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您了,咒术师大人。"
杰走进神社,手按在咒灵球上,警惕地观察四周。
咒力越来越浓,空气中弥漫着**和绝望的气息。
然后,他看见了。
在神社的最深处,有一个祭坛。
祭坛上绑着两个女孩,大概十二三岁,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而在她们周围,盘踞着一只巨大的咒灵——
那是由极度的痛苦和恐惧凝聚而成的怪物,身体扭曲,布满了眼睛和嘴巴,每一张嘴都在发出无声的尖叫。
"又是这样......"杰的声音在颤抖,"又是......"
"人为制造的诅咒......"
他冲出神社,抓住镇长的衣领:
"那两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啊?"镇长装傻,"什么女孩?"
"别装了!"杰咆哮道,"你们在用她们制造咒灵!"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镇长的表情变了,谄媚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漠然:
"这是我们镇子的传统。"
"每隔几年,我们就会抓几个外地来的女孩,献祭给神社——"
"这样咒灵就会保护我们的镇子,让外来者不敢入侵。"
"而且——"
他咧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恶心的得意:
"咒术师大人会来驱除咒灵,顺便给我们带来补偿金。"
"一举两得,很划算吧?"
夏油杰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底部爬上来。
不是恐惧的寒意,而是更深层的绝望。
"你们......"他的声音在颤抖,"你们是人吗......"
"当然是人啊。"镇长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只是在保护自己的镇子而已。"
"那两个女孩又不是本地人,死了也没关系——"
"咒术师大人,您快去驱除咒灵吧!"
"我们还等着领补偿金呢!"
夏油杰的手,松开了镇长的衣领。
他后退一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周围那些围观的镇民——
他们的脸上,都是同样的表情。
冷漠、麻木、理所当然。
就像在讨论天气一样,讨论着两个女孩的死亡。
"猴子......"杰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你们都是......"
"猴子......"
"您说什么?"镇长没听清。
杰没有回答。
他转身,走回神社,召唤出咒灵,驱除了那只怪物。
然后,解救了那两个女孩。
她们还活着,但伤得很重,眼神空洞,灵魂已经被折磨得千疮百孔。
杰抱着她们走出神社,把她们交给镇长:
"送她们去医院。"
"啊?"镇长皱眉,"还要花钱治疗?算了吧,反正她们也——"
话音未落。
杰的咒灵,出现在了镇长周围。
数十只咒灵,张牙舞爪,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送她们去医院。"杰重复道,声音很轻,但带着绝对的威胁,"否则——"
"我会让你们知道,咒灵有多可怕。"
镇长吓得脸色发白,连忙点头:
"是、是!我马上安排!"
杰收回咒灵,转身离开。
在走出镇子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镇民的窃窃私语:
"真是的,咒术师怎么这么凶......"
"不就是两个外地女孩吗,至于吗......"
"还要我们花钱治疗,真麻烦......"
"下次还是别叫咒术师了,自己解决算了......"
夏油杰的脚步停了。
他站在镇子入口,身体在颤抖。
脑海里,无数个声音在尖叫:
无定的声音:"那些普通人,值得被保护吗?"
那个虐待儿童的父亲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村长的声音:"这是我们的传统......"
镇长的声音:"一举两得,很划算吧?"
还有那些咒灵,那些他吞下的、由人类恶意凝聚而成的咒灵——
它们在他脑海里回响:
"为什么要救他们?"
"他们不值得。"
"他们都是猴子。"
"猴子不配活着。"
"杀了他们。"
"杀了所有猴子。"
"建立新世界——"
"没有猴子的世界。"
夏油杰捂住耳朵,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不......"他的声音在颤抖,"我不能......"
"我是咒术师......"
"我应该保护他们......"
"即使他们......"
"即使他们是......"
"畜生......"
最后两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碎掉了。
那个温柔的、善良的、相信"咒术师使命"的夏油杰——
死了。
无定刚从任务地点回到高专,浑身是血。
这次任务比预期的困难,他差点消散——镜子承受了太多倒影,险些碎裂。
但他还是回来了。
因为他答应过杰,要陪他走到最后。
他走向杰的宿舍,准备像往常一样,带着便利店的三明治去探望——
门开着。
房间里,空无一人。
桌上,放着一封信。
无定拿起信,展开——
上面只有一句话:
"对不起,无定君。我找到答案了。"
无定的手在颤抖。
他冲出宿舍,冲向天台,冲向训练场,冲向所有杰可能在的地方——
但哪里都没有。
最后,他站在高专的大门口,看着远处的夜空。
在那片夜空下,某个地方——
夏油杰正在做出改变一切的选择。
"杰君......"无定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你选择了什么......"
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那是他第一次——
真正地,为一个人流泪。
不是观察,不是模仿,不是镜像的反射——
而是真实的悲伤。
因为他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他失去了那个温柔的朋友。
失去了那个善良的灵魂。
失去了那个——
还相信光明的夏油杰。
"对不起......"无定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对不起......"
"我没能救你......"
"我没能......"
"给你希望......"
他的身体开始碎裂,化成无数镜面碎片——
那是镜子,承受了太多痛苦后的崩溃。
但就在即将完全碎裂的时候——
一只手,抓住了他。
是五条悟。
白发少年不知何时出现,紧紧地抱住无定:
"别碎!"
"撑住!"
"杰已经走了——"
"我不能再失去你!"
无定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悟君......"
"杰君他......"
"我知道。"五条悟的声音在颤抖,"我都知道。"
"但现在——"
"撑住。"
"为了我。"
"为了杰。"
"为了——"
"你自己。"
无定的碎片,在空中停滞。
然后,慢慢地,重新聚合。
他又变回了那个黑发少年,虽然虚弱,但还活着。
"谢谢你......"他轻声说,"谢谢你......"
"打醒我。"
五条悟苦笑:
"我说过的。"
"如果你崩溃了——"
"我会打醒你。"
"虽然这次,没用拳头。"
两人沉默地坐在地上,看着夜空。
在那片夜空下,某个地方——
夏油杰正在屠杀一个镇子。
一百一十二个镇民,无一幸存。
只留下那两个被解救的女孩,和一个沾满鲜血的背影。
从此,夏油杰成为了咒术师的敌人。
成为了被通缉的咒诅师。
成为了——
怪物。
而无定,目睹了这一切的镜子——
也在那一夜,改变了。
他学会了流泪。
学会了后悔。
学会了——
痛。
暗处
甚尔躲在远处的树冠上,用望远镜观察着高专的动向。
他看见无定跪在地上,看见他的身体碎裂,看见五条悟抱住他——
"夏油杰叛逃了啊......"甚尔喃喃自语,"那个小鬼,终于变成怪物了。"
"而无定——"
他看着望远镜里那个虚弱的黑发少年,眼神复杂:
"你在哭啊......"
"原来你也会哭......"
"原来你也会痛......"
他想起那天,无定对他做的事——
那些镜子,那些声音,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惧。
但同时,也想起了无定最后说的话:
"价值不需要证明。你活着,本身就是价值。"
"真是个矛盾的怪物......"甚尔低声说,"一边把人推向深渊,一边又想拯救人......"
"夏油杰崩溃了。"
"但你——"
"你也快崩溃了吧?"
他收起望远镜,眼神变得危险:
"等着吧,无定。"
"等你更虚弱的时候——"
"等你完全崩溃的时候——"
"我会杀了你。"
"但不是现在。"
"因为——"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扭曲的笑容:
"我想看你痛苦。"
"想看你这个'镜子',被自己映出的真相杀死。"
"想看你——"
"后悔。"
"后悔把那么多真相,说给了夏油杰。"
"后悔引导他走向深渊。"
"后悔——"
"做了那么多,却什么都没能改变。"
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但在心里,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会一直盯着无定。
等待那个完美的时刻。
然后——
杀死他。
或者——
拯救他。
甚尔自己也不知道,到时候会选哪个。
因为他对无定的感情,太复杂了。
憎恨、恐惧、理解、迷恋——
全都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说不清的执念。
"无定......"他在夜风中低语,"你真是个......"
"危险的存在......"
"对别人危险。"
"对自己也危险。"
"而我——"
"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理解你的人。"
"因为我们都是——"
"被世界抛弃的怪物。"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