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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片场，果然之前对待她态度平平的不少人看向她的表情和眼神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楚渔也没在意，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她在这边的活算不上太多，整体来说也很轻松，一周下来，楚渔没有像是之前在医院上了一周的班那样急需休息，和李晴再次见面，李晴很吃惊，笑着调侃：“你这是从那儿吸阳气回来了，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出去上班了，难怪医院里的同事都说接这些货就相当于公费旅游了。”
楚渔笑着问：“我看起来状态很好？”
李晴：“简直是容光焕发！”
楚渔：“我去了那边倒是有几个护士，不过不是我们医院的，大概是我们医院没有争取到名额。”
李晴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多半都轮不到我，这种好事跟我毫无关系，要真有那一条出现重大疾病需要救援，这时候才能轮到我吧。”
“想点好事。”
李晴又笑起来，“这么说起来，这次出差你能过去，完全是因为他？”
楚渔：“应该是。”
说是应该，但是这件事情两个人心里都清楚，楚渔之前出了那样的事情，院里就算有出差的事情，也不会落在她身上，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就是陈见遥要求的。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看你之前做决定那么干脆利落的样子，好像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么有似的，搞得我自己心里都有点怪难受的，毕竟他看起来那么情深，难道真的是他做了什么很不值得原谅的事，所以你才不给他好脸色？”
楚渔：“你这么有想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经历过那些事儿的人。”
李晴：“我倒是真想，可惜我一没有那么吸引人的脸，二没有那样的人脉。”
“你就是太闲。”
“你还真别说，我最近就是觉得生活怪没意思的，感觉不出一点让我觉得特开心的地方，所以就想经历一点让我觉得特别能接受的事儿。”
“上次你不是说准备谈恋爱吗？”
“别提了，那个渣男，我真服了，之前还可以，最近他吊上了一个最近一起打游戏的女生，跟我聊天变少不说，还专门给她发帖屏蔽我，最后因为我俩有共同好友所以被我朋友看见了。”
“……”楚渔表情停顿了一秒，“这已经很狗血了。”
“总之我最近很烦，甚至因为这件事想找点刺激。”
“上周要交的报告你交了吗？”
李晴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疑问：“什么报告？”
“上周主人发的那个。”
“……我怎么没看到？”
“快写吧，周末就要交了。”
“……”
李晴说：“我冷静了。”
－
这边结束，楚渔下班后，陈见遥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她了。
楚渔问：“是片场那边有事？”
陈见遥：“今天是杀青宴。”
楚渔：“我也要去？”
陈见遥：“嗯。”
楚渔不动声色，已经想拒绝，陈见遥先一步说：“如果我想，你知道你根本避不开我。”
楚渔叹了口气，知道他说的实话。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其实还是不能拒绝他。
不想，也不愿意。
但凡她有那么果决，就不该是现在这样，最这件事情并非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楚渔想。
可是她真的愿意这样吗？
她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对陈见遥愧疚，但是只要一想到当初他妈妈说的话就觉得这么拖下去不行，她之前虽然也谈过几次恋爱，但选择的恋爱对象也都是条件差不多的，对方当然也有一部分缺点，但是不知道是楚渔运气不好还是怎么样，对方的占有欲总是过分强，楚渔很不适应。
她从不强求任何人和自己关系过分亲近，也从来没有想过任何人会是自己的唯一，更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任何人的唯一，这对于她来说都是很困难的事情，楚渔从小到大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一个人是自己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陈见遥是她生命中极少数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是唯一。
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自己那么好，而且是毫无目的的好，楚渔知道这不只是因为陈见遥善良，也许从一开始他对自己就动了恻隐之心，那是一个少年人对于弱者的同情，是怜悯，至于所谓的爱情，那是后来的事情。
从陈见遥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开始，她的生活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又因为陈见遥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楚渔无比清晰地知道，如果不是陈见遥母亲的那笔钱，她的生活不会这么好过，上了大二后，她一个同系师兄从教学楼跳了下去。
不是特别的原因，他家里四个孩子，他是最大的一个，从农村考上来，一开始只是知道当医生稳定，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学医需要那么长时间，实习没有钱，甚至很多时候因为要和带自己的医生搞好关系，想要留在京城本地的医院，只是一个本科生根本就做不到，这也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理由。
真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那一年突然贫困生名额没有他，反而是班里另一个家庭条件还算可以的同学拿到了贫困生名额。
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楚渔愣神了好长一段时间，随后叹了一口气，她也是上了大学之后才知道当医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要想在京城当医生更是难上加难，大家都在卷学历卷论文，但是这些需要花费时间成本的事情，也相当于一定要花费很多的钱，没点家底，大学都不一定能读完。
何况数一数二的学校虽然没有强制要求学习成绩，但是身处在这个环境中，要想拿到好成绩也就意味着一定要花费上很多的时间去解决这件事情，失去了时间，也就相当于失去了金钱。
“在想什么？”
“我在想。”楚渔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你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问过我，我为什么不联系你。”
陈见遥顿了一下，笑了出来：“我知道。”
楚渔表情惊讶，“你知道？”
陈见遥：“我妈跟我说过了，你为了钱决定跟我分手。”
楚渔表情有几分难言，抿唇，“你知道……为什么？”
陈见遥：“我不在乎。”
楚渔沉默。
陈见遥：“以前我也不会觉得给你花钱是什么大事，这些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我不觉得钱是需要一直省着的，相比较我把和我妈红颜知己不知多少，就算是一开始为了家里的企业联姻又能怎么样？”
他看向楚渔，目光深沉而坚定：“你的存在，远远比我所拥有的一切更重要。”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才是开心的，所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我后来想，也许是我一直以来给你的印象就是这样，你不信任我，你也不觉得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还会对你抱有好感。”
“我一直都知道我们之间的价值观不同，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件事，是我不够谨慎，我总觉得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陈见遥说到这儿，转头看向楚渔，楚渔正看着窗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
从后视镜看过去，才注意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陈见遥抿了抿唇，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失落，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瞬间的窒息没有办法言说。
叹了一口气，他从后车座拉过毯子，盖在楚渔身上。
隐没在薄毯下，一双颤抖的手，正在极力握住，压抑着内心翻滚的复杂心绪。
-
到了地点，楚渔才睁开眼睛。
陈见遥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楚渔回视他，“怎么这么看着我？”
陈见遥：“我在想，你要是还没醒过来，我就送你回去。”
楚渔：“不去杀青宴了吗？”
“嗯。”
“我以为你过来接我是为了来杀青宴。”
“你该知道从一开始这些都是我为了见你制造的机会。”
他这么直接倒是没有办法让楚渔像是之前一样说话了，拒绝的话说太多次听起来就没有效力了。
楚渔只好转移话题：“我们进去吧。”
陈见遥轻笑了一声，很快应声：“好。”
他姿态从容走在楚渔身边，两个人是一道进去的，就是楚渔想辩解两个人没有关系，也没有办法，何况之前两个人经常一起吃饭，楚渔只是跟着陈见遥一块坐到了他那边那一桌。
因为陈见遥，楚渔也没有和这边的人接触太多，认识的人越多，也越容易被探知八卦，这些事情都是楚渔不愿意告诉别人的。
与陈见遥有关的任何事情，楚渔都不愿意告诉别人，他像是她藏在心底的一个秘密，是不可以被触碰的一个存在，即使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重新和他在一起。
坐在桌上，听着陈见遥和人聊天，同样投资这部电影的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温寻非，身边坐着一个女生，看样子像往温寻非身上靠，但是很快就被温寻非躲开，笑着跟陈见遥说：“听说你过来，我还挺意外的，前段时间一直没有时间过来探班，原来是人找到了？”
陈见遥就笑笑，没有说是还是不是。
看他这样温寻非就笑开，“装。”
陈见遥也是笑，回头看楚渔，小声说：“我大学同学，大学为了创业一天打三份工，最后是我好心给他借了本金，现在我是他股东。”
楚渔对上温寻非友善的笑容，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正好一个人走过来，陈见遥听了那个人说了什么，叮嘱温寻非：“照顾她一会儿，我有点事很快回来。”
见温寻非点头之后很快离开。
隔着空的陈见遥的位置，再旁边坐着温寻非。
温寻非：“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楚渔：“在你想象中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温寻非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温寻非从小到大见过的漂亮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对于他们来说，长相只要不是冠绝，也就平平，更重要的是能不能一眼让人有印象。
楚渔很明显不是一个让人一看就有印象的人，说直白一点，就是平凡。
楚渔大概也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回过头，不再继续问。
这样一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吸引的陈见遥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仔仔细细将她放在心头？
温寻非想，爱情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办法解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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