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帅搀扶起GUN,一行人默默的跟着袁祁。几分钟后,众人离开了九层妖塔,走到了他们数次停留的那个洞口。
借着远处的烛光,袁祁低下了头,看着怀中的何如戈,他能看到苍白如雪的面容,能感受到在逐渐失去的体温,能听到急促而短暂呼吸,真实的五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的生命在流逝。
幸好烛光还在......
为何烛光还在......
袁祁走到了Aldrich,将怀中何如戈的交到了他,正要转身,低头看了一眼后,便抬手轻轻顺了一丝浸满血贴在额头的发丝,拿枪的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拇指与食指轻轻从额头撵起,绕到发后。
“Lucifer!”GUN见着袁祁要走,喊道。
“哪里来的哪里回。”袁祁的声音冷漠。
“谢谢!”雷帅说道。
“跟我没关系。”袁祁停了几秒,转头朝着Aldrich怀中的何如戈抬了抬眼皮:“要谢......谢他!”说完袁祁转身便朝着九层妖塔的方向而去。
“Lucifer!”GUN喊了一声,却见袁祁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声有任何的反映,于是便用了全力用最大的声音喊了一句:“你不走?”因为何如戈的关系,他跟Lucifer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到后来已经是水火不容,这一句是他替何如戈问的。
袁祁依旧没有反映,沉稳的步伐没有一丝改变继续往九层妖塔而去。
“有本事你在这游戏里待一辈子!”GUN骂道。
这一次,袁祁停下了脚步,转过了头,抬起手指着何如戈,对着GUN说道:“有本事你让他别进来!”说完,他转过了身,眉头微微一皱,肩膀微微一颤,一股鲜血从紧身衣中流出,他抬起了手腕,轻轻用舌头舔掉了鲜血。
地下负一层的大厅,从来不喝咖啡的曾局,从秘书手里接过了一杯咖啡后,用着喝中药的凝重表情,灌下一杯后,抬头看着虚拟屏。
“服务器有异样吗?”
夏华摇了摇头:“已经又过去了十二小时,他们出来的概率已经很低了。为了五百多万人,牺牲了五个我们的精英,这买卖......”
“生命体征恢复!”一个激动的声音打破了夏华的话:“数据正常。”
“生命体征恢复!数据正常!”
“生命体征恢复!数据异常,血压90,心跳......”
“生命体征恢复!警告!危重!”
四个游戏仓缓缓弹开,第一次站起来的是雷帅,他站起来,冲出游戏仓便朝着何如戈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启动医疗仓,马上进行急救。调用血库,准备输血!”
黑暗中,何如戈似乎做了很长的一个梦。记忆真是一个挺自私的玩意,总擅作主张,记住好的,丢掉些坏的。入学的第四个月便是圣诞。何如戈家在的小县城并没有这种所谓洋节的气氛。
宿舍四个人,GUN提的头,一人五十众筹了一顿火锅,用GUN的话来讲就是——301寝室是用生命来做了一个课题论用中国特色来过一个洋节的重要性。
袁祁的份子钱是何如戈给的,来了一个先斩后奏。直到圣诞节当夜,袁祁啃着一个干面包背着书包正要去图书管,何如戈站在宿舍大门处,身体靠在左侧,右手压着对侧的门框,拦了住。
“学霸商量个事!”何如戈低头看着袁祁。
袁祁抬头看着何如戈。
“有女朋友没?”何如戈挑了挑眉继续问道。
袁祁依旧抬头看着何如戈。
“我想吧,你这个年纪,在校园内部发展恐怕是有一点问题。”何如戈摸了摸下巴。
“有话直说!”袁祁终于开了他那镶了24K黄金的尊口。
“火锅,约不?”何如戈问道:“301的第一次团建活动!”
袁祁抬了抬眼皮背着包便要走,何如戈顺势将撑在大门上的右边搭在了袁祁的肩膀上,说道:“虽然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你才多大一小屁孩,就想灭了七情六欲,做个世外高人?”
说完,肩膀下的袁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便松了他那个厥劲,任由何如戈拽到了T大后门的一家小火锅店。
圣诞节标配去的是西餐,日式,最差也得是美式快餐,港式甜点,去火锅店的,那得是凤毛麟角,脑袋被门挤后的选择。所以火锅店也破罐子破摔,平日怎样便是怎样,别说圣诞树了,连片雪花也未往那门上贴一片。
何如戈拽着袁祁到火锅店时,不大的火锅店已被两人包了场。一见何如戈两人出现在门口,GUN便站了起来,对着两人挥了挥手,得意的献媚道:“兄弟我的选择没错吧,这便是不走寻常路的好处!”
四方桌,正好一人一占了一边。在那段血气方刚的年纪,四人之中,何如戈自诩年纪最大便有些膨胀,什么事都敢都敢往自己身上揽不说,还敢做。对罩这袁祁这种看不透却隐隐透出危险信息众人都避犹不及定时炸弹这事不仅供认不讳,还大张旗鼓。
GUN提出了喝点酒,何如戈卷了衣袖,不仅把自己那罐喝了,还自以为是的将袁祁这罐也喝了。于是2罐加起来不到800毫升的啤酒下肚,他便已经醉倒在了桌上。
第二日,宿醉醒来浑身疼痛,而关于他醉酒的故事已经飞遍了T大每一个角落。他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一早的高数课是大课,两个班一起在多媒体阶梯教室。一节课何如戈坐的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桶了桶前方的GUN:“我怎么发觉不对劲?我今儿穿错衣服了?怎么一个个都看着我笑来着?”
“我也醉了!”GUN一脸的无辜样子:“李华那小子背我回来的。”
“我的口气是在兴师问罪?”何如戈瞪了一眼GUN。
“具体的情况,以讹传讹已经妖魔化了。”GUN讪笑了一声:“你还是别跟自己添堵了,具体的情况你还是问问袁祁,他最清楚。”
“你觉得,他那张启动都需要充电十小时,仅能通话两分钟的嘴,能够说出什么鸟来?”何如戈骂道:“你先妖魔化的跟我科普一下,让我的大心脏先稳一稳。”
GUN犹豫再三,说道:“你醉了,是袁祁背你回来的。说你在袁祁的背上......”GUN停了下来,看着何如戈。
“哥们喝醉酒,背回来,有什么问题?”何如戈眼一白:“看来这帮子人都是吃饱撑的!”
“关键是......”GUN停顿了几秒:“先申明,我只是听说,说这一路你在他背上是一直歇斯底里的吼着‘袁祁是你的人’这句话回来的。”
“啊!我去!”何如戈一声尖叫。
紧接着一声咳嗽声响了起来,教高数那五十多岁的老教授清了清嗓子,缓缓的说道:“那边,后排第三个同学,好像对我的教学方法有意见!这样你上来讲一讲这道题,我下来坐一坐!”
那一次......何如戈不仅刷完了自己在T大累积了四个月的人品,还投资了未来整整四年的。何如戈到底没有勇气应了教授的话走上讲台,就像到底没有勇气站在袁祁面前,问问他那一日发生的细节。
一晃经年,物是人非......
人生就是一两矫情、二两苦涩、三分运气、四场离别、五个爱好、六度**、七重欢笑、八斤眼泪、九成起伏,再佐以辣的工作、甜的爱情、酸的亲情、苦的负担、咸的梦想,小火十年、大火三十年、文火再焖个三十年,唯一留下的是一锅叫做记忆的人生百味。
过眼云烟,只剩下这八斤......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何如戈睁开了眼睛。
“何总!”甘青月一笑,低头看着何如戈:“您终于醒了,输了1000毫升血液加500毫升人造血液,最高的医疗级别,总算是把您给换回来了。我这就通知曾局。”甘青月低头操作手腕处的虚拟屏。
何如戈看了看四周,布置简洁的病房,堆满了这种他从未见过的仪器。只有房间的右侧是一块巨大的玻璃,玻璃后隐约可见是一个更宽敞的地方,同样堆放着各种的仪器。
门开了,GUN推门走了进来,他恢复的不错,精神头又恢复了往日般粗矿:“你丫的躺了整整六天!若不是这老头子地方好东西多,你就交代在这里了。”
“还没死!”何如戈答了一句。
“没......”GUN小心翼翼的留意着何如戈脸上的微表情,慢慢的说话:“没他......就真交代了,经了此事,你是不是要考虑下改一改你那破德行。”直到话音落了,何如戈脸上依旧没有半分的,哪怕仅是异样的表情。
“嗯。”何如戈点了点头。
“该说的话......”GUN依旧仔细的看着何如戈:“替你说了,但他拒绝了。”
“嗯。”何如戈表情依旧,看不出波澜。
“丫的,这三年,倒是把你修成精了。”GUN骂了一句。
那只是对你......何如戈不答只是淡淡答道:“九层妖塔跟他在隔壁刷了一遍。”
“怎样?”GUN伸长了脖子。
“我的枪回来了。”
“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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