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呢？柳令芙走街串巷在外溜达两日也没有想起来。
高霭明他们那里也没什么进展，失踪女子的家人知道的很少也没发现自己姑娘有什么异常。
那就不是被人拐走的，而是被人掳走的。
发现这点柳令芙只觉得有心而力不足。自己就一点小聪明，真论起实力和势力还是太嫩。
晚上，高霭明见所有人一无所获都无精打采的，提议晚上出去转转，今晚城里有庙会，很是热闹。
柳令芙还没有去过庙会，对这个提议很赞成。
漳州城每三月会办一次庙会，今天刚好赶上这个机会。众人傍晚时都换了一身衣裳，将之前办案时的压抑情绪暂时抛诸脑后。
他们上大街时来往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不少人手上拿着吃的玩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异常热闹。不少商贩在两边叫卖，围在摊前的人看了看之后觉得喜欢也是二话不说地掏钱。柳令芙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一溜烟脱离了队伍。
高霭明和罗涛挤在人堆里到处找她的身影，一边找还一边发牢骚，“大人怎么老是到处跑，街上这么多人出了意外怎么办？”
其实他们担心贺鸿光会来报复大人。
江挽楼：“人多容易冲散，分开找吧。”
柳令芙看见路边在炸糖油果子馋得流口水，就在小摊前面看了一小会儿江挽楼他们已经走远了。她看自己被摊前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也懒得去追了，便安心等起了糖油果子。
等她拿到手几人已经不见踪影，柳令芙也不打算寻，走一路看一路，一路看一路吃。听别人说哪里最热闹最好玩她也跟着去。
软香阁。
柳令芙看见这亮堂堂的牌匾，有些记忆在脑中呼之欲出。
“这……这不是刘公子吗？”鸨娘在一众客人里一眼就瞧见人才出众的柳令芙。
她不知道柳令芙的真实身份，也只见过一面，可就这一面她也能记得这是和前任知府贺老爷一起来过的刘公子。
能跟贺老爷作陪的身份一定不一般，鸨娘当然得热情的招呼着。
她还没往里相邀，对方将手上的一包糖炒栗子塞到她手上，“给我找间厢房，暂时不要来打扰。”
鸨娘第一次遇上不要姑娘作陪的，心中有些警惕。她没有让姑娘过去，只让人备上好酒好菜招待。对内则说让人在外面侯着了有需要伺候的地方只用吩咐。
柳令芙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那日梁三君为了缓和她和贺鸿光的关系，特意在软香阁安排了一场酒局。期间她去了一趟茅房，在茅房后面的一条甬道里曾听见女子细微哭喊声。
当时自己初来乍到，对漳州城还不熟悉，怕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后来又忙着处理沈瑶和张承轩的事就没有往深了想。
看过卷宗后她也不是没有路过软香阁，只是每次路过时软香阁都是大门紧闭，不像晚上这么热闹灯火通明，她给忽略。
现在想想，软香阁那么多年轻美艳的姑娘，会不会都是被抓来的。
那也不对啊就算是城里失踪的那些女子被卖来软香阁，来这里的人应该都见过她们，又岂会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去？
打开门，门外的人立刻问：“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要去茅房也要跟着？”柳令芙质问，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来，说，“给我找两个姑娘让她们在房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柳令芙下楼后，那人立刻将话转给了鸨娘，她这才放下心，“去叫香秀和瓶春，她们两个我放心。”
“是。”
柳令芙假装上了茅房，特意等了一会儿，这次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心中纠结。
万一情况不是她能掌控的怎么办？岂不是打草惊蛇。
许是离开太久，房里的两个姑娘等急了告诉了鸨娘，她亲自来茅房寻人了。
“刘公子？”鸨娘站在茅房不远处喊，“刘公子？”
柳令芙走出茅房，不满意的问：“怎么？你们这里的茅房还有时间限制？”
鸨娘连忙陪笑道：“刘公子莫生气，是您的朋友来了一直不见您，我才特意来催的。”
她一人来的，又没告诉任何人，哪儿的朋友？
“知道了。”
去到房里，柳令芙才发现她这个朋友是江挽楼。
不过他怎么来了？还知道她在这里。
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一左一右攀附在江挽楼的身上，他愣是不为所动没正眼瞧一下，正襟危坐的喝着酒，看见柳令芙之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柳令芙简单的“嗯”了一声先让两个姑娘出去好和江挽楼说话。
两个姑娘虽是不愿也没有多留，等她们走了柳令芙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江挽楼说：“跟着你进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没差多少时间。他看见刘伶甫进来后要了一间厢房，没有坐一会儿便下了一楼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
看见鸨娘下楼准备去找人后他主动现身说是刘公子的朋友，鸨娘便找到人说明情况。
柳令芙猜想是自己不见了他才来找人的，但先找到自己的是江挽楼，她有点失望，要是陈子砚多好，可以去那条甬道之后查探查探。
房里只有两人，柳令芙不加掩饰把失望写在脸上，江挽楼道：“看见是我你好像很失望。”
“哪有，你看错了。”明摆着的事柳令芙不承认。
言罢起身准备叫两个姑娘进来，来了妓院不叫姑娘实在说不过去，“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今儿我请客。”
她难得大方一回，江挽楼却没有领情：“刘公子尽兴，可不必理会我。”
柳令芙叫了两个姑娘进来左拥右抱，偶尔还言语上调戏两句，但并未做出再多出格的动作。
江挽楼知道她是在逢场作戏，前提得是在不知道她是女人的情况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在乎旁人目光的女人，他甚至觉得她抱着两个姑娘的时候是真心的欢喜。
被两个姑娘多灌了几杯，出软香阁的时候柳令芙觉得自己脚下有点轻飘飘的。
她没好气地朝身后的江挽楼喊道：“快点啊，头晕。”
想睡觉了。
说完一人先走到大街上。左右看了一下发现两边都黑乎乎的，与先前热闹的大街截然相反。
她认不得路了。
难得看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左顾右盼，迷迷糊糊的看着有些呆呆的。向左探出一步又觉得不对又往右边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对。
脑子越想越糊涂，柳令芙朝身后的人撒气，“走哪边啊？”
江挽楼无奈地走向她，用手里的折扇将她的头轻轻抵向左边，说，“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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