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八十八个字

是什么,顾相以没有时间说,没有时间想玖十是谁,尽管他察觉出来了不对劲,但现在哪里对劲?他不想用仅剩不多的时间去找寻正确的答案,正确的唯有眼前自己正在走的这条路。

顾相以背对着他,听他说好了,没有去看他是否真的好了,因为这都不是真得好。

唯有一双和顾络尤相似的眼睛完好无损外,其余再怎么遮,都会有至少一处露出来,露几处无所谓,伤疤在凝望之地常见,只要不是太夸张,在这里的通行一路顺风,顾相以也睡了一路。

此刻的风还算是有情风,吹得尽是些无情人。

“不是。”

白白冼否定他们的话,晚辅上港的东西,自当是晚辅上港人来说,此话别看只有两个字,吸引到的视线也是成正比的。

覃响和规呜呜坐在他的对面一脸求解,等着三个字、三个字……说完后连成一句话。

“你说这是以鲜血为引制造出来的香?晚辅上港有售卖的吗?你怎么知道的?是在哪里闻过吗?”

覃响问得不多,说得也极慢,快了总显得这里着急,那里也会着急的,慢慢回答即可,语气也是聊天的语气,和语气、语速快慢应该无关,某些人往那儿一坐,只会让人心生喜爱之情。

“没有。”有。

“猜测。”知道。

“学校里。”家里有。

“同学身。”我自己。

白白冼说的和心里面想的不一样,不是因为他正在撒谎,是两个答案都对,可他是,一个人,怎么能,说两份,答案,就只挑了最能让他们知道信息的说,同学有好在能问出个渠道来,自己有,毫无进,展。

“先等拆开里面看看是什么再说吧。”覃响从白白冼的手中接过信封,连同规呜呜扔在地上的信封一同给了顾络尤,“顾少爷,坐累了吧,动动咱这金贵的小手,拆出一个大红包,让我们吃几顿饭。”

覃响又开始许愿了,不是第一次,但比第一次更吸引人,顾络尤看了一眼,笑他的话和虔诚的态度,既然人都这么认真了,自己也不能落后。

他把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试图摩擦出来一些好运,感觉差不多了,握拳,把好运握在了手里面,这样子拆信封心诚,就看信封里面的钱心诚不诚了。

啧……

这算是诚吗?

覃响听到他拆开了,睁眼一看,轻轻地在一张邀请函上面打了一个问号,“阿巴斯诺克影院,于晚间七点开放,欢迎你的到来,今日电影预告《刹那间就安静》。”

读完后,问号变成了感叹号,邀请人看电影,用词还是你,就没有你们的事情了,在坐的四位,没有一个人能和你扯上关系,“财迷”倒是一个接着一个。

覃响从顾络尤的手中接过信封,试图补救,“塞回去就当没有看见,冤有头债有主啊,是我冒犯了人的**,可千万千万不要错怪顾络尤啊!”

字字真切,也是真心想要道歉的,直到顾络尤拆的第二封信封里面飘出了钱,仍没有得到缓解,倒是他的动作让人的脸上有了笑意,“顾少爷是要陪我一起道歉吗?”

“不是不行。”

覃响在多说了一句话,对方的态度像是同意了之后,又把这句话收回来,“拆出来是钱道什么歉啊,又不涉及到**。”

他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受到本不属于他地苛责,说也是说逗这个字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人模棱两可的差点同意了,可惜,听不到顾少爷的道歉了。

覃响想着想着笑出来,自己当真是不舍得强迫人,不然……也不想听他说着不应该说出口的道歉,这显得自己多坏啊。

“跟你道歉,破坏了你的愿望。”顾络尤弯腰拾起钱,随随便便一撒手一堆钱,哪还能在乎一百达参,但为了今日能吃顿好的,他把钱晃出了钱响,继续开口,“要不你也设定个金额,让我完成要求获得钱,我们拿我获得的钱一起吃顿大餐。”

“两百达参……”覃响没有说完话,被规呜呜给拦截了,又或者说,规呜呜以为他不说话,就自己开口了,和他说出口的只差一个字的距离,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就继续开口了,“外面飘了那么多信封,从自己人身上薅干嘛?”

有道理,规呜呜说自己说的有道理,“既然他们抛了,我可就要把我们撒的钱收回来了!”

为了提升速度,规呜呜特意掏出来买其他武器时抽空买的手套带在身上,不止等着此刻用,昨天打架已经用了一副了。

外面的人和物简直是不想让人触碰,这是无奈之举,否则的话,规呜呜岂会戴手套,算是自欺欺人,因为他以前的手套都是自己编织的。在触碰到别人和触碰别人做的手套这个两难的选择里,还是抛弃了前者,人总归是可怕的。

戴上手套后,只需要找准时机把信封拿到手里面就行,朝后一丢,能丢在谁的怀里就是谁的怀里,抓了几封觉得麻烦,直接从窗户上下来,“我去外面拿,顺便看看情况,白白冼跟我走,你们在这里继续忙自己的,我一会儿就上来。”

“你小心,遇到什么危险给我们打电话。”

他这句话就是多余的关心,规呜呜根本不需要的,没有什么关系,说什么恋人之间才能说的话?看在他们一直这样子的份儿上,不同他们多计较了,是多计较又不是不计较,还是要说:“关心话留着给你男朋友说,不用嘱咐我。”

“我没有男朋友。”覃响解释的这句话离开的人听不到,就让留下来的人听了,反正都要听,默默咬牙把装好的信封上下抖抖,跟给宿舍扇风似的,半响不见凉意,全在人的心中,“坏我姻缘啊啊啊啊!”

覃响转手,给顾络尤扇风,晚辅上港多年雨季,不会有着超过秋季的温度,不热扇风,扇的是有情风,凉的是“负心人”,他不免有些怨念,“顾少爷,有你在,怕是桃花都不落我身。”

他一个连朋友都不要是远方来客的人,在异国他乡说桃花,是桃花的花了,不是桃花的桃,顾络尤也自当跟随他的步伐,说花是花,“回头我给你种一片桃花林,保准桃花落你身。”

“那就约定好了,即是如此,我就放心了。”

得到想要的回答,人手离开是快的,顾络尤劝说,“有点热。”是把热天气劝走后的自生热,需要人造风才能扇灭,这么凉快的天气,人造麻烦!

覃响用信封重重地朝他扇了几下,香味损的他一个劲地皱眉,只皱眉不皱脸吗?那怎么行?势必要给他来一个大全套!高高地抬起信封,往下,把人扇得格外清醒了。

顾络尤把他手中的信封夺下,冲他扇了两下,倒也挺有绅士风度的,扇到了他的腿上,也是高度才能认可的绅士,想扇他的脸,无奈人儿在干坏事的时候非常有力量,专门站了起来,导致两个人现在的高度不一,才让一个人讨了“小人”之名。

覃响见他“能力有限”,扭了两下腰给他刺激性地炫耀,随后,想迈向窗户所在的方向,想到了某一位,弯腰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顾少爷别坐了,动动你那上了保险的腿走到窗户旁,再动动你那金贵的手伸出窗外接封信封。”

覃响把他的动作引导完了,随后引导自己,伸出双手接住飘落的信封,看来这是最后一波信封了,与之前飘落的数量相较有明显得减少。两个人边接边扔到宿舍里面,等眼前再无信封后转身,又看到了信封。

覃响蹲下,鼻子挑着味道闻了闻,奔着左右信封而去的手捡起来了四封信封,也是他再拿信封的原因,“四种不同的味道。”相较于钱财,他对此事比较上心,记下来味道,也没有想拆开这些数量还算是可观的信封。

他想要在许多相同味道的信封中找出不同味道的信封,需求量就不会少了,正打算同顾络尤商量拿这些信封怎么办的时候,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色的雨,实在是有些壮观。看完了才注意到规呜呜脸上的伤。

坐在地上的覃响立马起身,走过去询问,“和人发生冲突了?”这是肯定的,也是早就能想到的,信封里面装着钱,谁能不去抢,受伤却在意料之外,规呜呜的能力极强,能把他伤着,足以引起人的警惕。

覃响又去看在他的身后同样一松手,就下了一片粉色雨的白白冼,脸上的伤口更多了,白白冼的速度行,不应该会受伤啊,似乎是那个白白冼,眼前这个白白冼不知道。当务之急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给他们上药,刚想说,规呜呜提了一个要求的可能性。

“覃响,我们把上港中学烧了吧。”

覃响不是不同意,规呜呜是不会说出这句话的人,其中可见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想先知道了不知道的,再谈论如何行动,问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规呜呜诚实地回答。

“我在校园里面看到了有学生杀人抢钱,老师、学生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分一杯羹,这是所什么学校?既然学校不再是教书育人的地方,那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任何地方都不能成为游戏场,学校也不行。”

“所以,我们一起烧了这所学校吧。”

“那个方向是着火了吗?”

“我们去看热闹吧。”

吴晚期背着顾相以就往那个方向跑,属实是背上的人想拦,不知道怎么拦就放弃了。玖十应该不急在这一刻,应该也不愿意替他想,又不是等不起,就使用一点他着急于无法回到自己时空的时间吧。

仅剩的圆满就是把话想完了,脑袋才重新枕在吴晚期的肩膀处,睡个回笼觉,起码在去到着火地点之前还是能睡安稳的。到达着火地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没想如何,自己也不必如何,身边又不是没有健全的人。

何苦让自己这个本来是半残疾,经过昨天晚上上了上百层台阶,已经成为残疾人的人来思考,本来是要低下的头,被周围围观群众的一片叫好声音给揪起来了。

离火很远的人危及不到自身,能有说话的机会不是正常的,却是常理,苛责不了。但反复来回地挑衅与火的距离,彰显自己无比的安全,在正烧着的房屋面前卖弄它的痛苦,是能苛责的。

无人敢说话,即使他们想救火,也因身旁多数地赞同而隐藏了反对票,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得罪多数人,明哲保身也在常理之中,无法苛责。但有人旁观,有人救火更在常理之中,是千般万般轮不到别人说的。

顾相以从吴晚期的背上下到地面,问咸宰哪里有水,有水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是被烧的地方专门备下的水源,好等火灾发生能够及时获得救助。毕竟不是第一次遇到危险了,但是第一次有人相救。

不用看,都知道身旁的人们虎视眈眈地想框人,框人顾名思义,把人框进一个盒子里面到死而已,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咸宰开口,“自家的小同学想救人,卖个面子。”

他没有动一分,没有看向他们,要是还需要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全方面地威胁,那自己当真是无能了,人就站在这里,话也说了,面子也出口了,就看他们识不识趣了。

事实证明,咸宰还是十分有威望的,这话一出,无人敢注视着顾相以和吴晚期,让吴晚期拖到这里一条长长的水管,顾相以在背后拧水管,看到水流通顺地落进了火里,松了一口气,纵使是房屋,也不该继续烧着。

顾相以虽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信不了多面的人还是胜了这些部分的道理,水管处有玖十看守,他再如何不做实事,也该知道分寸……两方都是多面的人,不可信。

走到一半,扭头看到玖十的确是守在了水管处,放下了一些心,多面再如何发展,多面再如何有几面,在救火的面前理当只有一面。

吴晚期也在努力地救火,尽管他的身体语言说他很轻松,顾相以如何能不知道受伤过后的滋味,受伤的手臂能抬起来不是因为伤得轻,是能忍罢了。

顾相以收回落在他胳膊上的视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也不是自己能说的,顾家人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仍挡不住地在想,早知道后来有危险,互相把对方搞成这副模样做什么。

吴晚期胳膊上的伤口有些累人,现在这几秒赶上了轻松的时候,他大惑不解,恍如梦寐,一只蝴蝶落在了胳膊上,又飞走了,伸手抓它,抓到了身边想要进火场里面的顾相以。

他想啊,两个人应当是都看到了火场里面还有人,因火势渐小试着从里面出来,可里面的人出不来,满身都是伤,似乎是炸伤,因爆炸引发的火灾从现在开始,慢慢地呈现在了人的眼前。

有人腿受伤了,这个人顾相以见过,是那名管不了有些事儿的警察——朱醉见,另一位没有了一条胳膊,两个人艰难地往外面走,里面的火势依旧很大。

无人救火、天不救火、只有灰烬可解馋,可若是要人命去填火,不公,顾相以管不了不公的事情,只是明白帮助得强大。

所以,顾相以想进火场里面救人,被吴晚期塞进手里面水管,他说,这个时候了,他说什么自己也只能听着,别无他法,只是现在的听和以前的听不一样,现在比以前记得更清楚了一些。

“你身上有伤,不太方便,只能我来了,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要是把人都救出来了,你就回应我的一句话。”吴晚期站在火场的面前,全身接受着水地冲击,他被烧过,也曾待在房间里面看过身旁的大火,知道如何救人,所以,“你不要为我担心。”

话都让他说了,顾相以能说什么,水管上抬冲着他的脸,安静地活下去吧,安静地活不下去,不管从火场里面出来的人声音有多么大,都不会听见的,想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在冲完他的全身后,他浅浅地笑了一下,好似是最后一场告别,转身,就要去寻找那轻盈的黄粱一梦了,这是笑容的解释,不是本人的肯定,本人还想,“看在我冒着生命危险的面子上,你可不能敷衍我,我没有仗着自己做得多就要求很多,你不能食言哦。”

吴晚期看他没有回应自己的话,想来是保留了回应自己一句话的权利,不过,他不在乎,他知道顾相以会同意的,也会让顾相以同意。

人进入火场里面是好进的吗?答案已经在心中了,无非就是忍着穿过火焰,在看到火星子溅到吴晚期的脸上时,想到了玖十脸上的伤疤,那是烧伤的,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

已经有很多的人有伤疤了,别再新增了。

顾相以想喊人,喊不出来,自己没有可以换得他们劳动力的筹码,还是靠自己,能多拉一个人是一个人,“不要看着水龙头了,先救火。”

玖十会帮忙,他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这一刻,一面也好,多面也好,都获得了短暂地和解,说着相同的话。两个人的力量也无济于事,顾相以把水管给到玖十,他自己选择奔跑,刚起步的一下差点摔了,他捂着膝盖、哄着膝盖。

知道你很累了,再帮我一次行吗?

没有用,但心理作用有了,也算是好事一桩。

他想到在迷迷糊糊睡觉的途中听到了,途中有卖棉被的摊子,跑过去、跑过来的路上多了两道不一样的血路。

顾相以的步伐已经乱得不受控制了,才出了两条血路,在冷水地冲击下又出现了第三条,流到了咸宰的脚边,该夸赞他吗?不顾生死也要救人。

他不能死,自己应该上,可谁又能知晓,咸宰早就想帮忙了,只是不能,心里清楚的看到了顾相以的做法,就知道,身不由己不是理由。

顾相以也身不由己,披上湿棉被的刹那,便知自己力不足,可他不想假手于人,何况,这个时候能转手的也只有一个人。何苦呢,让已经进过火场的人再度进到火场里面,他不知道玖十的脸是在什么情景下被火烧的,火场只是为他找的一个不进火场的理由。

湿棉被是有时间限制的,他只能横冲直撞地向里面冲去,从外面能看到里面的两个人,就知道他们已经走了很多的路了,给自己节约了时间到达他们的身边。把湿棉被从自己的身上撤下,一床披在了吴晚期背着人的两个人的身上,一床披在了朱醉见的背部。

又从口袋里面拿出湿毛巾一人分一个,他全身湿漉漉得像一个水宝宝,好像能主动熄灭火一样,本人不是这样子认为的,他是个人,没有工具是灭不了火的。可他的动作在说他是水宝宝,他把装备给到他们了,自己还是这个自己,只要能出去就行。

看朱醉见这样子,比自己还要走得慢,顾相以蹲在他的身前,让他上自己的背,救人不说那些啰嗦,两个人都秉承着有话出去再说的信念,一路狂奔。途中,顾相以听到了有重物砸到他背上的声音,却没有将自己砸倒,看来是他顶住了。

看吴晚期站在了门口,他已经放下了另一位警官,顾相以快速将背上的朱醉见给他,这里还是危险的地带,不是交接的好地方,身后的房屋随时有塌陷的风险,但必须在此刻交接人,他站不住了。

顾相以刚轻松了一瞬间,只见眼前的吴晚期把朱醉见抛向了外面,在看到他被摔到安全的范围内,自己的手腕被吴晚期朝他的方向一拉,直接摔在了地面上。

下一秒,吴晚期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下下一秒,房屋塌下来了带火的一大片砖,砸在了吴晚期的背上。

不止这一块儿区域,周围的区域也不可幸免,才让吴晚期以身做这差错,他本是不想的,没有办法,总要受伤轻的人来承受伤害。但不应该是受伤重吗?一个人受伤重总好过两个人一起受重伤。

顾相以刚想起身,被他阻拦,“不动好不好?”

说这话不是笨蛋吗?

顾相以又想动,只听塌陷的房屋外有了动静,是消防车的声音,吴晚期一副了然的样子,“果然,我死不了啊。”

顾相以想来是不能回答他的话了,因为,他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吴晚期的背后被火烧着,还能在被救出去后活蹦乱跳的,可见其耐受力。倒是自己,短暂时间内是见不得被烧伤的模样了。

还好吴晚期想和人说话懂人心,把正脸面对他,背面面对玖十手里面的水管,大声说:“给我冲冲这热。”

进入火场前,恍然觉得一只蝴蝶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像是误入了桃花源,现在才感受到了真切,有无数的蓝蝴蝶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顾相以,不许出尔反尔哦。”

身在凝望之地的顾相以与身在晚辅上港的覃响,同一时间、同一频率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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