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艾拉？不认识。
薇薇安是高傲的黑魔法师，从不屑于耗费她宝贵的精力去关注无关紧要的事物，但‘塔纳托斯’这个姓氏——这个姓氏真是该死的耳熟。
且不说《巫族名人史》中的那位，以疯狂和美貌而闻名世界的女巫大人，她就姓塔纳托斯。
包括最近，赤鹿国的国王、薇薇安明面上的丈夫，实际上的同母异父的血缘哥哥，也跟她提到过几次‘塔纳托斯’这个姓氏。
薇薇安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塔纳托斯，是白色女巫一族特有的姓氏。她们是赤鹿国最具名气的、只由女性巫师构成的魔法师族群。
薇薇安的运气向来不错，只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今天的薇薇安。
“……”
今天的薇薇安充分意识到，自己大概率是踢到钢板了。
女巫的手指很冷，过低的温度甚至穿透了薇薇安缠在手腕上的拟态宝物，刺骨感直逼骨髓，冷到她的整个小臂都僵住了。
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连带着周围的气温一起下降。
没有人说话，气氛诡异的平和。
薇薇安扬起唇，微笑着率先打破安静，“……原来您就是艾拉大人。”
艾拉对薇薇安的问候不以为意。她眼睫微垂，指尖勾着薇薇安腕上的布条想要解开，被后者眼疾手快的按住。
看起来，这位塔纳托斯的女巫，对薇薇安本人的兴趣还不及一只受伤的手。
不会吧。
难道她看出了这是传闻中的拟态宝物‘布莱斯’？
“艾拉大人，”薇薇安皮笑肉不笑的，“您这是要做什么？”
艾拉下巴微抬，以一个仰视的角度对上薇薇安的视线。
她眸色漆黑，气势分毫不减，“你的演技一般，你不认识我。”
这态度，真让人不快。
薇薇安不满地啧了声，睨了一眼依旧被牢牢禁锢的手腕。
她试探性往回拽着，“所以呢？尊贵的女巫大人，您打算对一位花季少女做什么？”
“——你看起来确实很像少女。不过，这里是赤鹿国，三年前，《人民典论》在发布新条令时曾明确指出，少年（少男与少女）特指12至18周岁的公民。”
艾拉停顿片刻，薄唇微抿，语气认真，“你的骨龄告诉我，你已经20周岁了。”
薇薇安：“……是吗？”
“你应该称呼自己为青年。”艾拉补充道。
这是让她不要装嫩的意思吗？
“原来如此，”薇薇安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多谢您的教导。”
“不客气。”女巫轻轻颔首。
“……所以。”
薇薇安微笑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您打算对我做什么呢？”
该死的。
要不是顾虑着黑魔法被发现，管她什么塔纳托斯，在绑回去做研究之前，她一定要先把这个女巫吊起来抽一顿！
“我想解开看看。”艾拉的视线落在‘布莱斯’上。
薇薇安想也不想的拒绝，“不可以。”
现在的巫师怎么都这么执着。
让她继续坐在怀里……总不会是单纯怕她跑掉吧，难道只是为了所谓的好奇心？
她观察着艾拉的神色，对方深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连之前隐约跃动在瞳孔处的一抹紫芒都看不见了。
这种平复情绪的能力，薇薇安只在一些几百岁的老怪物身上见过。
“……”
薇薇安狐疑地打量起这位女巫大人。
——没有任何长生种该有的特征。
不应该啊，这位大人看起来很年轻呢。
艾拉也在看着她的眼睛。
是少见的绛色，与血族充满贪婪与杀意的猩红眼珠不同，这双眸子清透而纯粹，眼波流转时会闪过一抹妖异的光。
这绝对不是一双平常人该有的眼睛，就像那股奇特的血腥味一样。
艾拉轻瞥她一眼，淡淡道：“冒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薇薇安手腕上的‘布莱斯’。
薇薇安睁圆了眼睛，双手并用，很快跟艾拉纠缠在一起，“喂！你这个混蛋……”
她差点儿被这女巫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骗了！
___
某个贵族的后花园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庭院中，两个女人的身影胶着在一起。
多么火热朝天的氛围，可惜了，跟暧昧毫不沾边。魔镜甚至怀疑下一秒这两个女人就会完全撕破脸、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扭打起来。
确切来说，薇薇安是真的很想去扯女巫的长发，只可惜她没有第三只手。
‘布莱斯’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宝物。
尤其是现在。
‘布莱斯’吸食了她的血液，从某一时刻开始，女巫触碰‘布莱斯’的每一秒对薇薇安来说都是煎熬。
薇薇安气喘吁吁的，额头冒出一层薄汗，长袍下的身躯冷得颤抖。
她眯着眼打量艾拉，明明是很清瘦的体型，怎么就……
她们贴的很近，足够女巫感受到薇薇安身上的气味——以及柔软的、正在颤抖的肉.体。
艾拉的眼底流露出几分诧异，“你很冷吗？”
说着，她颇有闲情雅致帮薇薇安擦拭额角的汗水，相当体贴。
薇薇安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体贴。
她都快抖成什么了，对方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对薇薇安来说，与寻衅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混蛋！
薇薇安心里骂骂咧咧的，一时间更是难以置信。虽然她现在的体质相较于以前，确实要差劲许多，但同样是学魔法的，这个巫师凭什么力气就这么大啊？
“女士，我回来好像不是时候。”魔镜的声音在薇薇安的脑海中响起。
缔结契约后，沟通起来明显方便很多。
哪成想，气急败坏的薇薇安见一个骂一个：“你也是个混蛋！”
艾拉轻挑一下眉梢，抓住关键词：“也？”
“啊？”魔镜的声音听起来很茫然，“我吗？我是魔镜啊。”
“……”
长袍下的贴身口袋里有什么东西颤动着。
薇薇安从气恼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多了一个物品——魔镜。
经过小吸血鬼们的口舌洗礼，魔镜的本体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恶臭味。现在这臭烘烘的家伙就藏在薇薇安的身上。
女巫拽着‘布莱斯’的另一端，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显然是嗅到了那股恶臭。
“……”
啊啊，这个女巫不会以为是她臭了吧。
黑魔法师尊严在撕心裂肺的尖叫。
真的是，丢死人了。
“你做了什么？”艾拉沉下眉眼，忽然掐住薇薇安细弱的脖颈。
这股气味让她想起了一些不是很美好的回忆。
“你猜猜看嘛，”薇薇安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挑衅，“我做了什么呢？”
即便是被人把握住了命脉，黑魔法师的脸上依旧写满了不服气。
“……”
艾拉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就这样看了她许久。看着她莫名其妙的浑身打颤，看着她即使落到如此境地都不屑掩盖猖狂的本性。
女巫的指尖按在薇薇安的咽喉处，迟迟没有用力。
魔镜散发的气味越来越重了，其中甚至还夹杂着黑暗元素的躁动。
比起后者，最重要的还是气味。
实在太难闻了。
“……”
魔镜不敢再出声。
“令人难堪的家伙。”
薇薇安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着。
她咬着唇瓣，不敢再与女巫对视，表情逐渐变得羞恼。
薇薇安强忍着羞愤与疼痛，身体紧绷着不断发力，与女巫对峙着，将被拉直的‘布莱斯’一圈一圈的绕回手臂。
空闲的手凭空变出一张魔法卷轴，红唇微张将其咬住。
女巫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在艾拉平静的目光下，薇薇安瞪着她，恶狠狠地将卷轴撕碎。她看起来凶狠极了，凶巴巴的模样恨不得扑到女巫的脖颈上咬上两口。
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带着恶臭的魔镜赶快离开这里。
卷轴破碎的瞬间，一个小型法阵缓慢旋转着，在女巫面前展现它神秘的纹路。
法阵的光芒微弱，纹路深黑，在阳光下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普通巫师根本察觉不到其中蕴含的魔法妙理。
这不是一般的高阶黑魔法，能将高阶黑魔法压缩到这种程度的人……
艾拉眼神骤然变冷，薄唇微启，无声地颂念咒语。
她一手揽住薇薇安的腰肢，另一只手攥紧了‘布莱斯’用力拉扯。
法阵已经准备就绪。
“哎呀，”薇薇安勾起唇，眼尾上挑着慵懒的弧度，“现在知道着急了？”
她脸颊上浮现出绛色的魔法纹路。
薇薇安的眼睛正因为咒法的缘故闪烁着，眸光凌冽妖异，虹膜上的纹路像极了一朵绽放到极致的玫瑰，红宝石般神秘而璀璨。
“很遗憾，这可不是传送魔法。”
柔软的掌心轻轻抚摸过女巫的脸颊。
薇薇安浓长的睫毛轻轻眨动，闪烁着狡黠光芒，“有缘再见了，艾拉大人。”
话音刚落。
一瞬间的强光照射，令女巫的眼睛出现短暂失明。
身上的重量变得轻盈。
等到艾拉的视力恢复，她的大腿上只剩下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棉花娃娃。
“……”
棉花娃娃用它呆滞的死鱼眼与艾拉对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艾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娃娃的脸颊。恍然间，有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悄无声息的出现，从她的手臂上游弋而过。
嘶嘶。
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吐着信子朝艾拉靠近。
这是……
艾拉眼睫轻颤，刚刚跟黑魔法师抢夺不休的那个布条？
vv真的是1！！！
（捉了个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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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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