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有公开的展览,要去看看吗?”陆琛推着陆瑾,信步走在花园中。
这里的景致很美,园林花草被设计地错落有致,别具匠心。
应该说这个庄园的每一处都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处处精美奢华,肉眼可见地都是金钱堆砌出来的堂皇。
“去瞧瞧,青釉莲花樽一定在里面。”
“看来是庄大买卖,能让你这么执着这东西。”能让陆瑾垂青的东西少之又少,而又让她如此上心的生意,体量一定庞大。
陆瑾转过去半趴在轮椅靠背上,拉住陆琛的衣袖:“所以,哥,你一定得帮帮我。”
她可怜兮兮地扯了扯他的袖口:“求求你。”
“我尽量。”她最知道他吃哪套,每次有求于他,就来撒娇卖萌装可怜这套。
有她哥的这句尽量,陆瑾心里安稳多了。
“那是玫瑰吗?”不远有一处玻璃花房,里面绽放着一簇簇红色娇艳的花朵,远远望去血红一片。
他们随着小径一直往前走,在快接近玻璃花房的时候,身后传来侍女的呼唤:“顾先生,顾太太,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两位请跟着我往这边走。”
陆瑾的注意力被她吸引过去,视线带过边上的灌木,落到侍女的脸上。
“走吧。”
两人掉头往回走。
“刚才那里是我们埃里森先生特意为夫人种的玫瑰花海,他不喜欢外人进入那里。”
“是我们唐突了。”陆琛淡淡的说道,不同于他面对陆瑾时的纵容宠溺,他对外人总是冷漠的生人勿近。
“二位之后不要再靠近那里就好,我们先生脾气比较暴躁,若是让他知道,恐怕会闹的双方都为难。”侍女恭敬地解释。
“我们明白,不会再去那里。”陆瑾适时出生,露出善意的微笑。
侍女欠身,感谢他们的理解与配合。
到达早上的餐厅,已经有许多人在用餐。
“介意一起坐吗?”陆瑾他们刚落座,一对看起来年轻的夫妻走了过来,脸上同样带着半遮的面具。
陆瑾微笑:“请便。”
询问的女人在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她对面的男人便走到陆琛身旁的位置。
“我叫卿卿,二位怎么称呼?”
“叫我阿瑾就好。”陆瑾维持着商业微笑。
餐厅的侍从开始为他们上菜:“今天主厨为大家做的是惠灵顿牛排,请各位慢慢享用,有任何问题或者建议,都可以跟我们主厨说。”
他说完,接着又介绍手中的红酒:“这是主人家私藏的90年勃艮第黑皮诺红酒,产自勒桦酒庄。”
“那我可得试试。”那名叫卿卿的女子看向侍从,对方走到她身边,单手握住瓶底,另一只手托住瓶颈,在高脚杯中缓缓倒入红酒,轻轻旋转抬起,在臂弯的方巾上擦拭掉多余的酒液。
女人捏住杯柄,晃动杯体嗅了嗅,红唇轻启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放下酒杯,慢慢回味了一下,点头:“埃里森夫妇的品味果然上乘,你们都快尝尝。”
侍者目光询问其他三位,得到同意后,为剩余的三人斟上酒。
“Cheers!”女人抬起酒杯,对着的方向却是她斜对方的陆琛,“还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陆琛抬手同她碰杯,语气冰冷:“我姓顾。”
“顾先生。”女人勾唇,眼眸含情,转头对着陆瑾道,“阿瑾好福气,你先生,光看身段就让人眼馋。”
陆瑾被噎了一下,看了一眼同样坐在她斜对方的男人,作为丈夫,妻子说出这么露骨的话,他竟然没反应。
她抿唇低头,似乎是有些害羞,想就此打住。
女人却并不打算换话题,她将酒杯举到陆瑾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有没有兴趣来一场交换夫妻,我保证,我老公一定能让你满意。”
“咳咳咳……”陆瑾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知道她哥魅力大,但不知道还能这么大。
陆琛皱眉,将水杯递给她:“怎么了?”
陆瑾接过水杯,打死她也不敢转述刚才的对话,忙摇摇头:“没事,呛到了。”
卿卿依旧不打算放过她,她目光灼热的看了眼陆琛,追问道:“怎么样?今晚……”
“不好意思。”陆瑾打断她,抬眸直视那双魅惑的桃花眼,“我这个人占有欲很强,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更不喜欢其他人染指我的人,最好。”
她顿了顿,眼底有了寒意:“想都不要想。”
女人顿住,顷刻往回退了退,来这里的人身份都不简单,她无非只想玩乐,并不想得罪人。
“明白,只是个提议而已,顾太太不愿意的话,就不必放心上。”
恰巧,埃里森夫人也到了餐厅,她走向一桌的客人,正准备聊几句,一个侍女附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埃里森夫人视线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陆瑾那桌。
她点头,示意侍女下去。
接着变更了前进的路线,径直往陆瑾这边走来。
“顾先生顾太太,午餐还合两位的口味吗?”
陆瑾举杯:“你们这的酒都不错。”
“顾太太原来是爱酒之人,我们还有几处酒庄,顾太太什么时候方便,欢迎来我们的酒庄。”
“好啊,求之不得。”
“对了,顾先生,还不知道您跟您太太是怎么认识的?”她话题一转,突然转向陆琛。
陆琛放下刀叉,抬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原来是青梅竹马。”埃里森夫人笑意渐深,“那不知顾太太为什么称呼自己的先生为哥哥?”
陆瑾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抬眸时眼底已是略带轻佻的笑意:“埃里森夫人管的可真多,夫妻间的情趣也碍您的事?更何况我先生本就是同我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我的称呼有问题?”
埃里森夫人捂嘴,做作的娇笑了两声:“原来是这样,是我的不是。”
陆瑾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侍女:“倒是我想问问夫人,你们这的侍女,不伺候人倒是干起监视人的工作来了,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顾太太息怒,您也知道我这地方“物品贵重”,下面的人小心谨慎惯了,我会罚她的,这样,晚上我再让人给顾太太拿瓶好酒,以表歉意。”
陆瑾放下酒杯,不置可否。
“对了,正巧赵先生赵太太也在,晚上我们有个私宴,邀请四位参加。”
“什么私宴,神神秘秘?”叫做卿卿的女人面露好奇。
埃里森夫人却吊起了大家的胃口,不打算继续说:“赵太太一定会喜欢的,晚上会有人来带各位过去。我先走了,四位,晚上见。”
说完她就走了,侍女匆匆跟在她身后离开。
“我吃饱了,我们也走吧。”旁边的女人站了起来,临走前看向陆琛,媚眼如丝,“顾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陆琛眼皮都没抬,只当没听见。
对面的男人冷漠,气场强大,女人没得到回应,只觉得心更痒了。
等两人走后,陆瑾扔下手里的刀叉,银器跟瓷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恩爱的夫妻,都是作秀!”她自顾自推着轮椅走了。
陆琛急忙跟上去。
“有没有跟你说过少沾花惹草,上次刚饶过你,这次又犯!”
“我什么都没做。”陆琛都差点接不住她的戏。
“你没做她会主动贴过来?”陆瑾瞪着他,挥开他放在轮椅上的手,“你走开,不用你推我,嫌弃我了是不是,嫌弃我是个残废,想找别的女人你去找。”
“我真没有。”奈何陆琛没什么演戏天赋,只能干巴巴无力地辩解。
行吧,也不指望她哥能跟她来场别开生面的夫妻吵架,她气愤的说道:“我看你连睡沙发都不用了,今晚睡门外吧。”
到此,表演落下帷幕,陆瑾一个人推着轮椅离开,这该死的轮椅,这么奢华的地方,为什么轮椅不能使用点高科技的,还要手动推,气势都矮了好几分。
好在陆琛过来的快,两人离开众人的视线,留下一群吃瓜群众。
很快有人将这一幕汇报到埃里森夫妇的耳朵里。
埃里森危险的眯起眼睛:“这两人不会真的假扮夫妻混进来吧?是不是警方的人?”
“看起来不像,这两天他们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上午还购入了两件价值不菲的宝贝。”这年头就算警方的经费充裕,也不至于这么充裕吧?钱他们可是实打实地收到了的。
一个称呼还不足以说明什么。
“晚上试试就知道了。”
陆瑾回了房间走进浴室,大声说道:“别跟进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陆琛跟着她进了卫生间,门被重重甩上。
陆瑾打开浴缸上的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
“他们起疑了。”
“嗯,晚上的私宴,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碰到什么危险,会有救援吗?”陆瑾问。
“会。”陆琛握住她的手,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陆瑾抓紧他:“哥,你留意到刚才那个玻璃花房了吗?”
“有什么不对劲吗?”
“门口的灌木里,好像有血迹。”她匆匆一瞥,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陆琛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她:“别怕,哥哥会护好你的。”
“嗯。”陆瑾垂眸,那个玻璃花房里的玫瑰开的那么娇艳,可见土里的养料多么充足肥硕。
“阿瑾,如果情况真的危急,去西南边,那里有个木房子,会有人突围进来,如果我们分散,你自己先走。”
“不要。”陆瑾双手抓住他,“我不喜欢这种假设,你说过会保护好我,所以你要牢牢守在我身边。”
“好。”陆琛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放她一个人跑,她现在腿脚不便,他也不放心她单独行动。
“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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