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沈恂啐了一声接通了电话,“你有病吧?深更半夜打什么电话!”
“说话啊!”说罢,沈恂突然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未免地狱,他居然激动到要一个哑巴开口说话。
听筒那边只有窸窣的声响,沈恂辨别着像是被子的拉扯声音,莫非不小心碰到了?宿映好像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
一定是有什么困难了,才叫宿映被迫使用这他本用不到的电话功能,想到其如此特殊情况沈恂的火气突然消了一半,语气也随之平和了,“怎么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三声敲击声,宿映在敲手机?沈恂一顿,接着忙挂断电话查看手机。
高冷话少的宿映居然连着给他发了十多条短信!沈恂快速向上划着,每一条短信有长有短,但内容都大致相同,说自己感冒发烧了要沈恂马上过去照看他。
把自己当保姆了?还是24h随叫随到的那种?这宿映以为自己是谁?小牌大耍?
沈恂漠视手机屏上那一条条消息,眼里全是不屑,即便是狗腿子也不用这样的命令语气吧?真是够不客气的,叫人不爽。
“这傻逼东西!”沈恂不情愿坐起身来随手将屋内灯点亮,他又能如何呢,这年头有钱的就是爷。
他一边蹬着鞋一边点开了备忘录,果然,宿映在里面记录了需要的药品,看来挺精神的,也没有到动弹不了的地步,还能自己打字一遍遍的骚扰别人呢。
有这精神头倒不如自己下来买药,沈恂逛游在货架前,心里不断的咒骂着,他觉着此番宿映就是故意的,故意折腾他、试探他,甚至刁难他、测验他。
“退烧药、退烧贴……”他手擎在半空中左右晃着摇摆不定,随即向一旁收银台里的工作人员招手道,“不好意思,哪个最好?”
从药店到宿映家需过两条黑胡同,期间沈恂一步没敢停、赶着大步子走着,于门前又按了好会儿门铃,都不得见宿映来开门。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宿映电话,铃声只响了一声后便没了,再打过去时已经被告知关机了。
“……”沈恂盯着手机眨了眨眼,敢耍老子!
今天老子倒要看看这哑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将手里的塑料袋挂在腕上,腾出双手在裤间摸着,没记错的话宿映家的钥匙被沈恂揣在了裤兜儿里。
他摸出钥匙径直捅了进去,进入玄关沈恂便觉得有些不对头了,宿映沉重的呼吸声叫他无法忽视。
本想向其讨伐,才横起来的心又软了下来,沈恂很是气恼怒己不争,他没有先去看宿映,而是先掏兜儿看备忘录,在确定事项后,他直奔厨烧热水。
行动中,沈恂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骤然有些酸涩,宿映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他觉得他有些可怜。
备忘录里那些事无巨细写着的事项,很多都是沈恂想破了大天都想不出来的细腻,他觉得宿映这样的人应该是十分温柔周到的。
宿映的思维很缜密、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对别人应该也是如此,可为什么每每自己与其相与时要被摆出那副态度践踏?
他摇了摇头,居然还可怜上周扒皮了。
沈恂从厨房出来一眼便得见了摊在床上的宿映,他向前去着,发现其整个人皆被被子包裹着,只露出个脑袋,手边搁着黑了屏的手机。
“装死。”他不轻不重的说着,将手里提着的药品搁在了床头,又捞过宿映的手机检查,他到底是不是有意耍自己。
“还不接电话,不你叫我来的吗?敢……”在沈恂手经过宿映眼前时,手背被其呼出的热气感染,他手上动作一顿,暗叹这家伙居然真的烧得这么重。
他不自觉向后撤上一步,唯恐被宿映传染,单单是感冒也就算了,别是什么其他的。
手机被沈恂开机,白色的logo从漆黑背景中跳脱出来,只他看到屏幕的瞬间,手机便黑了下去,哦,是没电了。
此番他觉着是自己多心了,再看向一动不动的宿映时,沈恂才得见他额间紧密的汗珠,这家伙真是烧得不清啊……
虚弱的宿映简直是限定款,若不好好把握住这机会不知下次赶上会是何时了,沈恂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弓着腰凑近了他。
“你不会真得了什么病吧?一大男人怎么就烧成了这样?我早说了你骚得不行。”沈炿凑在他耳边像是在报复一般以牙还牙着,后面的话更是不干不净,污言秽语简直无法入耳。
他知道宿映并没有睡过去,只是虚到翻身或是张口骂自己都觉得费力,也算是趁人之危了吧?沈恂突然觉得有些过分,这样欺负一个卧床不起的哑巴,转念间,他又觉得是宿映活该。
宿映之前是怎么对自己的,沈恂可是丁点儿没忘,骂几句怎么了,骂到天亮也得给我忍着!
他始终觉得宿映不干净,那么轻易的就和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后以及现在又能如此自若的相处,如果没有阅历的人断不会如此丝滑应对吧,且……沈恂想到从宿映家中出来的那个好看的男孩子。
不检点。
沈恂得吧得到词穷、嘴巴跟着干了才肯善罢甘休,期间他就那么跟宿映耳边一直喷了不知道多久,到后来宿映已经免疫了,本来难受得睡不着,且听着沈恂在耳边念经困意都跟着起来了。
就在宿映将将昏睡时,额间被一阵凉意啪的一下拍了过来,沈恂不算温柔的将退热贴招呼在了宿映满是汗水的额间,看其虚脱模样还暗自嘲讽着。
宿映为此不自觉吭了一声,那声轻哼被闷在被子里,虚弱且无力,好似这一声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退烧的,专治你。”沈恂一边言语讥讽,一边将宿映手机跟床头冲上了电,他回身居高临下看向宿映,又看向上次被自己砸碎屏的手机。
于宿映而言,通讯设备便是他的武器了吧,若是自己今天没带钥匙来,宿映也没力气来迎门,那沈恂肯定回家睡觉不管了,那样的话,若是宿映烧得愈发厉害、烧成傻子也没人知道。
待水晾温,沈恂又照着备忘录上的药剂拆盒将药粒挤出,搁在了床头。
他反复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备忘录,怕落下什么重要的步骤没伺候到位宿映秋后算账,他看向虚脱在床的宿映,觉得自己幸好来了。
宿映、一定是等在自己回应的时候以最后清醒的脑子运转打下了这些字,他就笃定了自己会来吗?
“喂、起来吃药。”沈恂没什么好语气,才骂过这病号,现在就摆出什么笑脸来也太刻意了,他在床头站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其应声。“宿映?”
“宿映?”
他突然有些慌了,搞不好自己就成了宿映死前最后联系的人了,也可能会顺理成章的变成嫌疑人了!
“你醒醒!”沈恂上前隔被双手拄在宿映身上,几乎没想着怎么轻柔,只全力的晃着宿映,试图把他摇到吭声。
几番晃悠下来叫本就浑身酸痛的宿映觉得自己已然一命呜呼,他缓缓闭上了眼跟心里悔恨着,叫沈恂来就是个错误,这混子就是来添乱的,本来可以不死的。
但凡叫哪个相好的来、不用脑子想也会被体贴入微的照顾,但宿映自知自己床上床下待人的差距也多大,惯用的手段便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次数多了,对方总觉得他喜怒无常,即便心系,但在其跟前还是拘着的,不完全顺服的。
偏偏是沈恂,也正好有沈恂。
是当下叫宿映最放心的人选,若是来人是那些对他心怀不轨的人,宿映反倒会提心吊胆不能够安心养病,要时刻警醒着,唯恐会被趁虚而入、被反攻。
他本想此番过去给沈恂点儿什么甜头儿,也是犒劳其半夜来关照自己,没想到这玩意蓄意把自己往死里祸祸,一会儿跟耳边鸟语花香,一会儿疯狂摇人,沈恂绝对是故意的。
此番宿映在心里给沈恂继砸了自己屋子后又记上一大过,他长叹一声,失策了,栽沈恂手里算自己倒霉,还不知这混子要怎么折腾自己呢。
还退什么烧,直接死了算了。
一声沉重的叹息从被子钻出,沈恂得见后马上停止了手上的摇摆,在确定宿映还有生命体征后,他也松了一口气。
“宿映,起来。”他见着宿映动弹不能,施恩似的上前扶他。
宿映在其拉扯下终究是坐了起来,也终于是快碎了。他靠在床头瞥见一旁的开机动画、欲将手机拾了起来。
但奈何他浑身乏力,手只稍稍一动便觉得虚亏无比,沈恂杵在一旁看出了他的窘迫,故意将宿映本就够不到的手机推到更远。“如果是想谢谢我的话就不必了,做好事不求汇报,何况大恩不言谢,给我多划去点儿帐就成了。”
没想到他此话一出,宿映真的就不再执着去拿手机了,将费力挺起的要背又重重的靠回了床头。
其实宿映并没有感言,而是单纯的想问候沈恂的母亲、父亲,以及全家,还有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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