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靖拧眉:“是谁?”
阿琴摇头:“不知道,没看见,听说是溺水……”
溺水?
文靖跟阿静一鼓作气朝里面挤去,好半晌后才彻底到了前边去。
“哎呀,村子都多少年没死人了……”
“可不是……听说是个小孩……”
“哎呦呦,小娃娃呀,这烧心了……父母可去认啦?”
“没呢!喏,盖着草席呢,这看不出来……”
旁边站在两个妇人,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地讨论,她们嗓音不小,文靖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文靖顺着她们的话朝前边看去,人群中央用长凳支起了一张床,凳子上面铺着木板,上面小小身体上盖着一张薄薄的草席。
“村长呢?”
“去通知了,还没到呢!”
妇人话音刚落,驻着木柺的曹望山就匆匆赶到,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三位农医,看样子也是半道上赶过来的。
只见草席旁一个瘦高汉子低声对曹望山说了什么,曹望山看着那薄薄的草席一眼,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混浊的眸子扫了人群一样,木柺往地上一锄,大声喝道:“都干嘛呢?围着干嘛,下午没活干了是不是?都给我散了!”
村民们交头接耳,但也都渐渐散去。
草席旁的那个瘦高汉子灰手招来另一个灰布汉子,两人一前一后,抓住木板两边,当即就要把尸体抬走。
仍然留着的几个村民见状也陆陆续续离去。
阿琴:“阿静,我们也走吧。”
“嗯。”文靖点点头,跟着阿琴朝回走,离开之际,她又朝那被搬运的草席望了一眼。
生命脆弱。
文靖收回目光,当即就要走,“啪嗒”一声,沉闷地落地声从身后传来,引得文靖回眸。
红色的绣花荷包。
文靖的脚步当即一顿,她一把抓住阿琴,哑着声对阿琴道:“阿琴,等一下……”
说完,她便转身朝木架子走去,一步一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她捡起地上的荷包,湿漉漉的,沉甸甸的,手开始发抖,这荷包是她的,红色绣花还是锦心帮她绣的。
但是,这荷包已经被她送出去了,昨天傍晚她把装着碎银子的荷包偷偷系在了小满的新衣裳里。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红色绣花荷包……
小孩……
溺水……
文靖纂这荷包,哑着嗓子朝搬尸体的汉子喊:“等等——”
声音又闷又轻。
汉子没有听见,继续搬着尸体。
“等等!”文靖朝木架跑去,嗓子里挤出一道又急又厉的泣声。
这次,汉子听见了。
他们停了下来,疑惑地朝文靖看来。
他们不明所以地看着文靖越走越近,知道停住木板前,瘦高汉子问道:“姑娘眼生……是有何事吗?”
文靖没答,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盖着草席的小小人影。
不会的……
应该就是个巧合……
自己昨天才见过那个小孩的……
见文靖伸手要掀开草席,汉子退身躲开。文靖不管,继续去掀。
他并不认识文靖,沉着脸严肃劝阻:“姑娘,不可掀开!”
曹望山还没有离开,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拄着木柺,一步一顿的来到跟前。
他认出了文靖,见她要掀草席,便道:“陈夫人,逝者已矣,还是不要掀开了。”
“小、满……他、是……”
是我的朋友……
文靖心存侥幸,并不想承认这草席下面的人是小满,仿佛这样那噩梦就会消散……
“是、我、认、识、的、人……”
文靖一字一句,卡着喉咙,说得艰涩。
“陈夫人认识的人?”曹望山听了这话,复又看了文靖的悲伤的神色,心下信了九成,但仍摇摆不定,他朝文靖身后看去,陈思吟朝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当即,曹望山挥了一下手,对瘦高汉子说:“既然是陈夫人认识的人,那就让她见一见逝者,送逝者最后一程吧!”
听了曹望山吩咐,汉子并未再次阻拦。文靖颤抖着手,抓住草席的一角,慢慢掀开。
灰色的衣袖……
是昨天刚换上的衣裳……
手抖得更厉害了……
一张泡的浮肿发白的小脸映入眼帘……
小满!
文靖的手再也抓不住草席了。
“小满……小满……”
“你听到我唤你了吗?”
“太阳这么大,怎么还睡觉呀?”
文靖嗓音轻柔,好似怕惊到了这个睡着的男孩。
“呜——”
谁在哭?
她吗?
不是她。
文靖僵着身子转身,是阿琴,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文靖旁边,捂着嘴抽泣。
文靖看着阿琴,心里好笑,平静地想,哭什么呀?她都没有哭……
对呀。
她怎么不哭呢?
文靖再次看向那张发白的小脸,脚下一软,当即就要向后跌去。
腰被抱住,文靖落入了陈思吟的怀中。
但是她此时却没没心思在意。
“取了这个名字就能吃饱饭吗?”
耳边又响起了小孩脆生生的话。
“当然。”
这是她的保证。
是啊,她都对小孩保证了,也请求陈思吟让人多多照料一下这孩子。
一切都在变好呀?
但是怎会如此?
“阿静,阿静……”
陈思吟在唤她。
但是唤她干嘛呢?
啪嗒——
陈思吟的手背溅开一圈儿水晕,文靖低眸看去,哑声问:“下雨了吗?”
“不,阿静,你哭了。”陈思吟低声回答。
女主开始无法旁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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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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