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萧元澈双眼紧闭,唇色惨白,显然受了不少的罪。
骄阳站来牢门外,问道:“夏易是你杀的?”
萧元澈张开眼,又虚弱地闭上眼:“是。”
骄阳沉默良久,直接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萧元澈睁开眼,笑了一声,不知牵动了哪里的伤口,露出几位痛苦的表情。
骄阳耐心等着,萧元澈缓了缓,扯出一抹笑,说道:“我没有家人,家乡受了灾,一路逃难,最后成为太子幕僚,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没什么要说的。”“
骄阳站在牢房外,说道:“你杀了夏易,夏家人不可能放过你。”
萧元澈轻笑,脸上的伤痕也跟着动,自嘲道:“我知道,怪我,太冒进,知道一点窍门就往前冲,想要立功,没想到碰了个硬钉子。”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有人来救我,会有吗?”
“谁知道呢,你就没有什么交情深厚的人?”
“没有,公主愿意救我吗?”
“我可以跟夏宏说,留着你的命,可没办法救你出去,你要自己想办法。”
“算了,不用了,停在这里也好,我一心想要在太子面前得脸,日后好当个大官,说不定还能混个丞相当当,每天都想着怎么立功,被抓到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死定了,不过,也什么都放下了,还挺轻松。”
“什么话都没有?”骄阳又问了一遍,满是无可奈何。
萧元澈突然说道:“小心仪姿郡主,这个人很危险。”
骄阳想起那个八面玲珑的女人,说:“我跟她没什么交集。”
萧元澈微微仰头,说:“夏易跟她也没什么交集,不也被她设计而死。”
骄阳拧眉:“她设计的?”
萧元澈眼神放空,说:“是啊,她先是给我下了死命令,要我不惜一切代价招揽夏易,如果不成,死罪。我绞尽脑汁想要拆散他们的结盟,让夏家与南阳结盟,从而使夏易化敌为友,之后再想办法为南阳所用,以夏易的本事,我所有心思都被他们知晓,他们也放下警惕,甚至看出我的退缩,反过来招揽我。”
骄阳好像懂了:“然后呢?那晚的密信?”
萧元澈说道:“没错,那晚的密信,仪姿又下了命令,只让我一个人看,让我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夏易。”
骄阳强忍着头疼,感叹道:“你们可真行。”
萧元澈说道:“我给箭上抹了毒,谁料还有一个天赋者,居然能控制武器,我当时都绝望了,如果杀不了夏易,两边都容不下我,夏家会追杀我,南阳?应该会继续利用我,直到用我的命向夏家投诚,我没有退路。”
“我用骨箭试了试,骨箭没受她控制,终于还有机会,就是那么巧,房梁掉下来,我趁机用骨箭杀了她,本来是想杀了她们两个,谁知道只死了一个。”
骄阳难以理解:“你还准备了骨箭?”
萧元澈笑着说道:“是啊,说来也是巧了,我的人在夏家发现骨箭,我就一直好奇,他们怎么那么多骨箭,这是什么路数?难不成有什么秘密?现在想来,恐怕就是防着那个人的吧,你说夏易知道吗?她应该知道,她什么不知道?这群人啊,呵,其实都一样。”
萧元澈无不讽刺地感叹,骄阳闭上眼,缓解这些荒谬、离谱、又说得过去的事情。
萧元澈看着她,神色淡淡的,想看透了世事,说道:“你要小心——唔......”
一支骨箭钉入他的胸膛,萧元澈缓缓闭上了眼睛。
骄阳转过头,看向阴影里的人,质问道:“你干什么!”
那人藏在黑暗里,说道:“这么死,便宜他了。”
骄阳走出地牢,温热刺眼的太阳照在她脸上,这趟经历让她身心疲惫至极。
骄阳拖着身子,走到关押白淑婷的房间。
白淑婷面容有些憔悴,年近半百,头发依旧乌黑,看到骄阳时,连忙上前问道:“姑娘,姑娘,能不能放我们出去?”
骄阳轻声说道:“别急,事情查清楚之后,自然会放了你们。”
白淑婷连忙说道:“我家老三、老四不敢杀人的。”
骄阳摇摇头,说:“不是那件事。”
白淑婷又说:“我们真的和四皇子没有一点关系。”
骄阳说道:“不是四皇子的事。”
白淑婷讷讷道:“那我们可再没做过什么了......”
骄阳问道:“你们那药田怎么来的?”
白淑婷愣了愣,说道:“原来那人坏了事,药田充了公,我们从公家哪儿买来的。”
骄阳又问:“没打死人?”
白淑婷说:“没有,没有啊。”
骄阳又问她:“种药手艺最好的那人,还记得吗?你把她赶走了,她的徒弟都留下了。”
白淑婷直呼冤枉,说道:“不是我们赶走的,是她自己走的。”
骄阳又问:“她的丈夫呢?”
白淑婷又愣了愣,说:“她丈夫就是个莽夫,我们不过是想留下她,谁知她丈夫冲上来就要打人,这才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骄阳只觉得乏味,问道:“她的腿呢?不是你们打瘸的?”
白淑婷拍着退苦诉道:“她伤了腿,我们给她钱医治,她不要钱,也不治,我们总不能绑她去。”
骄阳面无表情道:“行了,我知道了,人是谁杀的?”
白淑婷慌张地看着她,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骄阳厌倦道:“我就问问。”
白淑婷讪讪道:“我忘了。”
骄阳也无意掰扯这些,问道:“二十年前,到十五年前都发生了什么,你总记得吧。”
白淑婷听见这话,将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们那时候刚到海息城,投到亲戚那里,凭着一点施舍和给人看病为生,日子艰难,后来开了药铺,生了老三和老四。”
骄阳问道:“你知道多年来,昭国没有女孩降生吗?”
白淑婷点点头:“知道。”
骄阳又问:“你怎么看?”
白淑婷小心说道:“挺奇怪的。”
骄阳又问:“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白淑婷纠结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就那么回事。”
骄阳疑惑问道:“你不放在心上?”
白淑婷说道:“有时候想想,确实有些吓人,不过平常也没什么,虽然常有女子失踪,可我们家都是儿子,对这里面的事不太......”
白家的事不知盘问过多少次,骄阳也不觉得自己能问出什么新鲜的,出去之后,夏宏依旧在等着她。
夏宏走过来叹道:“此事一点头绪都没有,还请公主多多费心,要是有了消息,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好及时为昭国百姓和子孙后代解决这些问题。”
骄阳说道:“你就没想过,万一做成这件事的人,自己也不知道。”
夏宏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骄阳说道:“你知道有些天赋,本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夏宏只知道无数推测,这种不算什么,说道:“若是这样,一切只能仰仗公主了。”
骄阳没好气道:“别仰仗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知道由是镜碎了,还是仰仗它什么时候以残缺之身再次显灵吧。”
夏宏顺着她的话,连连说道:“自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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