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真正让人绝望的并非死亡,而是你还在我身边的虚幻希望。
——蓝不羽
(二十九)向下看
那天的事情过后,我虽然有了合情合理的怀疑,但我什么也没做。
我不敢打破这岌岌可危的平静,只能等她回来。
我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有为所欲为的勇气。
我像蓝不羽脚边的一只狗,被主人栓住链子的时候才觉得最安全。
“真是没出息!”我用力把抱枕摔到地上,却因为甩手的幅度太大磕在了床头,刚拆石膏没多久的左手臂立刻传来酥麻麻的疼。
“呃!嘶—!”我捂住磕到的手臂,倒吸一口凉气。
年轻护工闻声而来,敲了敲门,语气有些紧张,“您没事吧?”
“拿个冰袋吧…手磕床头了…”我的声音透着生无可恋的颓废。
敷上冰袋后,年轻护工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向后栽倒在床上,把手搭在她胳膊处冰敷。
“您…要是真的不想出国,要不就…再和您姐姐谈谈啊,您也不是小孩子哩。”她吞吞吐吐的说着。
我顿时哭笑不得,难为她记了这么久,不敷衍一下是过不去了,“出国也还好,我读的国际学校,不出国也确实难办。”
“那您最近在为难什么哩?”她不解。
“担心吧,毕竟一个人出国还是不大习惯的。”我扯扯嘴角,反正我也不会真的出国。
“那是这样哩,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您得小心点才好啊。”年轻护工虽然没有孩子,可是言语之间总充满母性的慈爱。
也许这就是每个正常女人都会有的本能,只是从没人给过我。
我姐是个同性恋,那个女人是个疯子。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缺少母爱的自卑小可怜,我是被我姐用自由、金钱和浪漫养大的女孩。
蓝不羽从小就告诉我:要向上看,向上是蓝天白云的辽阔和日月星辰的浩瀚。
而向下,只有污水横流的人世间。
蓝不羽一直希望我做活在绸缎、宝石、奶油、鲜花里的可爱女孩。
她不许我向下看人间疾苦。
年轻护工大概是看出来我在走神,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的走了。
我的手背上还有着冰袋留下的湿凉,看上去通红一片。
鬼使神差,我抬起来咬了上去,痛感狰狞着蔓延开来。
在牙齿和皮/肉强烈的挤压下,口水已经起不到润滑的作用。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令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直到下颌骨开始发麻发酸,我才松口。
口水湿黏黏的残留在皮肤上面,牙印青紫里充斥着血丝。
好疼啊……
不过催产素,力比多等等激素的疯狂对撞,令我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快感。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姐会疼痛上瘾。
因为太刺激了,违抗身体的本能是种冲破禁忌的纵欲。
(三十)向上望
当我爬完四层楼的台阶到家后开始心悸头晕,我才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我应该睡会觉来维持生命体征了。
其实普通人四十八个小时不睡觉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换做是我就不好说了。
太阳穴传来针扎一般的疼,我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耳膜一鼓一鼓的试图攻下我最后一点清醒。
昏沉间我凭着这么多年的肌肉记忆脱掉衣服,去洗了个不知冷热的澡,而后就脱力栽倒在主卧的床上。
我当然不可能直接失去意识进入睡眠状态,这实在是种奢侈。我只是暂时把自己和现实隔离开了,我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我在这间房子里长大,目睹争吵、滑稽、荒唐、快乐、相聚和分离。然后到十八岁像所有离巢的雏鸟一样,跨越山水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读大学。
在离开前,我甚至还带着一丁点富有朝气的天真。以为离开这座给我制造噩梦的城市,就能真正的活下去。
而不出意外,现实总要给人以过分沉重的打击,她死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二十六岁,远渡重洋在澳洲留学。等我被她的父母告知她死讯时,我只来得及赶回去参加她的葬礼,见她躺在白花堆里的最后一面。
我没有给她白花,她不喜欢。
我偷偷的把一支红玫瑰埋到了一堆白花下面,贴近她的面颊。
我俯身向下去看她。
低头向下……看见了她……
为什么向下会看见她?
向下应该只有令我恶心的人世间……
不,不是……她不恶心……她是我的心之所属……
是我此生挚爱……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谎了!不许向下看,是因为……
空茫的白色,飓风一样席卷过我的回忆,窒息感在胸腔和肺部炸开。
脑袋里响起尖锐的爆鸣,眼泪顺着眼角、脸颊肆意流淌起来。
我躺在妈妈的床上,上面放着我喜欢的绿色小龙毛绒玩具,还有我常盖的粉色薄毯子。
我明明只有十八岁,下午还要和她出去玩,给她生日礼物。
我该……睡午觉了…
对!睡午觉……
这样虚假而荒谬的安慰一如既往的有效,意识开始慢慢抽离,安眠药终于发挥出了它的功效。
本章的题记实在忘记出自哪里了,也可能是我自己的狗血随笔。抱歉(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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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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