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绾笙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感受到霍聿铮的身体僵硬住了。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霍聿铮似乎在斟酌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下一秒，没有等他组织好语言，陌绾笙猛地推开了他，带着一丝恼怒。
“算了，就当我没问。”她偏过头，大步向前走去，她就不该问他的。
霍聿铮紧跟了上去，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但控制着，确保不会弄疼她。
“陌绾笙。”他轻唤她的名字。
他稍稍用力，将她拉向自己，他目光焦灼地注视着她。
“我们才相处不到三个月，我不确定这是否能称得上喜欢。”他的每一字清晰而谨慎。
听到这句过于理性的话，陌绾笙的心微微下沉。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试图移开视线。
紧接着，霍聿铮有条不紊地说了下去。
“但我会想看见你，我也想和你待在一起。”
“我算不上一个有趣的人，我更多的在工作。”
“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我没有办法去确定喜欢的定义。”
这番坦诚近乎笨拙，没有丝毫浪漫的修饰。
然而却是他最为真实的一面。
陌绾笙仰头看向他，眼眶之前涌上的水花被笑意所取代。
“没关系，霍聿铮。”
“反正我们结婚了，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去确定，不是吗？”
她抬起了手，轻轻摇晃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他笑了，笑声中充满了释然与宠溺。
没过多久，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两人一起上了车，陌绾笙坐在了霍聿铮的身旁。
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虽然原谅了他。
但依旧不是很想放过他。
“霍聿铮。”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直呼他的大名。
“嗯？”霍聿铮侧脸看向身旁的她。
“你难道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她不依不挠地探究道。
“有，但不多。”
霍聿铮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便继续补充道，“但爱好与人不一样，抛却家人，我没有喜欢过别人。”
“那我做第一个可以吗？”陌绾笙略带着调戏的意味说道。
她大胆起来，便毫无底线，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霍聿铮微微倾身，拉近了本就暧昧的距离，他的气息压迫在她的身上。
“霍太太，你可以做唯一的一个。”
陌绾笙张牙舞爪的气焰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羞涩的回避。
她向一旁挪了一点距离，故作镇定清了清嗓子。
“霍先生，那你喜欢什么东西？爱好之类的？”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幅欲盖弥彰的可爱模样被霍聿铮尽收眼底，他没有拆穿她。
顺着她新开启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游戏，算一个。”
“原来如此，怪不得游戏打的那么好，原来深藏不露啊。”陌绾笙啧啧道。
“我没告诉过别人，麻烦霍太太不要和别人说。”他郑重地说道，像是在托付什么。
陌绾笙瞥见他那认真的神色，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霍先生，没想到你还隐瞒游戏宅的身份啊！我这算不算抓了你的小把柄啊！”她满脸的得意洋洋。
“不是我说，打游戏这不很正常的爱好嘛，你有没有打过恋爱游戏？”
“没有。”霍聿铮回答地很迅速，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陌绾笙看这他这般斩钉截铁的模样，没忍住，伸手拍了他的肩膀。
“我说，霍先生，你要不去玩玩？这样你就知道什么叫喜欢了。”
这话带着明显的玩笑和怂恿，陌绾笙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霍聿铮。
他沉默了几秒，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
之后，才缓缓开口，“文游吗？霍太太你已经够我研究的了。”话语间不带有丝毫的轻佻，低沉而平稳。
陌绾笙原本准备好的玩笑话以及调侃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他总是能一本正经说出一些过于浪漫的话。
她甚至觉得他本人都没有发觉自己在勾引人。
这种无意识的深情比任何刻意营造的浪漫都更有杀伤力。
再次的，她又败下阵来。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但她还是不信邪地觉得自己在恋爱经验上比霍聿铮更加丰富。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道，“你要不还是去试试，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但我大概还是知道什么是喜欢的。”
“我玩了不少恋爱游戏啊，什么样类型的角色都有，大家表达情感的方式也不同，玩多了，我也能分清什么是喜欢，什么算讨厌了。“
一谈到游戏，她总是侃侃而谈。她喜欢用在游戏里面学到的“理论知识”武装自己。
霍聿铮静静等她说完，目光如沉静的深潭，被惊起涟漪。
“所有，霍太太，你是想说，你喜欢我？”
崩塌了。
陌绾笙猛地噎住，眼睛瞪大了，拼命摇着头。
面颊的绯红一直延续到耳根，她急忙辩解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对他是有好感，她承认，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只有一丁点的心动。
但她并没有在他的口中得到“喜欢”这个想要的答案。
在此之前，她是不会承认的。
她愿意主动，愿意试探，愿意怂恿。
但她不愿意低头。
霍聿铮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发觉了她的慌张，便不再逗她。
“那霍太太，有推荐的吗？我有时间去玩玩。”他话锋一转，将话题重新转回了最开始陌绾笙的建议。
“我回去给你整理一个表格出来。”陌绾笙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认真起来的话术，她实在招架不住。幸而他此刻放了她一码。
车缓缓驶入景苑的停车场。
两人一起回了公寓，互道晚安。
“对了，霍先生，谢谢今晚的招待，西奥先生的舒芙蕾真的特别好吃。”
“谢谢霍太太的赏脸，以及游戏麻烦霍太太了。”
两人的距离在一个晚上时近时远，此刻又变为了最初的客气。
陌绾笙躲回了卧室，她整个人瘫在了电脑前的电竞椅上。
她甩甩头，将大脑中扰乱思绪的一切全部扫空，打开了电脑。
电脑屏幕的冷光将她面颊的绯红映照。
她手动新建了一个空白的文档，随后打开自己的游戏库，仔细挑选着。
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输出着。
按照循序渐进的顺序，她将不错的游戏名称输入到文档里。
从青涩的纯爱再到成人的禁欲，她每个类型都挑了几种。
当目光扫到游戏库里的r18游戏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
但霍聿铮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甚至还比她多活了一年，这应该算不了什么。
噼里啪啦，打了一串游戏在电脑文档上面。
甚至，比最开始挑选的全年龄向还要多。
最后，完整地阅览了一番，她点击了发送。
「霍先生，请务必好好学习。」
霍聿铮收到文档后，鼠标从上到下拉了一遍。
他扫过那些名字清新以及旖旎的游戏名，神情平静。
直到鼠标滚轮滑到最下面，他看到了那单独的分类，眉梢微微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给陌绾笙回复了消息。
「收到，费心了。」
看到他的回复，陌绾笙撇撇嘴，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样子。
但紧接着，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
还是霍聿铮发来的消息。
「高阶版的内容，我会认真研习的，霍太太。」
趴在抱枕上的陌绾笙，脸唰的一下红了，脚趾不由自主地蜷曲了起来。
她是很认真地给他在挑选游戏。
结果是个厚脸皮的。
她抓起手机，手指飞舞着，想要反击。
但删改半天，发现好像不论回什么，都占了下风。
最终气鼓鼓发了一句。
「请端正学习态度。」
接了一个暴怒的表情包。
消息刚发送成功，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切换成了电话界面。
霍聿铮直接打来了语音通话。
陌绾笙无语地吐了吐舌头，明明就在自己隔壁，还打个电话过来。
好像还是第一次给她打语音电话。
“什么事？”她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只是想确认一下，陌老师的端正态度，具体指什么？”
霍聿铮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明显的戏谑，“需要我理论与实践并行吗？”
“霍聿铮！”陌绾笙羞恼地叫他的名字，“你！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好整以暇地追问。
陌绾笙被他问得语塞，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半圈。
她闷声闷气地抗议，“你自己悟去！”
随即掐断了电话，她将脑袋埋入枕头中，憋着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喜欢逞嘴上之快，却从来在霍聿铮的嘴上占不了上风。
过了许久，她打开了游戏平台，“蓝莓蛋糕”的头像已经黑了许久了。
上一次登陆还是好几天之前。
「大佬，你什么时候回游啊？」
「过些日子吧，最近有点事。」
「我一个人打游戏真的太无聊了啊！」
发完这句话，陌绾笙突然想起来什么。
霍聿铮同她说，自己喜欢打游戏。
或许，她可以找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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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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