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的办公室内,白助理着急忙慌进来:“先生,您母亲来了。”
他话音刚落,陆母就进来了。
陆母气势汹汹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质问:“阿瑾呢?你把我的阿瑾藏到哪里去了!”
陆琛愣了一下,其实家人来的已经比他想象得要晚。
“说话啊!”陆母心中着急,女儿消失了快1个半月,她才发现,她痛恨她自己对陆瑾的不上心,他们都不是合格的父母。
陆琛垂下眼睛:“阿瑾在我那里,她很好。”
“好?你把她藏起来限制她的自由这么久,你管这叫好!把我的阿瑾还给我!”
“妈,我……”
“不要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陆母打断他,眼底是浓浓的失望,“我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陆琛白了脸,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妈。”
“阿瑾到底在哪里?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从小最信赖你啊陆琛!”陆母抓住他的衣袖,“就当我求你,放她回来好不好,你们不管有什么事,这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陆琛低着头,他不能,他不敢放手,错误已经开始,他不能停下来。
“阿琛,那是阿瑾啊,你怎么忍心关她那么久?”
“妈,我暂时……不能放她走。”
“啪——”
陆琛侧过头,脸上很快显出鲜红的巴掌印。
“那是我的女儿,无论你是谁,我都不允许有人这么糟蹋我的宝贝女儿。你不说可以,我自己找!以后你也不用叫我妈。”陆母说完就走。
陆琛站在原地,助理小心翼翼地进来,看了他一眼:“先生,还走吗?”
陆琛动了动,点头:“走。”
他出来2天,只想迫切地回去,他很清楚,陆母已经发现,她离开自己的日子快到了,除非真的跟整个陆家决裂,否则他强留不住她的。
但他做不到,陆家对他有恩,那是她的家人,也是他的,他们对他来说,同样在生命之上。
陆瑾一觉醒来,被床边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看清楚人时,她才松了口气,也没理他,转了个身闭上眼睛想接着睡。
“该吃饭了。”他说。
陆瑾只当没听见。
她最近睡得太多,三餐又不规律,任凭他哄破嘴皮子也没用。
“阿瑾。”他无声地张了张嘴,好疼,他想说,突然觉得生命里好像失去了所有重要的东西。
他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错了,陆家当初也许根本不该收养他,这样也就不会有他今天恩将仇报。
陆瑾睁开眼睛,迟疑了一下,打开灯坐起身来,看见他脸上的红痕,眉宇皱了起来。
她掰过他的脸,不悦地问:“谁打的?”
陆琛拉开她的手,难堪地侧过脸。
陆瑾拉过他,没让他躲,但想想也知道,敢打他耳光的,除了家中的长辈,怕是没人了。
“阿瑾,如果我放你走,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陆瑾看着他,慢慢松手,她没有回答,仿佛默认。
陆琛苦笑了一下:“等你回家,我就会自觉消失,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最后的时间,理理我好不好,多跟我说几句话,我保证,以后都不纠缠你了。”
陆瑾转开脸,眸色复杂,他们明明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
“对不起,既没做好你的哥哥,又没当好一个爱你的人,让你受委屈了。”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发,以前总是告诉她,别叫他哥,可当她真的不再认可他哥哥的身份时,他想再听她喊自己一声哥哥。
“你……”陆瑾顿了顿,她不知道家人都跟他说了什么,但她知道他多看重家人。
“既然你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么强硬的方式非但留不住她,还会激起她极力的反抗,捅到家人面前,他会面临亲人的决裂,所以到底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
陆琛苦笑:“如果我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这么做。阿瑾,我把你藏在心里10年,不敢跟任何人说。”
陆瑾愣了一下,她不知道他对自己这么早就有了心思。
“我也挣扎过,我知道你从来都只把我当大哥,我不敢说,也怕被你发现,刚开始的一年,我想尽办法疏远你,我也接受不了自己突然有了这样的心思。”
陆瑾第一次听他剖白自己的内心,大哥沉稳内敛,有任何事他都藏心里,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痛不会难过,不会有任何困难是他处理不了的。
“可是阿瑾,如果我能控制,我也希望一辈子只做你最信赖的大哥,可我不能,我变得越来越贪心,我希望你的眼睛只看向我一个人,我希望你的心里,只有我的存在,我没办法接受你属于别人。”
陆琛握住她的手,牢牢抓紧:“我会放你走的,从一开始我就明白,我不可能困你一辈子。回去以后,我会从家里搬出去,本来之前该走的就是我。”
“但是抱歉阿瑾,我做不到送你出嫁。”那会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用给他发请帖,也不用告诉他结婚的日子,他没有祝福要给她。
“走吧,下去吃饭,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爷爷就会来接你。”
陆瑾回握住他的手:“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能现在就放我走?”
她还是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哪怕她知道很快她就能走了。
陆琛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能,阿瑾,我做不到亲手放你离开。”
陆瑾看着他,无力地叹息,为什么非要走到那一步。
陆老爷子是2天后亲自带人过来的,他看了眼陆瑾,锐利的目光看向陆琛:“我教你本事,就是让你这么用的?”
“抱歉,爷爷,是我辜负了您的教导,也辜负了陆家的恩情。”是他的错,陆琛都认。
“明天我就会对外公告你的身份,往后你就不再是陆家的子孙。你跟我们以后都没有任何关系。”
陆琛脸色惨白,许久才说道:“好。”
“你的本事,另立门户也没什么问题,多的是人想巴结你。我也不指望你念着陆家养育你多年的恩情,你好自为之吧。”陆老爷子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过身,“阿瑾,走了。”
陆瑾看着陆琛,他没看她,只是盯着地上的毯子。
“阿瑾。”陆老爷子又喊了一声。
陆瑾转身跟上他,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关了她一个多月的囚笼。
随着车子发动,带着他最崇敬的亲人和最爱的人远去,从此生命中,他就只剩下自己。
“爷爷。”陆瑾忍不住开口。
“怎么,你还要替他求情?”陆老爷子瞥了她一眼。
陆瑾回头,看着山顶的别墅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他没有亲人了。”
陆老爷子轻哼:“他做这件混事之前,就该想到这个后果。陆瑾,这不是你们玩过家家的小事,你应该认清问题的严重性,我在保护你,也在保护他,免得他真的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错事。”
“可是,您真的要对外宣布……的身份吗?”陆瑾想替他求情,却又无从说起。
“你当我是在吓唬他?”
“爷爷。”
“好了,你们一个两个能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省点心?他从喜欢你那刻开始,就不该再是我们陆家的孩子。”
“可是。”
“行了,瘦了这么多,回去好好补补,其他的什么都别想了。”
陆瑾又回头看了一眼。
陆瑾走后,陆琛一个人一直留在那幢山顶别墅中,走到哪里,好像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陆家对外公告时,外界哗然,但他始终没有出现。
佣人都被他遣散干净,他就独自一个人呆在里面哪也不去,这座囚笼,困住的不是陆瑾,而是他。
陆瑾回了家,家中默契地谁也没再提这件事,也没再提起陆琛。
到家第二天,她就病倒了,浑浑噩噩中老是梦到儿时的场景,高热退了又起,反反复复,把陆家吓坏了。
白助理照旧去山顶别墅汇报日常事务。
日子正式进入寒冬,山顶的别墅却异常清冷,踏进门便察觉到刺骨的寒意,特别是最近几日,阴雨连绵,连带着人的心情都阴郁低落。
“先生,您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亲自处理。”陆瑾走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仿佛他不离开,她就可能再回来。
谁都知道,陆瑾不可能回来的,陆琛心里更清楚。
白助理迟疑了一下,道:“小姐病了,似乎挺严重的。”
如同一座精致冰雕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豁然抬头,眉宇紧皱:“怎么会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边说边匆忙站起身,也没心情听助理细细解释,心急如焚地出门。
警卫员不敢拦陆琛的车,立刻放行。
车子停在陆宅门口,陆琛下车,恰巧碰到正从屋里出来的陆母。
他上前一步,到嘴的称呼想到什么,又咽了回去。
陆母在他不远处站定。
“我听说阿瑾病了,她怎么样?您能让我见见她吗?”陆琛低低说道。
“她不想见你,你走吧。”陆母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言辞激烈,但对他态度冷淡。
说完她便打算离开。
陆琛不自觉跟上一步,恳求道:“我就偷偷看她一眼,绝不会出现在她视线里。”
陆母转过头:“阿瑾有我们照顾,就不劳你费心了。”
陆琛无声地张嘴,这声“妈”他始终无颜再叫出口。
“对不起。”陆琛退后一步,跪下来。
陆母侧身避让开:“我受不起您这样的大人物向我下跪,我们陆家也担不起,阿瑾不会见你的,赶紧走吧。”
她每说一个字,陆琛的脸色就白一分,字字诛心。
陆母不再停留,坐上车扬长而去。
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飘起细雨,天色阴沉沉的。
陆瑾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大病一场,把本来就没什么的精气神烧得一干二净。
“小姐,该吃药了。”佣人端着中药进来。
陆瑾睁开眼,撑起手肘坐起来。
佣人将药递给她,看着她喝完,将准备好的蜜饯放到她床头柜上。
“小姐,大少爷来了。”佣人拿着空碗,没有立刻退出去,站在床边恭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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