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农历夏季7月这段时间,有骄阳似火,有蝉鸣作伴,傍晚火烧云漫天晕染五彩斑斓一如宫崎骏里的童话世界。
小城夏日里,大街小巷剖爪解暑,看上一眼,满目清凉。
温甜那段时间跟着许嘉怀在鲁阳县城、平山市、洛阳市反复穿梭小城的盛大日光和浓密的绿荫。
画眉谷、森林动物园、军事纪念馆、龙门石窟、清明上河园、尧山、地下古玩城等等被他们玩了个遍,各种档次不一的宾馆酒店也被他们住了个遍。
“我们像两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儿。”
清晨日光未起,温甜迷迷糊糊在车上睡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嘟囔了一句。
许嘉怀敲了敲她的脑袋,“我们两个在一起也可以是个小家。”
温甜愣了愣,刚醒的朦胧惺忪被打破,耳垂不自然的发烫。
还不等她说话,许嘉怀又问:“最近开心吗?昨晚睡的好不好?”
温甜正要开口,许嘉怀的手机响了。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是白二飞兴奋的咆哮。
“我靠!许嘉怀不愧是你啊!少爷牛逼!我靠!太牛逼了你!”
许嘉怀眉心微蹙,连忙把声音调小一些,“我妹妹在我旁边,注意你的言辞。”
“咳咳,好好好。”
白二飞连忙切换儿童适宜模式,“我昨天睡得晚,才醒,我看到你那个省排名!我勒个天爷啊许嘉怀,你简直不是人!你赶紧收拾收拾吧来北京庆祝!或者我去豫南找你?咱俩一起商量商量选专业的事。”
豫南省出成绩那天,他就收到了两个顶尖高校的电话。
温甜那个时候并不是很理解这代表了什么,于是毫无波澜地跟许嘉怀一起听电话看短信。
其实她也不是毫无波澜的,主要是许嘉怀毫无波澜,再加上刚考了第一,于是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思考自己是去北大还是去清华。
从名字上看确实清华好听点,而且许嘉怀也要去清华,但是温甜别扭的心理又让她不想当跟风鬼,所以她觉得还是去北大好。
2010年的时候,网络并不发达,她就只知道这两个大学,哦对了,外加温凯考上的北京理工大学,温甜那时候以为北京理工大学是个什么末流学校,她看不上……
“没什么好商量的,之前说好的物理系,招生办已经明确说了可以。”
白二飞这边松了口气,“每年物理系就那么几个人,咱俩绝对同学了,没准还是室友,招生办跟你怎么说的?本硕连读?”
“嗯,你呢?”
“一样的。”
白二飞又感叹,“真是厉害啊你,我这正儿八经是天天寒窗苦读,我每天就睡五个小时,你这怎么做到的高三就没怎么去过学校最后还是稳到这种地步的啊?”
何况他们家还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
“运气罢了,今年的题出的难。”许嘉怀把车开的很慢。
白二飞笑了,心理怒吼上天都在他身边安排了什么神仙啊?
“你接下来呢?打算来北京吗?”
许嘉怀看了看温甜,“我本来打算带我妹妹去香格里拉的,但是前几天去医院复查,医生不建议她坐飞机,她又晕车,所以我们就在附近转了转,最近鲁阳好多事情要处理,我走不开,等到八月份吧再见吧。”
“好,到时候你来北京,我请你吃火锅。”
“好。”
许嘉怀说完,挂了电话,扭头去看温甜。
温甜被他看的很不自然,“怎么了?你看我干什么?”
“小朋友,”许嘉怀笑的妖孽,“你还没有回答我最近开心吗?昨晚睡的好不好?”
“嗯……”
温甜鼓起腮帮子,“哥哥,你的朋友说要请你吃火锅。”
她把“你”咬的格外重。
不是“你们”,是“你”。
所以说去北京的是许嘉怀,和温甜无关对吗?
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皱纹,随着她的担心和疑虑揪在一起。
可许嘉怀刚刚还说他们两个在一起是个小家。
许嘉怀点点头,唇角扬起,“那你可以提前想想吃什么口味的,到时候我们狠狠吃他一笔。”
温甜抬眸,又大又圆的眼睛里汇蕴出透亮浩瀚的流淌星河,她有点没反应过来,“你真的要带我一起去吗?”
她的意思是问,你真的要带我一起去北京吗?
许嘉怀开快了速度,“当然,否则我自己一个人怎么能把白二飞吃穷?”
他扭头,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
温甜愣了愣,窗外光影飞速变换。
她恍惚记起去年盛夏里初见,许嘉怀那个问她为什么不待见自己的笑容。
“哈哈哈哈。”
温甜突然笑起来,她觉得自己有些错乱时光记忆,又或者是许嘉怀给她营造了一种感觉,让她恍惚中认为仿佛所有东西都没有改变。
所有东西都没有改变,只不过是和许嘉怀成为了很亲近的人,温甜随之放松起来,搞怪似的歪头靠在许嘉怀手臂上。
她也笑的很顽劣。
“小鬼,我开车呢。”
温甜还是靠着不起来,“我知道,好好开。”
女孩眸子弯成月牙形状,她隔着少年薄薄的衬衫一点一点汲取他的体温。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划过线条,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只是有个念头在心里升温发酵。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美好?
胜过四季绝景,胜过纯爱漫画,胜过远天上无瑕的月,胜过高山上晶莹的雪。
许嘉怀从来不会因为她没有父母,没有依仗就看轻她,她原来不必在许嘉怀跟前那么的小心翼翼……
温甜靠着他,贪恋感受少年恰好的温度,指尖忍不住旋转他衣袖上的钮扣。
钮扣冰凉,少年的体温却如此温暖。
许嘉怀也任由她靠着。
车子里静悄悄的。
可温甜却觉得心中某处山海呼啸,最最浓挚,最最纯粹最,最酣烈的种子正在海啸里生根发芽,然后以疯狂滋生的速度长成浓密阴郁的参天大树。
她心惊胆战地把这棵树叫爱情。
她的爱情。
她从十三岁就开始的难以启齿的爱情……
汽车静静驶过步行街,法国梧桐叶落满地,丁达尔光柱一泻而下,笼罩在小小的汽车里,温甜把头枕在许嘉怀手臂上,偷偷掀开眼睑去看后视镜。
柔和日光下,他们美的像是怀旧dv机拍出来的文艺电影画面。
旁边不知哪个小店在循环王菲的《红豆》。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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