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你们在阳台做什么？也不开灯。”
齐思明回来的太是时候，我下意识把旁边的毛巾盖在贺言西头上，转身往外走。
“喝酒呢。”我出去的时候背对镜头冲齐思明晃了晃手中的啤酒，颇有些欲盖弥彰，齐思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才用跟平时一样轻快的语气说，“一会儿剪辑姐姐又要说你了。”
“今天坐过山车的仇还没找导演组报呢。”
“行啊，下次导演组要是再坑我们，我们就花光他们经费。”齐思明拿起桌子上的兔耳发箍和仙女花环晃了晃，我笑，“买空游乐园！”
贺言西从阳台出来，也笑，“你确信你下回还要去游乐园？我当然是100个愿意。”
“贺言西你别吓小影了。”
说笑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我自不自然，后知后觉，直到上床入睡前我才发现又反应过度，我一直在回答齐思明，没有接过一次贺言西的话。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为什么要提两年前的事情？
他好像把人生程序中那两年删除了一样，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这段时间，我总有种错觉，他从未离开过星耀，没离开过我。
即使我因为公司安排的所谓营业感到别扭，难堪，但身体似乎有记忆，对他的信息素有记忆，对他的习惯有记忆，他伸出手，我就会下意识回应。
一夜失眠。
晨起的时候贺言西和齐思明都不在，避免了尴尬，我洗漱完便去练习室。
下午的时候，导演突然把所有人都叫到会议室，我进去的时候看座位是按分组坐的，心下了然，裴斯年侧过头跟我说，“要公布投票结果了，然后一会儿进行下一轮选歌。”
我一直有看数据，我们组比程浔组落后了一大截。
除非发生奇迹，我们已经输了。
我其实已经开始接受这个结果，只是对裴斯年愧疚，如果这次赢了的话，每一个组员可以加票十万，并且下次可以优先选歌。
十万对裴斯年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优先选歌，的确会有很多好处，我也想要优先选歌，避免选到一些不擅长的歌曲，唱成车祸现场。
“程浔组1374568票，小裴组1107893票，程浔组，胜。”
“哦！！Yes!”
程浔那边已经欢呼起来，柳照月小孩子脾气，又长得最高，恨不得抱起程浔转圈圈，我看了裴斯年一眼，愧疚已经淹没了我。
裴斯年却没说什么，他眼神澄明，只是拍了拍我的手，表示安慰。
贺言西垂着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在恭喜坐在右手边的苏白，又低声跟左手边的裴斯年说了什么，声音低到坐在裴斯年另一边的我都听不到，我不是好奇，真的。
但是目光又控制不住地想看他。
他怎么会这么平静呢？
以前的贺言西脾气很直，跟现在的柳照月一样，什么都摆在脸上，胜负欲比谁都重。
当然现在的贺言西也是如此，只不过我好像明白，这两年离开之后，他或许学会了掩饰和忍耐。
裴斯年同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我也拉近了一点，低声说，“你们俩都别这样，镜头拍着呢。”
宣布完成绩，就开始第二轮选歌。
我们失去主动权，选的曲目虽不算难，但却不如程浔组选的，适合且有挑战性，是奔着出圈去的。
我们再去练习室的时候，贺言西说，“可以问问老师吗，把歌改一下。”
“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改编的话，其实可以加很多自己的想法。”裴斯年笑着说，他并没有被上一轮的失败所打倒。
我也看到贺言西眼里的光，原来他不是失去了胜负欲，我内心也涌起一股暖流，“我可以编舞的，不如舞蹈我们也自己来编吧，如果改了曲风的话，我看demo里的舞蹈也得换。”
“对。”
征得同意后，很快我们就开始对曲目进行重新改编，从原来的流行，变成偏EDM一点，裴斯年又在编曲里加了琵琶，整个舞曲编的更中国风了，节奏又比较鲜明。
歌曲发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
我听完后也睡不着，跑到练习室把舞蹈部分编了，录好后就去录音室拿给裴斯年，结果贺言西也在。
顾不上想别的什么，我刚编了舞，脑子里正处在一个兴奋点，迫不及待地拿给他们。
“这里的动作会不会小动作设计多了一点，不如改成这样？”贺言西看完后说。
“这样吗？”
“对。”
“小影，我觉得这里也可以改一下，走位变一下。”
裴斯年比划了一个动作，我觉得很好看，于是想了下说，“加在后半段吧，走位这样改。”
我握住裴斯年的手，前后转了一下，“像这样。”
“这样更好！”
我还没松开裴斯年的手，突然手腕一暖，贺言西含笑看着我，轻轻把我的手腕捏在手里，“小影，我刚才没记住，你再教我一遍？”
他意有所指地，在裴斯年看不到的地方，用指腹摩挲我的手腕内侧。
我下意识一抖，松开了裴斯年的手。
“去练习室吧，我们从头排一遍。”
这次时间紧迫，除了合作曲目外，我们每个人还要准备solo曲目，这个可以自行选择，裴斯年选了一首前不久拿了金曲奖岚的冷门歌，难度很高，贺言西唱自己写的歌，我挑了一首现代舞。
——所以我们根本觉得没有时间睡觉。
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准备了一周，到了公演彩排的前一天，我躺在练习室的地板上，觉得浑身又开始发热。
距离上一次注射抑制剂，才不过两周。
医生告诉我，如果长期和契合度高的alpha呆在一起，不做点什么的话，就会进入假性发热期。
假性发热期。
如果是omega的话，就直接标记，免去了很多事情。毕竟高契合度代表着，这两个人不可能不相爱。
我是个不健全的beta，医生的意思是，不断临时标记，以达到目的，但我不可能让贺言西这样做。
我拿起一边的外套，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这次出道战，其实体力上还好，就是熬不下去。我没办法避开贺言西，对他的信息素反应又那么大。
这几天跳舞也不知道贺言西是有意营业还是什么，老是贴着，又喜欢勾肩搭背，他好像全然忘记那天在鬼屋发生的事情，和在阳台的谈话。
玫瑰味裹挟着下过雨的铁锈腥气，即使贴着阻隔贴，也总是在练舞出汗后，丝丝缕缕地溢出来。
我心烦意乱地看了眼贺言西落在练习室的外套，忍住了拿过来的想法。
“喂，大龙哥，你在deep red 吗？”
“那我晚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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