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吼这一声实在大,不少人的目光都聚过来。
张月怡强忍着怒气,因为众多人在场,她没有管温甜的挑衅,只是径直朝许嘉怀走过去。
“躲着我,晾着我有意思吗?还是说你也喜欢玩吊着人那一套?”
温甜觉得无语,刚要反唇相讥,就被许嘉怀拉到身后。
“哥!”
她试图挣扎,手腕却被青年牢牢攥住,许嘉怀不动声色地把温甜护在身后。
“张学姐,同学而已,我好像从来没有刻意趋近或疏远,你的话有些荒谬。”
张月怡气的红了眼,“你!”
旁边女孩子立即帮腔,“许嘉怀,你别不识好歹,追月怡的人整个学校数都数不过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喜不喜欢给个准话啊,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追你的人多跟我哥有什么关系?合着是个男的都得喜欢你?没听见我哥都说了只是普通同学而已吗?”
温甜气不过。
许嘉怀皱眉,低头示意她闭嘴。
青年居高临下,眼神淬冰,“我说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和收到,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但是从前现在往后,我们都只会是普通同学。”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许嘉怀!”
张月怡咬紧牙关,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恼羞成怒,“你给我等着!”
许嘉怀有些不耐,拉着温甜很快走到车里,刚走到连廊,白二飞和派对的主人连忙追上来。
“少爷啊,我也没想到张月怡回来。”白二飞苦着一张脸,这下好了,昨天还在劝,今天是彻底闹翻了。
派对主人也连连道歉,“今天真是对不住了,改天我请你和二飞吃饭,不过我觉得你跟张月怡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大家都是同学,而且等你保研你俩还是一个导师,闹成这样多尴尬?”
“无妨,我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许嘉怀神色清冷,拉开车门送温甜进去。
“哎哎哎,我也不吃了,带我一程呗?”
许嘉怀没理他,自顾自绕到主驾上,温甜偷偷侧头去看脸色很不好看的青年。
白二飞耸耸肩,无奈地退后几步。
许嘉怀抬眸,“自己上车。”
“哦哦哦哦哦!”
白二飞开心起来,给身旁的人摆摆手就一溜烟上了车。
温甜抿唇吸了口气,觉得气氛太冷了,她伸手给白二飞递了块巧克力,“二飞哥,你饿不饿?”
白二飞喜滋滋接过去,“饿了饿了,要不我们去吃川菜吧?突然想吃点辣的。”
拆开巧克力,白二飞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嘿!老许,我跟你说我听到的版本,人说张月怡给你写了封情书,塞在送你的那个巧克力礼盒里面,然后又给你发消息等你回复,但是你没回复,就晾着人家没管,所以张月怡恼羞成怒了。”
被陡然戳破事实的真相,温甜指尖僵硬在捏着的巧克力上。
双颊随即开始发烫。
“怎么,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他看到了肯定会委婉拒绝的,那个巧克力礼盒,我哥给我了,我也没有看到,你也说了她给了很多人,说不定她搞错了吧……”
害怕被发现,温甜急忙找补,指尖忍不住把巧克力捏的有些变形。
许嘉怀慵懒抬手揉了揉少女的发,“小鬼,你少管这些,还去不去动物园啊?”
温甜摇头,“我也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都两天没练功了,很快就要春樱杯了,我得赶紧去排练。”
“小鬼,让你做的物理题你都做了没?”
“做了一点。”
白二飞吃着巧克力,“你不要对妹妹要求那么高嘛,不过中考而已,要我看,还不如咱们仨出国算了,去温哥华,省得留在北京受这罪。”
银蓝色的柯尼塞格停在路口的红灯前,许嘉怀喉结微动,眼神示意白二飞不要在温甜面前说这些。
“哎呀,怎么了嘛?”
白二飞觉得不解,“不是,你俩就忍心我自己一个人去温哥华啊?张月怡那人你也知道,你要是真留在北京,你俩研究方向又差不多,以后避不开的,她还是你师姐,真报复你,防都防不住,而且这种事嘛,大家都会同情女孩子,你又这种性格,唉……”
温甜愣住,片刻失神后,轻轻把车窗摇开一条缝。
风灌进来,才觉冬寒。
她深呼口气还是喉气难疏,眼眶很酸涩,温甜把头别过去,纤长的眼睫忍不住轻轻颤抖。
她没能为许嘉怀做过什么,却一直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小鬼,不怕感冒啊?”
许嘉怀又重新把车窗关上。
“北京太干了,要我说咱们去温哥华,多好啊。”
“白二飞,你再说我可就不请你吃川菜了。”
白二飞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
入了冬,天气骤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她交了检讨复课那天,细绒绒的雪飘在偌大城市的上空。
又被老覃教育了好久,温甜回到座位上时,卷子厚厚一打垒着,她有些脱力地趴在桌子上。
“温甜,周考成绩出来了。”
班长有些同情地看着她桌子上厚厚的试卷,“别垂头丧气的了,马上又得期末考试了,恋爱嘛,高中再谈。”
“哈哈,行,”温甜苦笑,“小顾呢?”
“顾依依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干着急,她家长给她送集训辅导班了,估计下半学期都不会来了。”
“哦,唉,那我一个人多无聊啊?”
“她没跟你说吗?”
温甜叹了口气,“我手机被没收了。”
班长只能跟着叹气,“唉,马上放寒假了,你要是春樱杯得奖了,说不定能直接报送音大附中高中部,就不用中考了,加油。”
“嗯。”
温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脑子里乱糟糟的,费力去想自己到底如何沉闷不快,可脑海里总是还停留在那年的盛夏,那年的金秋和茫茫大雪飘落的冬日。
总觉得才刚来北京,总觉得才刚入学,可时光已经过了三年,她竟然很快就要初中毕业了。
周围的一切都在推着她飞快地往前走,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就在她倦怠疲惫时卷土重来。
温甜又想起王淑仪。
“温甜!你看看你退步了多少名?啧啧,给你送来北京都改不了你偷懒懈怠的臭毛病!你看看你净给别人添麻烦,一天天都是给你惯的毛病,谈恋爱什么的你初中高中想都不要想!”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别想那有的没的,等你上了大学,人许嘉怀研究生都上完了,都该结婚生子了,你想那有的没的干什么?一天天的,真给我气死。”
熟悉又略带刻薄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甜总觉得下一刻王淑仪就会跳出来,看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准会拿书本打她的头。
“唉……”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尾滑落,卷子被弄湿了大片,她连忙擦掉,然后强撑一口气起身,温甜麻木地整理各科的卷子。
“嘿,温甜,顾依依说她走以后,让我把她的零食全部给你。”
坐在她后桌的班长拍了拍她,笑着给她捧来一大堆零食。
温甜笑了笑,“哇,谢谢班长。”
“对了,班长,你要去哪个高中啊?”
“我和你一样直升,这学校虽然我天天骂它,但要是真走了,还怪舍不得的。”
班长笑了笑,耳朵有些泛红。
“再说走了的话,我的篮球社就没了,嘿嘿,万一高中我们还一个班,我还当班长,到时候新班级我罩着你。”
“哈哈哈哈,行行,就让顾依依哪个傻叉自己一个人到国外喝西北风去吧”
温甜重新振作起精神,扭头继续整理座位,她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准备春樱杯,好好学习,做好自己的事,面对自己做的错事,不要再给许嘉怀添麻烦。
杂乱的试卷中,那张淡粉色的纸又猝不及防出现。
温甜愣了愣,轻轻展开它。
“I'd never given much thought to how I would die. But dying in the place of someone I love seems like a good way to go. So I can't bring myself to regret the decision to go Beijing.
我从来没有过多的想过我会如何死去,但代替所爱之人而死,似乎是个不错的死法。所以我从来不后悔来北京的决定……
从前遇到很多困厄,但只有你是靠近我的遥遥花海。”
她那时最喜欢的电影是《暮光之城》,十五岁的年纪初涉生死哲学,总是容易被自认为的信仰左右,所以她每次都会被电影开头的独白所震撼。
那情书写的不明不白,只是许嘉怀不知道情书的主人到底是要写给谁罢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