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并不能接受自己命运就到这里。
明明是在来一次,却死的比上一世早算这么回事?
他有点不甘,但对于诅咒的了解让他闭上双眼,是的,非咒术师就是无法与诅咒匹敌。
尽管无法看见,但凭借经验,夏油杰已经判断出了诅咒的大概位置。
下一刻,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粉色的光芒环绕在四周,似乎抵御住了攻击。没有角,小托就用手代替了角的作用,她半举着手,现下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她等呼吸喘匀,才回过头,看向夏油杰。
少年重新站起身。
到了生死攸关之时,小托反而冷静了下来:“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叫十时,我叫小托。”
说实话,toto和to的区别对夏油杰来说不是很大:“...就这个?”
不是,都快死了,她就说这个?
这话哽住了小托,她张张嘴,玻璃有些嵌进了皮肤中,这一张嘴小托就感觉到了不对:“...还有我不是人类。”
血液不断从眼角的伤口留下,小托奇怪的伸手一摸。
小托再次发出了尖锐暴鸣声。
她很好的继承了皇家大嗓门。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这么一吓,小托粉色光芒淡了下来。夏油杰眼皮一跳:“别停下啊!”
被夏油杰这么一提醒,小托想起了这件事,继续将魔法盾展开。
巨大的冲击袭来,小托脸色苍白,嘴角抿着绷直,她的魔力并不强,更没有经验,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夏油杰当然发现了这点,血色伴随着汗液一同留下,毋庸置疑,维持这个结界对小托来说肯定很耗费精力。
少年脑中盘算着一切:“你还能坚持多久?”
小托咬着牙,摇摇头,豆大的含住从额头流下,蹭过伤口,裹挟了血液:“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快没劲儿了。”
她哪儿见过自己流血啊,小家伙根本没有战斗的经验,也没有魔法的训练,能自己用出来防御魔法就已经很不错了。
夏油杰目光放在周围,诅咒还在持续攻击着这个粉色泡泡:“那你能攻击诅咒吗?”
少女又一次摇摇头,她目光扫视周围一周,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诅咒?是追我们的东西吗?”
她不知道诅咒?夏油杰先将疑惑按到心中,他走上前,手轻轻按住小托的手,给她指明方向:“它在这边。”
眼前的少女看不到诅咒,不是咒术师。
这种力量既然能够防御住诅咒,那么也应该可以攻击到诅咒才对。
只要打中,这种程度的诅咒应该就会直接死去。
通过不断的观察,夏油杰很快就清楚了诅咒具体的位置——还得感谢诅咒的能力。
手中的手不断的颤抖,夏油杰疑惑地低头看去,少女手抖得厉害,她几乎快要哭了出来:“我我我我,我,我,我不会攻击魔法。”
先将捕捉到的关键词放到一边,这下就连夏油杰都哑口无言了。
粉色泡泡内突然沉寂了,小托心一横,反正她是玩偶,死了无序大概也能让她复活,而夏油杰是人类,死了就真的死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嘴唇还是止不住的发抖:“我待会把你传走...之后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攻击到他。”
“传走?你能看到诅咒?”
小托的声音有点发抖,她当然本能的畏惧死亡:“不能,但是,如果你不走的话可能会死在这里吧?还不如让我把你传走,你能活下来,我放手一搏。”
他张张口,声音中听不出慌乱,极大程度上安抚了小托几乎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那样你会死,是吧。”
既然她没有说两个人一起传走,那应该是做不到。夏油杰想好了一切的对策,现在只需要赌一下,他多年来的经验到底有没有用。
“我们现在赌一下吧。赌赢了我们活,输了我们死。”
生死被他说的再平常不过,小托吸了吸鼻子,迅速恢复了状态:“好,如果赌输了我会把你传走的。”
夏油杰拍了拍少女的肩胛,示意她不用那么紧张:“用不着,被诅咒锁定了你去哪儿都没有用的。只要不杀死诅咒,它总能够找到你。”
“首先,回到刚刚的地方,不要停下...你的魔法。”魔法这两字停顿些许才被夏油杰说出,他习惯了咒力的存在,现在突然告诉他魔法也存在,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
维持着魔法,少女点点,但并没有移动脚步,无视了夏油杰疑惑的目光,她一只手抓住了夏油杰,下一瞬间,他们重新来到了这片草地中。
被诅咒追杀是从这个草地开始的。
那么这个草地或许有着能解开这个学校为什么诅咒频发,这个谜题的关键性钥匙。
夏油杰下意识去扫视周围,试图感受咒力,却什么都没感觉到。只能寄希望于小托:“你能感受到什么吗?”
小托摇摇头,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
意识到这点的夏油杰双手握紧,他当然不想死在这里,但小托也无法靠得住——不,不能这么想,没有小托他们早死在那了。
这有没有可能是无序的计谋?现下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夏油杰清空脑中的杂念,闭上双眼,重新去认真感知。
什么都无法感知到。
但他嗅到了。
那股味道。
阴冷又带着恶心反胃味道的东西,夏油杰睁开双眼,拍拍小托的肩膀:“去树上。”
得了命令的小托牙一咬,硬生生多了双翅膀,带着夏油杰飞了上去。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魔法了,凭借的天马的翅膀或许还能飞一会儿。
惊诧闪现再眼中,夏油杰直到现在不是深追的时候,他注意力重新放回树上。
树干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夏油杰一手掏出匕首——这是他原本准备好的东西,一下一下凿进树木之中。
一个怪异的道具显现了出来,夏油杰凿开那个口子,眼前的咒具和脑海中的所有咒具都对不上号。
咒具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年代已经久远,似乎是树木生长的时候卡进去的。
为什么夏油杰敢确定这是咒具?因为那股味道几乎要铺面而来淹没夏油杰了。
一直支撑着的小托再没了半点气力,她声音很轻:“我,没力气了。”
她倒是无比实诚,说没了就真的没了,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夏油杰落得很平稳,他低头看了一眼真的完全成了死鱼,半点力气都没了的小托。
虽然搞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凝视许久后,夏油杰终于把他和一个东西联系在了一起。
应该是个叉。
但是断了三分之二。
诅咒越来越近,能判断出他的大概方位,手上还有咒具,夏油杰重新找回了游刃有余的感觉。
手上的咒具投出,一旦失手他就将万劫不复陷入死亡深渊。但黑发少年丝毫没有紧张。
曾作为特级咒术师的夏油杰,又怎么会失手呢?
咒具飞过半空,那股阴冷压抑的感觉一扫而空,臭味也渐行渐远。
虽然没有咒具,但是符纸夏油杰还是有的,随手给咒具裹了几层,就把东西放回了背包中。
嗯,任务应该完成了。
但是,应该还是出不去吧?
半蹲下,夏油杰戳戳成了死鱼的小托,没再刻意笑着:“喂,还活着吗——?”
躺尸状的小托颤颤巍巍伸出手,竖起了个大拇指。
脱困成功的夏油杰瞥了一眼已经轰然倒塌的建筑,现在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黄昏已经到来,黄色铺在大地身上。倒塌的建筑已经引起了校方的注意,救护车疾驰而来。
哦,他好像又没放帐。恍然意识到这点,夏油杰又觉得好笑,自己都没咒力了,还在乎帐不帐的干嘛。
他顺势倒在了草地上,任由灰尘扑满自己。夏油杰侧侧头,回过去注视完全丧失了力气再起不能的小托:“你刚刚还想和我说什么?”
小托的核心是由魔力支撑的,魔法用完了,她当然不可能再动了。但说话还是可以的。
少女的紫发沾染上不少灰尘,流在脸上的血痕已经干涸,玻璃碎片还钳在少女的脸上。她的眸子同蓝色玻璃般明亮:“那个,嗯...你失去咒力这件事,是无序做的。”
这在夏油杰的预料之中,他等着少女告知更多的情报:“然后呢?你知道怎么恢复吗?”
小托怎么会知道那些,她十分诚恳:“我不知道啊。”
夏油杰有一瞬间的语塞。
怎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如果什么都不知道,还被推入危险之中,无序大概是把她当作[弃子]了吧。
夏油杰只觉得心累,他叹气:“好吧,那你知道什么?无序想要做什么?”
“嗯...交朋友?”
小托说的不明不白,她思考了半响给出了这个回复。
这个回复成功让夏油杰又噎住了:“无序命令你和我交朋友保护我吗?”
这下换成小托疑惑了,她那双大眼睛里装满了疑问:“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语气做不得假,作为盘星教教主的夏油杰看过太多人的谎言,他和五条悟一样骨子里有着自傲。尽管可以隐藏,可以将傲骨暂时弯曲,但绝对无法消磨。
“那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
这话让小托更加疑惑了,她脸上只剩下了茫然:“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吗?”
如果是朋友,做到这个份上,不应该吗?
少年愣在原地,眸子长大,黑眸中满是愕然,他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似乎有什么被击溃,他不自觉从喉口发出笑声,笑得胃痛:“对,应该的。”
收起那份偏见,夏油杰半坐了起来。少女仍然卧在地面上,只是抬眸看着少年。
黑发少年没有再露出一贯的笑容,眸中的东西小托无法看懂。
他俯下身,在小托耳旁轻语。
“小心无序。”
交朋友大成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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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是龙马不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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