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勭的优秀学生代表表彰会上,他们见过周轸的母亲。
年轻漂亮的不像话,如果说婶婶是柔和知性的美,那么周轸的母亲就是最直观的漂亮。无论你多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珍珠妍美的女人,她注定难蒙尘。
冯德音羡慕婶婶有两个女儿在身边,贴心不寂寞,儿子都是假的,和他们说不到一块去。就跟养狗子一般地给他们养大了就行。
女儿不行,我有个女儿得要宝贝到底。哎,可惜我没这个福气。
彼时,周轸在他母亲边上,狠狠翻了个白眼,他母亲回击他,母子俩面上的情绪简直如出一辙,
嘉勉那时候只觉得他母亲好看,而他很像他母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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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勉迟迟不开口,周轸便往她碗里舀馄饨,一个又一个,作为诱供的贿赂。
他不服气且志在必得地问她,“你说说看,我和你们的轲哥哥哪个更好看?”
嘉勉懒得理他,搬出外科医生女儿合格的卫生常识,嫌弃他,“幽门螺旋杆菌是可以通过口口途径传播的。”
“?”周轸气到丢开手里的汤匙,“你再说一遍!”
“我还没吃呢!”傲娇的人着实受侮,“我不嫌弃你去摸脏猫,你倒来嫌弃我了,好,可以,不愧是倪嘉勭的妹妹!”
青花色的斗笠碗里满满当当的馄饨,周轸足足给了她七八个,嘉勉确实饿,但吃到最后也实在饱了,最后几个她实在吃不下了,有些罪过,看看周轸,早早吃完的他斜过眼来,阴阳怪气地还击她,“怎么,要把幽门螺旋杆菌再还给我?”
“……”本来就该是你的,“我能不能给猫吃?”这种家养的土猫是不吃猫粮的,鱼也能吃,肉也不忌。
周轸服了,“你和猫过吧……”
门楼边上的水池洗碗的时候,嘉勉看着那只老猫在细细地吃她剩下的几颗馄饨,这才告诉周轸,她是很喜欢猫,可惜爸爸不让她养,婶婶那里她也不敢提,因为叔叔有鼻敏感,婶婶就是养花都小心翼翼的。
“你叔叔婶婶待你好吗?”
“好呀。”嘉勉几乎脱口而出,看得出她很喜欢倪少陵夫妇。周轸觉得他小人之心了,他见过太多兄弟间不睦的,妯娌间容不得对方的孩子的,像倪家这样的家庭氛围确实过于祥和。
她就是那年差点走丢的契机,才被送到市里上学的。倪少陵坚持要接嘉勉过去,因为兄长太忙,实在照顾不周全孩子。
“你妈妈现在在哪里?”知道她起,就没见过她父母,一个是成天地忙工作,一个是销声匿迹般地不存在。周轸好奇极了,好奇这样天真无忧的女孩她到底懂不懂父母离异意味着什么。
懂。他从她沉默的垂首间就觉察到痕迹,两只碗她洗得过分细致,流水一直浇在她手背上,这份防御性的肢体语言叫周轸却步了,不该不该,他觉得自己恶劣极了,揭一个小孩子的疮疤来满足自己的窥伺欲。
没等他开口抱歉,倪嘉勭不知何时到的,在他身后狠狠搡他肩头,周轸往后趔趄了好几步。
嘉勭怒而不语地朝周轸飞眼刀,你闲得慌是不是,瞎打听别人的家务事。
理亏的二子:“我……”
倪嘉勭:“闭嘴。”
好吧,嘉勭听到了。
早说过的,这个冷面王学霸校草最最护犊子,他怪周轸,你把我小妹拐到这里来,……,吃你碗馄饨,你还要她洗碗?!
周轸:“她自己要洗的。”
随嘉勭一起过来的,还有林平越和一个女生,四个人在一块读书。
嘉勭才不听周轸,从嘉勉手里抢过碗,三下五除二地替小妹洗好,然后就要走,说这个姓周的不能沾,他一天不惹事就很难。
林平越附和嘉勭的话,“可不是,你今天做伴郎能逃席,明天做新郎就能逃婚!”逃婚!林平越说着还不忘望望边上的甘棠,戏谑之意十足。
甘棠怼林,“你说就说,看我干嘛?”随即目光便从周轸这里移开了。
周轸全全老好人的嘴脸,一并安抚着,头一个就来哄嘉勭,“行,我惹事行了吧!可我即便惹事了没忘记给你把妹妹看好呀,我从万家出来,是她跟出来的,我就顺道把她也带回来了。”
嘉勭:“我谢谢你。”
哎。周轸委屈,委屈之下就和好兄弟倒苦水,说是周轲那里不要他跟着呀,紧箍咒般地念了一堆,我还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干嘛,索性不干了!
他之所以没直接回家,也是知道逃不掉老头一顿打。
那么他就预先养养精神,也免得老头在宾客面前失了分寸,面子里子都掉了,那更糟!
他求嘉勭他们,别这个时候和我添堵了,我他妈已经够爹不疼娘不爱了,你们就可怜可怜无家可归的人吧。
嘉勭被他嘚啵嘚地一脑门子不爽,横他一眼。周轸拿出清明祭祖的架势来,认真给嘉勭作揖,说,“你们倪家的儿女我是惹不起,个个名字里带个出头的刀,怕了,怕了。”
最后出来拿和的是嘉勉,她站在哥哥后面,看这样忙不迭的周轸觉得很有趣,忍不住地笑了,
这一笑,大家才破功了。
算了算了,已然如此。在周轸这里,什么事都不新鲜。
林平越已经选好了场地,五一假还有两天,他们约好3号一起去玩车。
而眼前的局势是,希望二子3号能竖着出门。
他老头打人的功夫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厨房里好大的香气,林平越闻着味进去,对那锅牛舌没兴趣,问二子这个茴香豆能不能吃呀?
周轸骂他馋,可是真等林平越从锅里舀出一碗,竟也跟着拈着吃起来,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周轸拈一颗给边上的甘棠,后者摇摇头,他干脆喂到她嘴里去了,看到她咀嚼起来,才算满意。
嘉勉在摘凤仙花,院子里种了许多凤仙花。她去问外婆她能不能摘些花走,因为凤仙花可以捣烂了包手指,他们班上好多女生都喜欢这样。
她要带点给司徒。
外婆说这些花全是去年的花种子爆出来的,都没养,还长得这么好,今年的花更是开得出奇的早。老太太要嘉勉随便摘,多的是。
嘉勉从玫红与粉红的花瓣间抬起头时,便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她看到周轸在喂那个女生吃东西,而后者忸怩之后也应承了,这样纯然的互动在天然的视角里,一切如孩子学步一般,懵懵懂懂、跌跌绊绊,终究还是上路了。
甘棠说嘉勭的妹妹好可爱,蹲在花丛里,她们小时候也爱这样包手指的。
周轸问她,“能干嘛?”
“听说可以去肉刺?也可以染指甲。”
“涂指甲油不是更好看。”
“你懂什么!”甘棠怼他,再指责他,“你这临时甩膀子的样子实在不该,你有本事别躲婆婆这里,你爸这次不海揍你,我跟你姓!”
周轸:“你说的,跟我姓。”
旁边的林平越看不下去了了,“你俩够了!”
嘉勭是听不下去了。喊嘉勉走,这个实心眼的丫头,他过去催她,“够了,嘉嘉,花都快给你摘秃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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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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