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等谢望再抬头时,有些好笑,“你脸红什么?”

什么都做过了,她这会子害羞,不觉得晚了些吗?

群玉难得地软和下来,声音哝哝的,“我伤了脸,不好见人,伤没养好之前,我就不来了。”

“是不好见人,还是怕孟澜看见?”谢望一语见地,直截了当地戳破她的心思。

这样隐秘地心思叫他宣之于口,群玉有些不好意思,将唇抿地发白,声如蚊呐的反驳,“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听就是在说谎,谢望面上一沉,懒得听她辩解,她牙尖嘴利,颠倒黑白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也是,像她这样心机叵测的小娘子,嘴里自然是没有一句实话的。

当初对他图谋不轨,将那杯下了东西的茶水递给自己,事后又装得委屈可怜说不是她干的。

只是等她离开没多久,突然就东窗事发,师父代他受过,最后因为重伤不愈,死在闭关的禅室中。

谢望很后悔,但更痛恨自己的心慈手软,若没有将她从宫中救出来,就不会有这些事。

一桩桩一件件过错积压在他心头,谢望狭长的眼中透着寒光,落在她唇红齿白的脸上,心中暗哂,这样玩弄人心的女子,怎配得到他人真心?

想起这些不愉快地回忆,他手下替群玉按揉的力道又加重了些,疼得群玉闷哼一声,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谢望冷着脸收回手,“出去。”

群玉不知道又怎么惹恼了他,只好委屈地看他一眼,捂着头离开了弄玉堂。

春禾见她伤到了额头,一惊一乍,吓得要去请大夫。

她却觉得说出去委实太丢脸了些,便摆了摆手,说已经涂了药,想必没几日就能消了。

话虽这么说,但春禾还是不大放心,后面给她换药的时候,又用纱布将群玉的脑袋重新缠了一圈,怎么看怎么滑稽。

等到了晌午用饭的时候,春禾去厨房提着食盒回来,还神神秘秘地交给她一个字条。

说是在厨房打杂的果儿给她的,群玉打开字条一看,是二皇子派人递过来的,说是她要的银钱都准备好了。

不多时,老夫人前些时日让裁缝给她做的几箱笼衣裳送来了。

她从梧州过来时,根本就没几身衣裳,老夫人心疼,不光是赏了好几匹蜀锦、妆花缎这样名贵的料子,还私底下贴了银子专给她做衣裳。

小厮们将箱笼抬进来,春禾连忙向他们递上赏钱,待人走后,登时关上门,打开后面搬进来的那三口箱子,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娘子,这是……”

群玉示意她噤声,又让她将箱笼锁好了,切不可让人瞧见。

春禾点了点头,就见娘子挑了几匹料子,说是给五娘和七娘各送一匹,其余的送给玉婵院的婢女们做衣裳。

“这是不是太大方张扬了些?”春禾愣愣发问,却见娘子淡笑一声,“如今阖府上下都知道老夫人疼我,我若再不识好歹,得了好东西一味私藏,岂不是更惹人妒恨。”

知道她喜欢鲜嫩些的颜色,群玉不由分说地给她挑了匹芙蓉色的缎子,春禾笑着谢过娘子,抱着料子下去了。

这一日整个玉婵院的婢女们都喜气洋洋的,反观隔壁弄玉堂伺候的婢女,却是忐忑不安。

孟二郎下值后,想到表妹嘱托他帮忙还东西,一回了孟府便拐去了弄玉堂。

他将那串持珠拿出来,搁在桌上,半笑不笑地:“谢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表妹如今还未与我定亲,你送这样贵重的礼,她不好意思收,便托我还给你。”

不知怎的,谢望从这番话里听出些挤兑人的意思。

谢望微微挑眉,拿眼瞥他,“既是不好意思收,怎么不当面还我?”

他的声音无喜无怒,一如既往地凛然冷肃。

孟澜语气漫不经心,透着一丝平和,“表妹性子内敛,外人面前更是不敢说话了。”

但只有谢望知道,孟澜在点他并非孟家人。

谢望面不改色,意味深长地道了句,“既回这话若是义父听了,可是要怪罪你我兄弟之间生了嫌隙。”

果不其然,孟澜神色一滞,眼底倏地暗了下去。

孟澜也没再坚持要他收,想来还是得由表妹亲自来还,好叫他无可指摘,若是表妹不敢自己一个人,那他再陪着走一趟就是了。

从弄玉堂出来后,孟澜径直去了表妹那,谁知却听到婢女说,表妹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肯见人。

原本孟澜打算留下那串持珠就走的,只是见香茹面色有异,便仔细问了群玉的病情,却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春禾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出来查看,顺便将人请了进来。

原本群玉也不想见人,可是听说二表哥方才从隔壁弄玉堂出来的,便猜到他应当是去还了谢望那串佛珠。

也不知他收下没有,但愿他看在二表哥的面子上,将这串持珠收回去。

只是等孟澜进来后,将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与她听。

群玉心下一沉,就知道这人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正事,孟澜见她坐在屏风后,面上还戴着幂篱,隐隐约约的,实在是看不真切,不由地关心地问了句病情,“这风寒怎么还不见好,前几日不是好些了吗?”

哪里是风寒加剧,是额上受了伤,不好见人罢了。

群玉有些心虚,“药一直都吃着呢,二表哥也别担心。”

孟澜拧着眉,又说:“明日还是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这怎么行,请了大夫过来,老夫人必定要过问病情的,届时她脸上的伤肯定瞒不住。

群玉绞尽脑汁地推脱,“二表哥,不妨事的,这样大肆声张,定会惊扰了姑祖母。”

却听他冷声拒绝,“那怎么行,你的身子重要,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

他这样的坚定,似乎还真的糊弄不过去,群玉垂着眸,躲过他的视线,犹豫再三,还是揭开幂篱,走了出来。

下午春禾帮忙换药,才用纱布缠过,她知道自己的脑袋现在一定很滑稽,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生怕从他眼中看到厌恶和嫌弃。

“怎么弄得?伤成这样?”孟澜先是惊讶,后又想通原因,担心起来,难怪表妹一直推脱,不敢见人。

听出他语气中的变化,群玉抬头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早上起太早了,看书磕到桌子上了,只是瞧着吓人,其实不疼的。”

见她面色微赧,孟澜也觉得好笑,“这几日在吃食上多注意些,若到了明日还不见好转,定要派人去请大夫。”

群玉谢过他的关心,倒像是没想到他懂这些,又见他笑着解释道:“五娘小时候手上受伤,祖母怕她留疤,一概能入口的吃食,都是我仔细检查了的。”

难怪他懂这些,群玉浅浅地笑了笑,“有你这样的哥哥,表姐小时候定然被护得很好。”

她含眉低眼,掩饰住落寞神色。

待孟澜离开后,群玉面色恹恹,心头发乱。

二表哥那番话,让她想起了自己兄长。

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入梦,也不知是不是还在怪罪她。

……

翌日醒来,尤觉过往一切如烟消云散,泪痕斑斑残存眼尾。

待梳洗完后,群玉揽镜自照,发现额头上鼓着的包已经消了,唯一破口的痕迹已经结了痂。

瞧着这道伤口,群玉很是担心会留疤,她从前不能做女儿家的打扮,如今梳妆打扮起来自是更为上心。

想到或许会留疤,她难受得连用饭都没了胃口。

瞧着娘子一直闷闷不乐,春禾寻了个借口从角门出去,想着给娘子买些上好的祛疤伤药。

只是她积蓄不多,挑来挑去没有选到合适的,不是价格不合适,就是不靠谱。

准备打道回府前,她又想着或许可以去书画铺子,给娘子买几本供她解闷的游记话本子。

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孟二郎的长随松成,春禾原本也不认识,倒是松成眼尖认出了她。

见她心神不宁一直叹气,松成连忙问明原由,春禾也没多想,傻乎乎的就被人套出来话,得知她出府是想给表姑娘买祛疤伤药。

等人走后,松成将此事告知自家郎君,孟澜便趁着宫门还未下钥之前,去钟粹宫求见姑母去了。

等到群玉看完账本子,发现小几上搁着两瓶一模一样的伤药,还当是春禾多买了一盒。

春禾见娘子总算忙完,焦急地同她解释,“方才二郎和谢郎君的人撞上了,俩人都说奉命来给您送药……”

小玉:听见挨罚已经ptsd

老谢:两瓶药,选错了还挨罚。

继续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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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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