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利刃出鞘

萧明寒离开后许久,几人才缓缓醒来,他们相视一眼,不免有些后怕。

“怎么可能,他手里只有那柄木剑,怎么会?”

不远处的蓝衣公子闻言出声:

“殿下,他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们几人现在只怕已经到了阎罗殿了。”

梁落摇摇晃晃站起身,看着地上依旧躺着的三人,不禁眉头紧皱。

“星辰,那你说怎么办?明日大比,咱们岂不是毫无胜算?”

名叫星辰的少年看着萧明寒站过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殿下还是不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好,你我这些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信,我就要去试试!”

少年摇了摇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朝着萧明寒离开的方向飞身而去。

“星辰……,幻星辰你给我回来?”

可是任凭他怎么喊,都无人回应,梁落眼睁睁看着一道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却也无可奈何。

“殿下,星辰公子未免太孤傲了些,他竟然连你的话都不听。”

刚才躺着的几人见自己的主子驳了面子,纷纷上前献殷勤。

梁落白了几人一眼,冷声道:“放肆……他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过问!”

几人闻言纷纷低下头,直到梁落转身下山,他们才不紧不慢的跟在其身后。

萧明寒只身来到一处山顶,这里是整座天门山唯一一个可以看见外面的地方,远处的城镇若隐若现,对于从未离开过后山的他来说,不禁有些向往。

“萧明寒……明锦……?原来如此?也罢,既然生来便孤身一人,以后独来独往,亦无牵无挂!”

挥剑而起,满身的冰寒之意仿佛能将整座山冰封,剑起剑落,树叶纷飞,精疲力竭之时,毅然决然的往后仰去,顺着万丈悬崖坠落的一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来不及多想,萧明寒猛地挣脱那人的束缚,飞身而起,缓缓落在山顶巨石之上。

“是你……”

幻星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皱眉道:“你这人好生无趣,活着不好吗?干嘛寻死?”

萧明寒剑眉轻挑,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要跳崖?心里想归想,可是他却懒得解释,冷冷说了两个字转身就走。

“不是!”

“喂……我叫幻星辰,你呢?”

听着身后清脆的声音,他还是顿住脚步,淡淡回了句:

“萧明寒”

幻星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

“真是个怪人,明明那么强了,为什么还要坠崖呢?不对,他刚才说不是,那他……他难道是在克服死亡的恐惧?”

幻星辰看着面前的万丈深渊,一阵胆寒:“萧明寒……这么多年了,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幻星辰来到萧明寒刚才站过的地方,径直往后仰去。

快速坠落的速度让身体几乎一瞬间失控,来不及催动内力,只能用随身携带的一把剑在石壁上滑行,幸好剑身卡在了一处缝隙之中,幻星辰看着脚下的万丈悬崖,无奈摇了摇头。

“又来,不作死就不会死,师父果然说的没错,我早晚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

调整了一下呼吸,手中的折扇径直插进悬崖的石缝中,良久,慢慢调息内力,脚尖轻点石壁,飞身回到了山顶之上。

幻星辰看着自己被乱石划破的衣衫,没有后怕,反而是一脸的得意。

“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幻星辰,还是好好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吧!”

等他离开后,远处的一棵古树之上,一身青衣的萧明寒从树上跳下来,他看着那处悬崖微微愣神,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弧度。

回到院子里,远远的就听见一阵欢快的笑声,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了。

刻意避开萧恒的房间,萧明寒径直从房顶翻了过去。

一瞬间,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便传来了萧临渊委屈的声音:

“师兄……你看他……”

“师弟,你若是能安静些,明寒或许能对你有所改观。”

萧临渊看了萧恒一眼,大步离开他的房间。

“萧明寒,你给我出来,你个小兔崽子,这么多年,忘了是谁给你送吃的玩的,还给你当陪练啦……”

房门紧闭,里面的人充耳不闻。

萧临渊不死心,随即提高音量说道:

“萧明寒,明日大比,你给我等着,你若赢了也就罢了,你小子若输了,我定不饶你!”

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萧临渊看着跟自己一般高萧明寒,一时有些恍惚。

“你小子这么大了,明明去年才只到我肩膀……”

“小师叔”

见他如此客气,萧临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看着萧明寒一身青衣,这哪里有半分少年的活力,活脱脱的第二个萧恒。

“明寒啊,你这衣服莫不是师兄的,咱们九天剑派还没穷到弟子的衣服都买不起的地步,你可是宗主的嫡传弟子,怎么能如此寒酸,跟我走,我带你去挑衣裳。”

萧临渊说着拉起萧明寒就往山下走去。

“小师叔,不用了,我不缺衣裳,我想要一把剑,随便什么剑都可以。”

萧临渊闻言一愣,惊讶的问道:“你师父没给你吗?”

萧明寒点点头,淡淡回道:“我从小到大,都只有那一柄木剑。”

萧临渊不禁皱眉:“木剑,怎么可能,那是三岁小孩才用的。”

可是转念一想,木剑也用不了这么久啊,那剑一定暗藏玄机。

“明寒,剑呢?”

“在屋里!”

萧临渊拉着他转身折返,等来到屋里看着桌上的那柄木剑,他惊讶的张大了嘴。

“怎么可能?你师父这也……”

他拿起木剑,丢下萧明寒,转身来找萧恒质问:

“师兄,你这也太过分了,你竟然给了明寒一把木剑,还让他用了十几年,你……”

萧恒看着师弟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好气又好笑。

“人家都不搭理你,你还上赶着为他找我兴师问罪,师弟,你被他下了什么毒?”

萧临渊顾不得这许多,他眼下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萧明寒赢下明日大比,让那些在背后吐槽师兄的人闭嘴。

“师兄,随你怎么说,反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明寒赢下大比,你不是宗主吗,剑阁钥匙给我,我带明寒去取剑。”

萧恒看了一眼萧临渊,无奈摇了摇头。

“师弟,你可有好好查看那柄剑,试问什么样的木材能十年不坏?”

萧临渊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他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把普通的木剑,跟门中初学剑法的弟子手中的木剑没有任何区别。

“那你说是为什么?”

萧恒没有回答,径直来到门外看着萧明寒说道:

“你确定想要一把真正的剑,你可知刀剑无眼,利剑出鞘,难免会见血光,你问问你自己,你的心够狠吗?”

“弟子知道自己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请师父赐剑!”

萧恒看着他态度坚决,他知道是时候该放手了。

“好……”

言罢,萧恒将木剑扔出,直插到地上。

萧明寒和萧临渊对视一眼,两人默不作声。

只是一瞬间,萧恒一掌劈下,那掌风裹挟着飞尘朝着木剑而去。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木剑应声裂开,萧明寒看着陪了自己十几年的玩伴,眼眶微红。

“去吧,能不能得到它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萧临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熟悉蓝光,它竟然是师父的青冥剑。

“师兄,青冥剑不是随着师父一起消失了吗?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萧恒看着萧临渊,解释道:

“青冥剑并没有离开过山门,随师父离开的是师叔的玄参。”

萧临渊再次被震惊,玄参通体泛红,被视为不祥,私下弟子大都以魔剑相称,并戏说它剑身的红色是用鲜血染红的,而师叔最后确实也走火入魔,死在了玄参剑下,只是师父为何要舍了青冥,带走玄参呢,难道师叔还活着。

“师兄,师父他是不是偷偷躲起来了?他只是不要我们对不对?”

萧恒不知该如何安慰萧临渊,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怀疑过,可私下里他寻便了附近的所有门派,却无一人见过玄参剑,更无人见过他们的师父。

萧明寒听着两人的对话,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他拔出青冥剑上下打量着,剑鞘之上一条黑龙盘旋,那蓝色的光芒便是黑龙两个眼睛散发出来的。

手握剑柄,上面的两个字强劲有力,一看就是用内力刻上去的。

萧明寒轻轻将剑拔起,还没等他全部拔出,剑身散发的光芒让他双眸紧闭。

“明寒,松手!”

萧恒一把将人扯到身后,划破萧明寒指尖,一滴鲜血滴入剑身。

渐渐光芒褪去,整把剑随即出现在三人面前。

“师兄,这什么情况?”

萧临渊一脸懵,他刚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萧明寒也是一脸的震惊,这剑还需要血祭,莫非刚才是它的反抗。

“师父,它……”

萧恒将剑递给萧明寒,安慰道:

“这青冥剑从未认主,所以剑锋出鞘,见血才能平息它的剑灵,明寒,能不能让它认主,就看你自己的了。”

萧临渊看向萧明寒,无比同情他,心里默默感叹:

“幸好自己资质平平,否则岂非日日不得逍遥快活!”

萧明寒到时一脸的淡定,他深知能轻易得到的绝非上品,剑法如此,宝剑亦如此。

“谢师父教诲,弟子记下了。”

萧临渊看着手握青冥的萧明寒,还真别说,这把剑跟他简直绝配,都古怪得很!

他突然想到什么,拍了拍脑门,上前拉着萧明寒转身就跑。

“衣服,衣服,再晚就来不及了……”

萧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一个性子活泼,无拘无束,一个面若冰霜,心思深沉,你们俩还真是九天剑派的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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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执剑,左手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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