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清差点没被周勉之的话噎死，“不要胡说八道，这不是我的…需求……”
“我明白，不问了。”周勉之点头。
语气敷衍，好似知道她脸皮薄，贴心帮她遮掩，转移话题一样。
沈涵清憋屈不已。
许况则若有所思地望着沈涵清，狐疑道：“这招真的好用？沈涵清，你也没脸红啊。”
沈涵清不想说话，专心喝汤，给林初也盛了一份。
林初没心思吃东西，还在回想刚才现实版的偶像剧桥段，闻言，瞥了眼沈涵清，说：“当然有用，她脸盲，是例外，如果换成别人，脸早就红成苹果了。”
“而且，不是每个人看到心动画面，反应都是脸红，对吧，清清？”
沈涵清当没听见。
许况哼道：“不管，我就是认为周勉之没有魅力，沈涵清，你肯定也这么觉得，是不是？”
“不回答，当你默认了。”
“……”
沈涵清沉默。
-
送走许况和周勉之，沈涵清打车回去，还没到家，她手机就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和林初、方莹的三人小群，信息不断刷新。
林初：【啊啊啊！真的好甜！我就喜欢看不动声色对女主好的情节！】
方莹：【@林初，剧荒了，你追的这是哪部，给个链接。】
林初：【@方莹，不是电视剧，是我刚刚亲眼目睹的高甜场景！】
林初：【@沈涵清，你确定周勉之是你死对头吗？那么多菜全都是你爱吃的，他真的在演戏？】
方莹：【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讲快讲，周勉之干什么了？他怎么沈涵清了？】
林初发了好几条语音，把今天的事讲得绘声绘色。
林初：【如果死对头都这么温柔体贴，能不能给我来一打。】
沈涵清：【做戏而已。】
方莹：【周勉之会用意念做饭？那么多菜说有就有？肯定早就让人准备好了。】
林初：【戏演得也太逼真了，我在旁边看着，他虽然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帮你摆餐，给你盛汤时，眼神异常温和。】
沈涵清觉得她们的解读有点离谱，着急地发语音解释，把这段时间两人再遇后，周勉之对她的‘戏弄’讲给他们听。
沈涵清：【总之，周勉之很讨厌我，今天这么做，估计也是想看我在他面前失态，出丑。】
方莹：【……】
林初：【无语……】
方莹：【你宁愿拐着弯地联想，认为他想让你出丑，也不愿意仔细分析一下，他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跟你和平相处，单纯想送你水晶？】
林初：【对啊，你自己也说了，周勉之给你寄水晶，给出的理由令人匪夷所思，不像正常人能说出的话，很明显东西就是送给你的。】
上次陆崇生日宴，他妈妈当众跟沈涵清说的那些话，以及陆崇的表现，方莹知道后也给林初讲过，作为沈涵清的好友，两人都挺失望的。
现在积极帮沈涵清分析另一位男性对她的感情，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方莹：【即便周勉之想赔偿的人真是陆崇，像他这种冷漠的性格，直接给钱才符合逻辑，怎么可能费心思搜罗那么多种高品质的水晶？】
林初：【怎么就那么巧，周勉之的车坏了，跟你一起坐许况的车回阳城？又恰巧买了你最喜欢的糖炒栗子，再恰巧老板还提供代剥服务？】
方莹：【周勉之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方式对你好，而你坚定地认为他是在戏弄你，你俩半斤八两，都挺离谱。】
林初：【@沈涵清，当局者迷，你也不比许况好到哪去，以后别吐槽他了，万一被他发现周勉之的行为和你的心理活动如此离奇，你俩就等着被他疯狂嘲笑吧。】
“……”
沈涵清看着这些信息，陷入沉思。
-
沈涵清最近一直跟许况折腾他的追求计划，加之周勉之隔三差五离谱的行为和发言，新开的面馆也逐渐步入正轨，她每天思考的几乎都是这些事，没时间去想陆崇。
沈涵清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也没主动找他聊天，陆崇偶尔给她发信息，她礼貌回复两句，便借口有事不再跟他多说。
许况为‘攻略江染’创建的群里，陆崇也很少发言。
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少。
又过了大约一周，晚上十一点多，沈涵清洗漱完，刚准备睡觉，方莹突然打电话问她。
“陆崇终于明确拒绝你了？”
除了几年前那封中途被周勉之劫走的情书，沈涵清没跟陆崇告白过，但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喜欢他，身边的朋友都能看出来，就连陆崇妈妈都发觉了，不然也不会着急地说那样一番话。
陆崇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从未说过喜欢她，也从未拒绝。
时至今日，两人渐行渐远，沈涵清始终不明白陆崇到底怎么想的。
她问方莹：“怎么了？”
方莹：“我听秦婉说她过些天要回国跟陆崇订婚。”
“秦婉那个人，最要面子，如果事情不确定，她不可能跟别人透露，估计陆家和秦家已经商量好了。”
“我想着陆崇既然选择跟别人在一起，他肯定会跟你说清楚吧。”
秦婉是秦爷爷的孙女，目前也在国外留学，跟方莹一个学校。
沈涵清沉默着。
失望，委屈，想质问陆崇。
但她又没有立场这么做。
毕竟陆崇所作所为始终恰到好处地维持在朋友的范围内。
非常烦躁。
甚至有点厌恶曾经期盼得到陆崇回应的自己。
见沈涵清不说话，方莹了然。
“陆崇这种人，犹犹豫豫，优柔寡断，连喜不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明确说出来。”
“这种男的就是高级渣男，他如果跟你谈恋爱，不会和别人撩/骚，不会家暴赌博，看起来像个绝世好男人，但完全没有魄力排除万难娶你。”
“明知和你在一起的概率小之又小，他又没想好要不要为了你反抗他的父母、家庭，却又时不时地撩拨你，让你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或许不只是朋友，行为上又尽可能不超过朋友的界限，从不说让你做他女朋友，若即若离，纠结来纠结去，让你无限内耗。他甚至都不如许况，至少许况恋爱、分手，喜欢、讨厌，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不内耗别人，不浪费别人时间。”
“早点和这种人一刀两断，是你的福气。”
“嗯。”沈涵清低声应着。
方莹又劝了她一会儿，讲笑话讲八卦哄她，听到她笑了，才挂电话。
-
和方莹聊完，沈涵清独自坐着想了许久，才逐渐整理好心情。
方莹说的没错，她喜欢陆崇的这几年，除了年少时最初的美好，其余时间都在内耗。
每当她觉得两人心有灵犀，关系即将更近一步时，陆崇就会因为学业、工作等等各种问题，从她的生活中退出一段时间。
再相见，又仿佛他的远离不曾发生，一如既往跟她聊天，和她出去吃饭。
沈涵清经常在高兴与失落间反复横跳。
现在，她终于能摆脱这种迷茫的状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沈涵清把陆崇以前送他的东西全部整理好，塞进角落。
-
太阳升起时，沈涵清打算睡会儿，手机微信提示音又开始接连响起。
方莹在‘攻略江染’的群里给许况发红包。
许况发了一连串表情包表达震惊。
许况：【@方莹，怎么了这是？我没得罪你吧？】
方莹：【@许况，没什么，刚见识了一个高级渣男，突然发现你也没那么差，发红包感慨一下。】
许况：【@方莹，什么叫我没那么差？我形象很伟岸好不好？】
方莹不回复他了，挨个给群里的其他人也发红包。
除了陆崇。
别人似乎没发现，沈涵清看出来了。
明白方莹这是在内涵陆崇，替她出气。
可能觉得这样过于含蓄，方莹换了一种更直接的方式。
方莹：【@陆崇，祝你和秦婉百年好合！】
林初：【？？】
许况：【！！】
许况：【@方莹@陆崇，什么时候的事？领证了？】
方莹：【不知道啊，秦婉说他们要订婚了，消息捂得这么严，真的已经领证也说不定呢】
林初：【……】
许况：【……】
宋鹤：【@陆崇，恭喜！发红包！】
其他人纷纷附和，让陆崇发红包。
陆崇似是不在线，一条都没回复。
但红包又在群里刷屏了。
周勉之发的。
许况：【@周勉之，你也要结婚？】
宋鹤：【@周勉之，跟谁啊？】
周勉之：【暂时还没有，替陆崇庆祝一下。】
许况：【@周勉之，暂时还没有，意思是快结婚了？是这么理解的吧？】
方莹：【@周勉之，你挺神经的】
宋鹤：【@周勉之，你什么时候和陆崇关系这么好了？帮他庆祝？】
周勉之：【陆崇帮了我很多，非常感谢他。】
许况：【？？】
宋鹤：【？？】
方莹：【@周勉之，你相当神经！】
沈涵清：“……”
-
沈涵清打着哈欠，看完群里的消息，想着终于能睡会儿了，许况又给她发信息。
【大家好，为了深入贯彻实施‘攻略江染计划’，我决定邀请大家一起去旅行，为期两天，包吃包住，希望各位踊跃参加！】
一看就是群发的。
沈涵清：【你为什么不在群里@大家？】
许况：【我脸皮薄，不好意思把陆崇那个高级渣男踢了，万一他死皮赖脸非要参加怎么办？不带他玩儿！】
沈涵清：……
还以为方莹的内涵大家没看懂。
许况：【你必须去，我给你介绍个好看的，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顶级男/色】
沈涵清：【？】
许况：【图片】
沈涵清：【？？】
许况：【咦，怎么发成周勉之的了，还是那张漏锁骨的，啧啧】
许况：【不好意思，发错了，撤不回了，你凑合先看，等我找到那人的照片再给你发。】
沈涵清：【？？？】
许况：【记得自己悄摸看，千万别泄露出去，周勉之挺保守的。】
沈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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