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她沉溺》
原创独发于晋江文学城
——
北城,初春。
刚下过一场雨,料峭寒意不减,一阵风吹来,涩然的冷裹挟着潮湿的雾气,沉沉凝在半空中,令人心生烦闷。
云黎推门进来时,许言溪还未完全清醒。
“我的小祖宗,都十二点了,还没醒呢?”
她将厚厚的窗帘拉起,昏暗的室内顿时充满了光亮。
穿着睡衣的女孩半靠在床上,长发凌乱的散在肩头,原本漂亮的眼睛有些无神,愣愣的盯着被子上的图案发呆。
云黎看到她脸上掩不去的憔悴,叹了口气:“又失眠了,昨晚几点睡的?”
许言溪这段时间经常失眠。
或许是到了瓶颈期,她创作出来的作品总是不尽如人意,越焦虑状态就越差,如此循环往复,像是进入了死胡同,怎么也走不出来。
云黎不止一次开导她,生怕她给自己压力,憋出来什么心理问题。
许言溪看着窗户上未散尽的水汽,脑袋涨涨的,她抬头看了一下云黎,忽然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梦到他了。”
“嗯?什么?”
她声音压的低,云黎只看到她动了动唇瓣,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许言溪摇了摇头,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双手交叠在脑后,简单的拢起长发,问道:“造型师来了吗?”
“在路上呢,我给你带了早饭,你洗漱完先过来吃点垫垫肚子。”
许言溪“嗯”了一声,拿起衣服进了浴室。
花洒打开,温水倾注而下,逐渐升腾的雾气氤氲了女孩的脸。
她闭着眼,任由四散的水汽侵占意识、脑海,勾起她的梦境。
在那个梦里,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个笨重的企鹅,踩在布满积雪的草地里缓慢的行走。
天空是深沉的墨蓝色,高高的穹顶上挂着圆月,偶尔会有几颗零丁的星,被飘过来的云层遮挡住。
呼吸间都是凛冽的寒意,冻得她鼻尖发红。
她就这样向前漫无目的走着,走了好远好远,也不知是怎么了,玩心上来,她摘下手套,握了满满一手雪。
起初是冰凉彻骨的,五指仿佛没有知觉了,渐渐的,在她体温作用下,雪开始融化,她的手心也跟着发热起来,本来盈满掌心的雪化作水流,顺着她的指尖流下。
前方突兀的出现了一棵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看起来有上百年历史了。
大概是梦境的缘故,一切不合理的出现都变得有逻辑起来,她没刻意去想为什么原本平坦的路上会出现这样一棵树,她只是好奇的走近。
直到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树下站着一个人。
是少年的模样,身形颀长,黑衣黑裤,在茫茫雪地里尤为明显。
少年背对着她,看不清楚模样,周身气质清隽孤冷,仿佛一座岑寂的孤岛,融于荒漠的黑夜。
该叫住他的,许言溪张了张口,忽然想起,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应该是知道的啊,叫什么呢?
她苦恼的拧眉,绞尽脑汁都没有想起少年的名字。
有风自远方吹来,夹杂着细碎的说话声,丝丝缕缕缠绕在耳畔,她听到有人唤:“江以渐。”
雪花在眼前破碎又重聚,骤然的窒息感让她惊慌无比,许言溪睁开眼,关掉了花洒。
视野里湿漉漉一片,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梦到江以渐。
感觉不是很好。
———
她洗完澡出去的时候,造型师还没有来。
云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一边吃着薯片,嘴巴里还念念有词。
“洗好啦,”她眼神朝餐厅的方向示意,说道:“奶黄包和海鲜粥,在保温箱里,你自己拿。”
许言溪平时不怎么吃早餐,原因十分简单粗/暴,就是单纯的起不来床而已。
“溪溪。”
她刚吃了一个奶黄包,云黎就凑了过来,问道:“梁疏月前几天发表了新专辑,你知道吗?”
煮好的粥软糯甜香,她满足的眯了眯眼,点头。
云黎胳膊撑在餐桌上,手托着脸:“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不等许言溪回答,她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跳转到一个名为“水晶女孩爱吃糖”微博界面。
“这个水晶女孩爱吃糖是梁疏月的助理,就上次那个“不小心”踩到你裙子的。”
提起来这件事云黎就生气,那么宽的路不走,非要往别人身上撞,踩到了人还趾高气扬,不情愿的道歉。
云黎气得像个两百斤的喵喵。
“水晶女孩爱吃糖”最新的一条微博是转发自营销号,好巧不巧,就是在说梁疏月发新专辑,而许言溪近两年没有动静。
还阴阳怪气的配了文案:【再好的才华也有消失殆尽的时候,更何况不知道是鼓吹的还是真实的/微笑/微笑】
这种事,根本就不用想,十有**是梁疏月授意的。
梁疏月在圈内是出了名的爱记仇加小心眼,再加上有后台,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因此圈内许多人都躲着她。
许言溪出道纯属偶然,她大学时期误打误撞签了国内最大的唱片公司,本想默默无闻的做个音乐制作人,谁知那年公司参加选秀节目的一个艺人出了事故,临时就让她替补了,这一替补,就挺到了节目最后,还拿了个冠军。
说起来会有些凡尔赛,但事实就是如此。
对于这件事,云黎引用了网上冲浪是看到了一句话:“我也想低调,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
就这样,许言溪出道了,以原创歌手的身份,她的歌全都是自己作词谱曲,也正因为此,她出道近八年,发过的歌寥寥无几。
灵感难找,她又不愿将就,毕竟谁都不能做到像梁疏月那样,好家伙,生产队的驴都没她勤快,一年发十几二十几首歌,搞得还以为她公司有KPI考核。
梁疏月比她出道晚几年,走的也是原创歌手的路线,涉及领域相同,难免会有摩擦,许言溪和她最大的区别就是,许言溪的歌在精不在多,传唱度极高,耐得住细细品味,几乎全是经典。
而梁疏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不是在发歌,就是在发歌的路上,谁看了不得直呼一句“高手”。
她们之间的过节,其实压根就算不得什么,是前几年的事了,许言溪都忘得差不多了。
一年一度的华语乐坛金曲奖,在此之前,网上疯传最佳作词和最佳作曲奖的获得者会是梁疏月,微博上粉丝欢呼雀跃,虽然没直接挑明了说,但“本宫不退位,尔等都是妾”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谁知最后结果出来,最佳作词和最佳作曲奖皆被许言溪包揽,而许言溪还因为人不在国内没去领奖。
这下梁子结大了,按照梁疏月的性子,没直接搞死她都是佛光高照,普度众生。
一记仇就是这么多年,梁疏月也是个人才。
云黎气哼哼:“还水晶女孩爱吃糖呢?怎么不是翡翠男孩爱干饭呢?”
许言溪笑弯了眼睛。
客厅里开了一圈暖光带,她刚洗过澡,头发吹得半干,发梢微湿,自然的散在肩头,她生了一张明艳漂亮的脸蛋,偏偏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挑,给精致的五官平添了几分冷清疏离。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房门被敲响,是造型师来了。
今天晚上有个颁奖典礼,七点钟,在市体育馆附近的杜致大礼堂举行。
许言溪收到了邀请函,云黎想着她在家待的时间太久了,就想让她出去放松放松心情。
要穿的礼服昨天已经送了过来,许言溪皮肤底子好,因着这几日睡眠不太好,眼下有浅浅的黑眼圈,化妆师特意给她遮盖了。
她天生冷白皮,骨肉匀称,穿上礼服后更显得胸前挺翘,腰肢盈盈一握。
云黎看的咽了咽口水,走上前摸了一把。
———
收拾好之后,时间也不早了,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礼服做的着实节省布料,她又在外面披了件大衣。
晚上七点钟,灯光璀璨,各路媒体抱着摄像机早早等候,闪光灯简直能亮瞎眼。
许言溪沉寂了挺长一段时间,在这个圈子里,源源不断的新人犹如过江之鲫,各种选秀节目此起彼伏,新旧更迭频繁,没有话题度就意味着没有人气,这样算来,许言溪就挺没有人气的。
走红毯的过程十分顺利,在展板上签过名之后,就入场了。
许言溪的座位相对偏后,在角落里,灯光很难照到,她也不在意,百无聊赖的听周围的人攀谈了几句,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观众席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她旁边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面生,应该是新人,和她一样打酱油的。
“天哪,祁昱竟然也来了。”
身旁的女孩激动的不能自已,一时间找不到人来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瞥见了许言溪。
“你看,祁昱诶,他是我的偶像。”
许言溪不喜欢来自陌生人的触碰,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遥遥看向台上,无可无不可的应和了几句。
女孩显然情绪高昂,她听了几句后,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对比前面火热的气氛,后台就清净多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她没回去,反而转悠了几圈。
剧场后面有个院子,道路设计的还挺复杂,许言溪是个路痴,确定自己转不出去了,给云黎发了微信。
不知道绕到了哪里,前方有一个古朴雅致的亭子,里面坐着几个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为首的那人侧身望了过来。
相隔不过数十米,那人与她对视,黑眸像浸染了夜色的霜。
他西装平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寡淡和漠然。
平稳的呼吸募地乱了节奏,她手足无措的呆愣在原地。
顿了几秒后,她猛然回神,转身就走。
步伐凌乱而急促,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许言溪!”
依旧是记忆中的声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手腕被人钳住,灼热的温度像攀附而上的藤蔓,顺着她的肌肤一路蔓延。
她低垂着头,长睫在眼睑下铺上一层阴翳。空气变得愈发逼仄,时间被一寸寸拉长,仿佛老电影里的慢镜头。
头顶上传来一道短促的冷笑,带着嘲弄:“跑?”
来晚了——
我又叒叕修文了=///=
下本写《渡我》,戳专栏可见
文案:
深夜风起,吹动纱帘四处纷飞,粲白的光骤然绽开,照亮一室荒唐。
男人缓缓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对面坐立难安的少女身上,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语调轻缓而温柔:“柚柚,真遗憾,你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池柚和男友订婚的前一晚,谢昼回国了
—强取豪夺/蓄谋已久/男主深情且疯批
—s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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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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