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玩家的突然消失没引起旁人的注意,季声声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空中出现的黑色探头,挑了下眉随着大部队往里走。

贺子荷倒在地上,被子弹穿破的身体涌出鲜血,滚烫,还带着温度的血在地面攒成一滩。

那颗子弹打的实在精妙,恰好就撞在女生的腿上。

“哈……”

站在对面的陈雅喘着气,露出一个笑:“哈,就这样吗,你站都站不起来吗。”

她一边笑一边哭,眼泪流水一般从眼边下滑,打湿了衣领:“原来你的血也是红色的,和我们一样嘛。”

她拖着还走不利索的腿一点点往前,蒋青云没有拦她,或许也不想拦她。

贺子荷从喉咙中挤出笑来,却被贴的死死的胶带止住了笑声。

陈雅欣赏了一会她的狼狈模样,才施舍一般撕开胶布,她蹲下看着贺子荷泛红的脸,用手轻轻拍了拍——

“那时候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吗?”

贺子荷答非所问:“痛吗?那条腿。我割下去的时候觉得很奇怪,明明是肉,怎么割下去那么轻易。”

“那你痛吗?”

“现在。”

曾亲密无间的友人将手中黑洞洞,还带着硝烟味的枪口对准她的心脏。

贺子荷看着陈雅的眼睛,忽然说:“哥哥死前也是这么看着我的。”

“嘭!”

“不要怕,哥哥在这,不会让你出事的。”

“没事,他们快到了,我们都不会死。”

“我只是想活着,我没错。”

“我得好好活着,你们不会怪我吧?”

绽出的血花让司晨下意识后退,她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总归不算好受。

镜头里两双相似的眼睛交叠在一起,最后又齐齐染上血色。

……真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摘下头盔,瞪着天花板呆了几秒,这算不算宣传诈骗啊,完全没看见那张宣传图里声声的飒爽英姿。

司晨躺在床上暗暗吐槽了一会制作组照骗,又把被子拉过头顶开始满床打滚。

“滴滴——”

“有一条来自‘亲哥’的消息,请查收。”

司晨猛得拽下被子,被调整到天花板的屏幕在她的视线中自动跳出那条消息——

整理一下出来,去趟老宅。

老宅前的树木茂盛,许久无人居住的房屋前多出了待打理的杂草堆,听闻主人家回来,在附近住着的花匠带着工具赶来,试图在主人家抵达之前清理自己没有用心工作的证据。

戴着一顶宽檐软帽的女士缓缓步入宅子外围,珍珠小包在夜间也闪着熠熠光彩,她对着角落的来客微微颔首:“你弟弟呢,没带来?”

“少一个人知道更好,”程衫叹了口气,“那孩子又有了新的想法,正在想办法实现呢。”

她说着,从黑暗中出来走到路灯下:“司阿姨,好久不见。”

司予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脸颊肉都没了,明天我给你寄点吃的,程家家大业大,总不该饿着你这个未来接班人。”

又一辆车紧随其后。

还没见着人影,远远地就传来喊着“小衫姐”的声音,矮个女生从车里飞出来,跑着就扑到程衫怀里,她抬起头蹭蹭程衫的下巴,露出尖尖的犬牙:“小衫姐,咱可是好长时间没见了。”

一边的司女士十分刻意地用力咳了几声,才换回女儿的关注。

可惜女儿依旧赖在程衫的怀里不出来,只是回头摆摆手:“妈咪晚上好。”

迟来一步的司郁跟着冷淡点头:“妈,晚上好。”

“儿子冷的像阎王,女儿天天就爱钻女生怀里,我都生了些什么东西,”司女士暗暗嘀咕两句,“我年轻的时候这样吗?不至于吧。”

程衫无奈地摸摸司晨的头:“很久吗?”

“很久!”司晨撇撇嘴,“程老爷子身体出问题之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到现在得有两三个月了吧。”

做母亲的吃醋吃了一缸,还得在小辈面前稳住形象。

司女士伸手揪着女儿的衣领往外扯:“行了啊,谈正事,别粘着小衫不放。”

似乎是主人的声音唤醒了沉睡的宅院,随着司女士向前的步伐,老宅的灯一点点亮起,星星点点聚在一起,瞬息间,灯光将整片树林染色。

“吱呀”一声,沉重的雕花铁门顺着地面的轨道推去,一丛丛杂乱的花草在灯光的照射下也变成精美的艺术。

程衫与司郁一前一后,尽管相识已久,但相见时总有尴尬,平时可以缓和气氛的救星正被揪着衣领喊“救命”,只留下两位不擅交谈——至少不擅与对方交谈的青梅竹马。

好吧,只能靠自己。

司郁看了眼程衫的背影:“你知道今晚要做什么吗?”

对方的搭话让程衫挑了下眉,她笑:“司阿姨让我来,我就来了,仅此而已。”

不成功的搭话消抹了司郁想要交谈的心,他在心中叹息,干脆一言不发的继续当会走路的石头。

“你还记得以前长辈总爱给我们讲故事吗?”

这回说话的是程衫,她贴心地慢了步子和司郁并肩:“我想大概是和那些故事有关。”

“那些神话传说?”司郁有点头疼,“好吧,我还以为那些应该和信仰挂钩。”

她扬眉:“你不信?”

很难说清楚信还是不信,但司郁总觉得这类事物更多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他也不会觉得世界上真的存在神仙妖怪。

但很难想象司女士也会相信这些,又或者……已经躺在地里的祖宗会相信这些。

领在前头的司女士终于松开了揪着女儿领口的手,在女儿开口抱怨前,她及时竖起手指堵住女儿的嘴:“安静。”

“什么嘛,我…”司晨委屈吧啦,刚要拉住司女士的手腕就惊得汗毛直立。

被司予安推开的黑色大门内,赫然竖立着无数墓碑,黑色的墓碑一圈圈围绕着大堂的中心,那是从天空透下的光。

那点光晕静悄悄的,又像有万丈深,司晨恍惚间好像看见一个举着火炬的巨人,在对着那些墓碑耳语。

“来吧、来吧、到我这里来吧…”

“小晨!”司女士厉声呵斥,“清醒点,别陷进去。”

司晨慌乱着拍拍自己的脸强迫清醒,她的几巴掌毫不留情,在脸上留下一片红痕,她来不及喊痛就拽住司女士的衣袖:“妈咪,这是什么地方?”

“坟场。”

程衫上前一步,柔声道:“恐怕是司家和程家的长辈们,共同的坟场。”

人总要讲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可这一个个摆在地面上的棺材,立在棺材前的石头墓碑,好像和这两个词完全不搭边。

司晨知道老宅很大,幼时也会拉着哥哥姐姐在这里玩抓迷藏,可在她的回忆中,家里没有这样古怪的地方。

她不自在地往司女士身边躲,小声问:“别的不说,这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今天也不是清明啊。”

何止不是清明,就算是清明他们也没来过这里,都是去墓园烧纸送花了事。

司晨直觉不对劲,周围的一切阴森森的,让她觉得怪异得很,她又把自己缩的小了些。

司女士到底没有把女儿揪出来面对这些,她转向程衫:“没错,这里还躺了不少你的长辈。”

“所以那些是真的?”

司予安沉默片刻,才点头。

唯独兄妹两两相望,面上如何都掩饰不住眼中的疑惑,两位女士打的哑谜比学校布置的作业更难理解,搅的他们脑子里一团乱麻。

司晨感觉大脑细胞已经消耗殆尽,她无力地举手示弱:“无论是哪位好心人,先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外星人入侵世界也好,我们祖上是搞什么邪门东西的也好,先给我一个结论吧。”

她小声念叨:“再不告诉我,我就要原地暴毙了。”

尽管清楚司晨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司女士还是安抚地揉揉她的脑袋:“就爱撒娇。”

年纪小的孩子就是有撒娇的权利,而司晨从不吝啬权利的使用,她一边蹭蹭母亲的手一边从大脑深处挖资料。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有什么东西可以和面前的场景扯上关系。

“不是吧…”她被脑子里忽然冒出的谣言激得差点把司女士掀翻,“不会是那个?”

她瞅了一眼司女士,司女士对她挑挑眉,鼓励的“嗯”了一声,司晨做了个深呼吸,小心地说:“据说我们两家在曾经一起封印过一个,大妖怪?”

司女士目光遥遥,像是要透过这片寂静的坟场看见很久之前的故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司予安低头,地面上被月光映照而闪着光的地砖有点像骨灰的颜色,她发出声轻叹,“那时我还没出生呢。”

“真正听闻那些事是在我正式接手司家之后,族长告诉了我一些…让我所学知识都变成空谈的事情。”

司郁皱眉:“可是我和司晨…”

“你们也该知道了,”司女士打断了司郁的话,她指着门内的墓碑,“所有可以看见这些东西的族人死后都会在这里安眠,既然你们能看见,我就该告诉你们。”

“可我小时候看不见,”司晨感觉更迷糊了,“所以说为什么死后要来这里?加固封印?”

司女士默认:“小时候你们的精神不稳定,随着岁数的增长,你们会看见更多东西。”

“所以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试探?”

“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试探。”

司晨艰难地组织语言:“嗯、好吧,我们的祖宗们联合在一起封印了一个大妖怪,但封印并不稳定,需要我们这些后人在死后贡献遗体来让大妖怪醒不过来?妈咪,我说的没错吧?”

司女士优雅颔首:“差不多就是这样,已经很晚了,有事情之后再说,你们该睡觉了。”

“小衫,你留下。”

哥哥带着还发懵的妹妹离开了,司予安看着兄妹离去的背影,刚才还镇定的表情瞬间塌下来。

她回头看那道从天边流入室内的光,那道光扭曲着,像是一块被人拧着的毛巾,在空中不断变幻身形。

“封印在松动,”程衫指出这一点她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我们没太多时间了。”

司予安垂眸:“当然,我们需要一些帮助…你那边的进展如何?”

“还算顺利,”程衫叹了口气,“但愿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是无用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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