觉到姜清萧的目光，施鸣舟面上笑意登时一收，招手道：“饿不饿，来吃早饭，有鱼片粥和虾饺呢。”
姜清萧心里有些生气，却也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臭着脸接过了施鸣舟亲自端到面前的鱼片粥。
鱼片粥鲜香美味，一口下去，满足的不仅是味蕾。姜清萧眼睛亮起，小口小口喝着粥，看着眼前的施鸣舟，大度表示算了，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
因着穷奇这桩事，姜清萧的假期是彻底没了。
橘猫出现在医院，陪伴在老人身边一同离世这件事，让医院的医生护士十分感动。
老人没有亲眷，她的后事是姜清萧和施鸣舟一起操办的。他们将老人葬在亲人的坟墓旁，还为橘猫准备了一个小小的墓。
那些被穷奇取走的魂魄，随着穷奇一死，魂魄回归，陷入昏迷的人都醒了过来。
至此这件事算是完美解决。
姜时惟要写报告，要投入新的工作，每天仍忙的脚不沾地，在国庆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他给姜清萧转了一千块钱，让他吃顿好的补补。
日子如常过下去，假期结束，学生们又要到学校受苦受难。
扬帆高中十分丧心病狂，开学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考试，学生们怨声载道，却也只能带着笔尺奔赴考场。
姜时惟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一大早带着早餐等在姜清萧租住的小区门口，见他上车，递了早餐过去。
是油条和烧饼。
姜时惟驱车出发，口中说道：“我小时候考试前都要吃一根油条，两个烧饼，这凑在一起一百分，满分。你把这些都吃了。”
姜清萧从袋子里拿了烧饼吃起来，姜时惟一脸欣慰。
黎强今天蹭车，没想到姜时惟绕道来接孩子上学，看着姜时惟一脸慈爱的样子，黎强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很快，学校到了，姜清萧下了车，朝学校走去。
“别看了。”黎强忍不住敲了敲车窗玻璃：“我们快迟到了。”
“晚不了。”姜时惟调转方向的同时瞥了一眼副驾，就见袋子里剩了一根油条和一个烧饼，他如遭雷击：“小崽子只吃了一块烧饼，完了，这下肯定考零蛋。”
黎强在旁边嘴角直抽，觉得自己这位同事兼死党被人下了降头，这么不正常。
姜清萧拖着懒洋洋的步子，在最后一分钟进了考场，他身后的桌子还空着，不知是弃考还是迟到。
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姜清萧有些烦，平时考试他都是不来的，今天若非姜时惟送他，他肯定在家睡懒觉。他从口袋里掏出笔，在卷子上写上名字，然后趴下呼呼大睡。
就这样，姜清萧睡完了全部考试，从考场出来，回到班级，觉得太吵就出去了，他隐约听到同学在讨论分班的事。
分班？好像在哪里听过，姜清萧想了想，记不起来就算了。
一周后，扬帆高中开始分班，姜清萧所在的班级成了排名最末，专门盛放差生的班级。
学生们各自含泪惜别，坐在姜清萧前座林昊回身说：“萧哥，咱们还在一个班。”
姜清萧唔了声，都是差生，谁也不嫌弃谁。
原本班里的学生还是很争气的，几乎走了一半，有新同学进来，空置的座位很快被坐满了，唯有姜清萧身边的位子仍是空的。
一道高挑身影拎着书包跨了进来，在姜清萧面前站定了，姜清萧抬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嗨。”施鸣舟跟他打招呼。
姜清萧凝眉：“你怎么在这儿？”紧接着忽然想起假期开始前施鸣舟透露的考试分班的事情，他是年级倒数第一，施明舟是倒数第二。
“……”姜清萧问：“你这次考了多少分？”
施鸣舟将试卷递过去，除了语文都是白卷，语文也只写了作文。
施鸣舟坐下说：“这次的作文是命题作文，我灵感爆棚。”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结果离题八万里，拿了十几分。
姜清萧看着卷子上狗爬似的字体，嘴角直抽。
辛苦改卷老师了，这十几分都不该给。
姜清萧将卷子拍在桌子上，十分不可理喻：“你怎么就不能认真一点，多写一点？选择题不会蒙几道？”但凡多拿几分，他们都不会被分到一个班。
“这话说的，你考试睡觉交白卷，选择题不也一题没写。 ”
“你怎么知道我考试睡觉？”
施鸣舟叹气：“我们一个考场，你不知道？”
姜清萧是真的意外，不过意外的点是施鸣舟竟然没来骚扰他。
似是看懂了姜清萧的表情，施鸣舟嘴唇勾起：“想给你一个惊喜，都说小别胜那啥，几天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姜清萧十分冷漠：“……不想，起开，不许你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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