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倾单手转着手机，语气充满期待：“我预感又要开始演戏了。”
楼连霄无奈：“……这次又是什么剧本？”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钟九倾没有直接回答，低头在手机上拨了一个号码。
响铃几声后，对面接通了电话。
他换上正经的语气，身份张口就来：“你好，我是萧沉暮的新经纪人钟九倾，请问是柳雪婷同学吗？”
楼连霄一惊：事务所查案的方法都这么单刀直入吗……
在预想中，他们会先进入之江师范学校，通过院系辅导员联系到熟悉柳雪婷的人，打听她的基本情况，之后再和本人接触。
没想到才一会儿没注意，钟所长就直接一通电话打到调查对象那里去了。
他很想说“我把查到的信息抄送给你不是这个用法”，但又怕开口会让对面听到，只好暂且把话压下，半推半就接受了新的调查计划。
钟九倾按了免提。
对面听到问话时语气难掩惊喜，但仍努力保持理智，询问：“你是怎么知道柳雪婷这个名字的，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看来各地公安机关的反诈教育工作没白做。
楼连霄也用眼神问：你打算怎么证明？
钟九倾轻笑一声，从容道：“你的名字当然是沉暮告诉我的。不用担心，我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不会随便泄露你的个人信息。”
对面没说话。
“至于证明身份嘛，肯定是让沉暮来说句话比较有效，但今天剧组放假，他正在房间里休息。哎，他已经很久没睡个好觉了，我也不好现在叫醒他……”
剧组今天确实没人上班，萧沉暮也确实在酒店里“休息”。这话九真一假，说得很有水平。
对面说：“你说的这些，普通人稍微费点心思也能在网上查到吧，还不是空口无凭？”
她言辞上说着不相信，语气却已经有些动摇。
钟九倾假装苦恼：“有道理，电话里确实不太好证明，就算我冒然顶替身份你也不知道，我总不能用青鸟给你发沉暮睡颜照自证吧……”
“沉暮让我找的是一个和他‘最’亲近的粉丝，网名好像叫……晒落日的狐狸狸，哎呀，我不会找错人了吧？”
他话风突转，一边说一边做出挂断电话的架势。
“实在抱歉，可能是我打错了……”
鱼果然没多想就急着主动咬钩了。
柳雪婷有些焦急地打断他，又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等等，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楼连霄代入了一下对面的视角，深感诈骗套路深，不了解的人确实很容易被骗过去。
无论柳雪婷和萧沉暮有没有除了粉丝和偶像之外的关系，听到萧沉暮指名找自己，再加上前面真假混杂的信息降低了警惕心，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哦？”
钟九倾从拿捏杜鸢心理的计划中吸取了经验，几句话之间就成功反客为主。
柳雪婷找补：“之前让你证明身份，是因为我和沉暮的关系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不然对他的事业影响不好。”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和萧沉暮关系不一般，听起来很可疑。
钟九倾给她戴高帽：“原来是这样，理解理解！多谢你替沉暮考虑，难怪他这么看重你。哎，要是所有粉丝都这样就好了。”
“这次我冒昧联系你，也是有些关于沉暮的私事想问，方便今天见面聊聊吗？”
柳雪婷攥着手机有些犹豫，没有立刻回话。
钟九倾善解人意地说：“当然了，地点由你来选。如果方便，还请选一个你比较熟悉、保密性也不错的地方。”
柳雪婷这才答应下来，说先加上青鸟账号，之后再把定位发给他。
挂断电话后，楼连霄终于能开口发问：“她和萧沉暮……好像有更亲密的关系，但又不像是会经常联系。”
难道柳雪婷真的是粉丝群里说的“梦女”，那些和偶像的关联都是她自己想象和编造出来的？
但要花费多少精力、钱财和心思，才能有那么多条帖子都和萧沉暮的小号一一对上？
为了推动案件进度，顺便拓展一下视野，钟九倾特意找杜鸢恶补了一些娱乐圈的潜规则，尤其是偶像和粉丝私联方面的知识，对柳雪婷的情况有些猜测。
“她跟萧沉暮应该有过私下的接触，但很可能是萧沉暮一方单方面不对等的联系，她只是被挑选的那一个。”
其实他很想说，这不像是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交际关系，更像是信徒与神明之间的供奉与施予。
想要更靠近神明、被他看见，信徒只能虔诚地奉上一切，等待垂怜。
哪怕神明只是短暂地垂迹，也足以让信徒心甘情愿地在幻想中继续拉一辈子磨。
信徒自己也不知道神明会不会再降临，她只能日复一日地期盼着。每当别人提起时，又要强装自己受神明所爱。
*
两人打了一辆专车，前往柳雪婷给出的定位与她见面。
楼连霄在心里把联系其他人的打算划去，不得不承认钟九倾的这种方式确实有效提高了查案效率。
之江影视城建在城市靠近郊区的一角，之江师范大学则坐落在另一端靠近市中心的大学城里，路程有些远。
一路上司机都开得十分平稳，停车起步拐弯掉头都丝滑到几乎没有感觉。
坐多了冯姐的车，钟九倾竟然一时还不太适应如此“平淡”的乘车体验。
加上前一天晚上查案太兴奋睡得少，今天又有不少精神力损耗，他坐上车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
他一手支在太阳穴上，靠在窗边闭目养神：“楼处长，我要是睡过去了，记得叫醒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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