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个字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园,一呼一吸间躲不掉的香味像是在体内种了花,不管花朵处于什么时期,都令人不顺畅。

“还好,走过蔷薇花海,前方会令你舒适一点。”

从他了解童泰禾宫的程度来看,覃响是信他的,无精打采地坚持,连肢体都比以往少了些活力,怏怏地伸手,随意触摸着身旁伸手就够到的蔷薇花,转移下注意力。

即将触碰到的一朵蔷薇花碰瓷,掉落在了手中,不知道是意外之喜还是更增烦恼,转头,冲着顾络尤摇摇花,“顾络尤,你看,买笑花。”

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需要并立也能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顾络尤在他叫自己的那刻,还是追了上去,不用他扭着脑袋看自己。见他手中的蔷薇花开得甚美,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典故,说了出来:“此花绝胜佳人笑也。”不担心覃响不接话,他将蔷薇花说成买笑花,就一定知道。

“笑可买乎?”

“可。”

“我没有黄金百斤,唯有这一朵蔷薇。”覃响学习不来典故,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换了词,不曾想顾络尤也接上了。

“我有黄金百斤,独缺这一朵蔷薇。”

“有着黄金百斤,可不缺这一朵蔷薇。”

“正因如此,它叫买笑花。”

覃响明白过来意思笑了,被阳光晒成粉红色的皮肤动起来像是风吹过满墙的蔷薇花,娇艳顺风,自然从众,不语也倾城。

顾络尤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是再真不过的实话,见他拿花的手伸过来,调笑,“也想让蔷薇花喜欢我?”

覃响点头,坏心思地想让他染上一种又一种的花香,刚举到他的眼前,花朵被风吹散,四散的花瓣打在顾络尤的脸上,成为了花门帘。他的容貌被遮了一分,却反露出了一百分,更加夺目。

这个人,看多了会自动沦陷。

覃响转过头不看他,抬起手接住一片粉嫩的花瓣,被风带走,风力不足,又落到顾络尤的手中,成为一场接力赛,在两个人的注视下飘向远方,随着花瓣的离去,覃响发现了一件事情。

“花香好像变淡了。”

“你看前方。”

覃响的眼睛跟着顾络尤的指引看向了前方,眼前的一幕,在他的眼中失了色,归于透明。

伞与伞之间互撞发出的微小声音慢慢、慢慢地变大,让人的视线内、耳朵内皆看到、听到无数的雨伞在一起的画面与声音,这算是什么?眼前又是什么?

眼睛能眺望到多远,在多远前方的范围内,花园里栽种的花头顶都有一把撑开的雨伞笼罩,花朵此刻幻视成为了人,少量少量地在雨伞下面遮阳,一把伞,盖不住花园,无数把伞,将视线所能抵达的方向包围了。

透明伞被人拿绳子绑在了枝桠上,用了无数把雨伞把花全方位遮挡严实,一丝缝隙都没有,味道出不来,自然就会变淡。

这番举动让风也无力,吹过来吹不出漫天雨伞飞扬的壮观画面,只能让雨伞像蜜蜂一样发出嗡嗡嗡的嗡鸣声,这等画面,让看到的人都被风给吹动了,无人不震撼,就看强弱的程度。

覃响无疑是最强的,因为他的视觉、听觉、嗅觉,各类的五官在此刻都到达了巅峰,想到身下人所说的话,走过蔷薇花海,前方将会令你舒适一点,贴在他的耳边问。

“你怎么会知道?是见过吗?”

“梦中见过。”

没有正形的回答。

覃响忽然觉得是白问的,肯定是看到了才能说出来,就是不知道秦家的人是什么想法,为何要在一部分花坛的上空摆雨伞,和花的生长环境有关系?或者是个人的癖好?美观吗?无论如何,此刻救了自己小小小小小的一条命。

这个想法只保持到走过那片区域,听到后方传来的响动,在花园里面的五个人一同转身,看向雨伞一把一把、一群一群被风吹到天空中,皆入了神。这些雨伞并非全是透明,顶端也有颜色晕染,吹向天空,遮住了光线,浩浩荡荡的唯美,是雨伞雨的意境。

“迟早都要被风吹走,为的是什么?”

“快到出口了。”

男人看似没有回答覃响的问题,实际上是回答了,再有一分钟,就能出去了,雨伞也没用了,还有最后一点用,飞上天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遮阳伞。

出口不好找,纵使在场除了不知名男人外的四个人都留心记路,也没能记住半分,花墙和花坛都会变换位置。就比如刚刚路过一片蔷薇花海,走出来再回过头看时,已是一片玫瑰,打乱了人的五官,没有方法,极难拼凑起来。

有意思。

可以再研究研究。

“打开这扇门,你们就能出去了。”

覃响被男人小心地放下,观察着眼前的门,上面布满了绿植和花朵,和花墙融为了一体,光凭肉眼是能难分辨出来的,再加上不停地变换着位置,难上加难。

门后是什么?是出口还是陷阱?他有这个疑虑,毕竟身旁装成盲人的男人是一个不出去的引路人,但管他呢,无论是什么,面对就好!

“在它没有逃跑前,我们打开吧。”顾络尤拍拍覃响的肩膀,“不要犹豫,门后不会是恐龙。”

鉴定完毕,恐龙早已灭绝,这是句废话。

“也不会是怪兽。”

又是一句废话。

不算是废物的,恐怕只有接下来的眼睛了。

……

“我们走进去,经过狭窄到只能容下一个人的通道,看到单面玻璃那边的世界,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大约五六岁的小孩子在糖果屋里面玩耍,我们没有出声,继续往里面走,看到了一幕又一幕令人诡异的一幕……”

青春期和父母吵架的一组一组家庭,正在公司午休的职员,出租屋里面的矛盾,一家用钱打造的保险公司,心脏组成的床……

“花园底下,也是居住地?”

“如果忽视孩子们因为少一颗糖果就大打出手;青春期和父母吵架的孩子折磨父母换取收益;公司午休的职员是死人;出租屋为了一万块钱就丧失的人性;保险公司里面的人全部都在数钱;血淋淋的床上有情侣正在满足性生活等等异样的场景话,不失为一个居住地。”

“这不是最可怕之处,最后的最后,在我们即将出去时,我在玻璃的里面,看到了秦绯说。”

秦绯说这个名字,让顾相以不算松散的身子变紧绷了一点,“你在花园里面迷路的当天,秦绯说在我的身边。”他不是怀疑覃响说谎,这没有什么能够撒谎的,说出来只是讨论。

“那不一定是秦绯说,玻璃是单面的,我们能看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们,声音也是如此。在走到尽头出了花园,到达童泰禾宫的后门后,我们出了一身冷汗。我们判断不了那些人是真是假,也触摸不到,但部分味道是真实的,因此,我们想要离开童泰禾宫。”

无需知道秦琼斯想做什么,看到了危险还不退避,怕是已经称不上无畏者了,倒是比傻子更更更更傻,单拎出来一个品种那里能排的上号。

如果是顾相以看到那些,也不会待在这里,不管不问明哲保身是正确的选择。只是没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因为自我的判断,在不明确,只是可能有危险的情况下,拉了一干人等共沉沦。

他想留下来是有目的的,哪怕童泰禾岛上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的危险,也要和父亲一起尝一尝,那……他们有什么必要留下来?

“你知道危险,怎么还要选择留下来?”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引起你情绪地波动,请你先冷静一下,理智地看待我接下来的理由。”覃响知道口头说是行不通的,坐到他的身边,除了默默陪伴他、能及时抑制他对身体地伤害外,再无其他。

人的伤口是需要看到,才知道如何包扎的,从顾相以的表面上来看,伤口能养好,也知道包扎得深浅,不会浅了继续流血,深了又令伤口窒息。

可内里的如何能看到?纵使是医疗机器,也无法看到穿梭在筋脉里的情绪,不敢下手,只能依着自己的办法一步一步地试探。覃响能做、想做的都在接下来的话中。

“我想跟你聊聊天。”覃响昨天晚上就想找他聊天,怕时间晚,又怕打扰到秦绯说和他地独处,想着今天早上再找他聊天,再一次错过到现在碰了面,事情是要说清楚的。

“你昨天晚上伤害自己,是因为顾络尤吗?”问出口,覃响的心中就有了答案,不是因为他急转直下的眼神,是一开始就知道,顾相以不能看到顾络尤。或者说,不能看到他跟自己在一起的画面,也是很奇怪,能做到和顾络尤单人相处,却见不得自己和顾络尤在一起的画面。

知道还问是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纵使自己心里想的与正确答案无二也是复印版,抵不上正版,覃响不要自己想,想听顾相以说,什么话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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