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是广播特效还是身后小伙伴的尖叫。看样子，他们都被吓到了？
尤其是董丘，声音叫得最大。
这种所有人都被吓到但自己依然淡定得不得了的感觉让小满内心升起一丝雀跃。
董丘惊魂未定，抱在韶正奇身上：“我靠！我靠啊！”
韶正奇本来也被吓得一个激灵，董丘这一嗓子，差点把他人给喊没了，怒道：“董丘！把手给我撒开！”
董丘不，树懒般死死圈住人的手：“操！韶正奇你个渣男！危险时刻就抛下我不管不顾！我还是不是你的丘丘子了！”
夏小满听着他们的话，眨巴眨巴眼睛。他身下的手被握得很紧，紧到手心都冒出了汗。没过多久，亓霁松开他的眼睛，视线一下恢复清明。
小满抓紧机会有仇报仇：“胆小趁早原地返回啊胖子，后面说不定更恐怖。”
这话董丘不爱听了，俩人顶多半斤八两：“蛮子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董丘的话硬生生被咽回喉咙：“靠？你今天那么淡定的？”
小满回过头气定神闲道：“就是这么厉害。”
亓霁低声笑道：“开心了？”
夏小满朝他挑眉：“一般般开心吧。你怎么也不害怕？”
亓霁顺着反射的光线路径，抬手摁了摁墙面，果然有个暗格。一个柜子大小般的墙面缓缓移开，亓霁伸手进去，捞起了一颗人头骨，里面竟然放了一把钥匙！
“我闭眼睛了。”
这话左看右看不太可信，夏小满看着亓霁动作轻巧自然地捧起那颗头颅，晃荡两下。钥匙哐当掉了出来。
亓霁：“藏得还挺深。”
夏小满：……
拐角处就是楼梯，楼梯顶部是一扇门。亓霁用钥匙打开，门打开的瞬间众人没忍住发出一阵惊呼。
这是一艘极大的船，整艘船呈半包式搭建，二三层的位置都架空了，一盏极其华丽的吊灯高悬其上，发出微之若微的光线。
他们沿着楼梯而下，到达正中央一张长形的会议桌前。一共有六个位置，每个位置的桌前摆了一本日记本。长桌的中央放着一盘紫色的假花和一台老式座机。
夏小满好奇地拎起电话，紧接着突兀地电话铃声响起了。
小满整个人抖了抖：……要不要那么突兀呢。
一年一度的船员测试即将开启，测试共分为三轮。请各位船员认真备考。半小时后准时回来，选择相应的座位进行考试。测试成绩不及格者，将关入牢房，进行检讨反思。
短短的几句话，让几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董丘的声音响起：“考啥试？”
亓霁扫了两眼桌子上放的本子，封面分别写着：大副，二副，厨师，调酒师，船医，客房部经理。
看样子应该是和职位考核相关。
亓霁道：“考职业素养吧，我们现在要尽可能收集线索，了解相关职位的知识。当然……”
亓霁笑笑：“不排除坑人的情况，没准也不是什么正经考试。”
梁汇点头表示认可，“那我们分批去。”
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船只内部结构图。
按照需要的话，梁汇道：“我们主要去一楼的操作室和图书管理室，二楼的餐馆和酒吧。三楼的医务室和客房。现在进行分队？小满和亓霁一起去三楼，董丘和……正奇吧，去二楼。我和子昂去一楼。可以吗？”
“不可以。”韶正奇举手反对：“我不要和董丘一起，申请换队。”
董丘冷笑一声：“谁乐意！”
他瞅瞅夏小满，好吧，兄弟俩还在培养感情，他心一横道：“我去二楼！”
三波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分好工开始干活。上楼的楼梯光线依旧暗淡，还像稍微装一盏灯会死掉一样。
小满吐槽到，头顶的光线似乎听到他这话，也挺不满的，半晌就亮一下。过了半晌，又亮一下。
……好一盏上了年纪的声控灯。
一路还算安然无恙，夏小满松口气。丝毫没有防备地推开一扇门。
荧绿色的光线从门缝溢出，亓霁回头想阻止他，却已经来不及。
门打开到四十五度锐角，小满抬脚就要走进去，隐约觉得这门有点重。一卡一卡的感觉，夏小满蹙着眉猛地一堆。
一抹白色的影子倐地从上头掉落，最后直直挂在门的上方。
白纸泡水般发皱发胀的脸，眼球凸出外翻，和夏小满面面相觑。
夏小满：……
要不是嫌弃这人偶太丑，他高低得一拳干过去。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夏小满被吓得后退一步，身体“砰”地撞上一块结实的胸膛，夏小满霎时间动都不敢动。
高度集中和亢奋的恐惧情绪激发了他超强的自我保护欲，于是开展了无差别攻击，对着身后的人就是一脚。
那人眼疾脚快地躲过，夏小满抽开被握着的那只手，而后迅速蹲地就着对面的人来了扫堂腿，没中。
啧，小满快速起身，借着旋转的力度卯足劲朝身后就是一手肘。结果被人从身后紧紧箍住，两只手也被摁住了。
小满挣扎半晌，但那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他挣不开。他只感觉到一股急促的气息一下一下扑在他的侧脸，带着淡淡的，酒的味道。
紧接着他感受到一瓣唇若有似无地贴在他的耳朵，用欠揍的，带笑的嗓音在他耳边道：“怎么还带杀红眼的？”
亓霁气极反笑道。
夏小满顿时回过神，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小满气急败坏道：“给你你爸爸松开！”
亓霁如愿松开他，夏小满继续道：“你没事站人身后干嘛？我不打你打谁？”
还挺凶，没理都让你说成有理去。
亓霁指了指倒挂的，穿着白大褂，额头上还滴着血的人偶：“你腿长，走太快了我跟不上。而且……”
亓霁忍着笑：“我想阻止你来着，没来得及。”
夏小满：……这人就是故意的。
夏小满红着脸走进去，这下哪里还管得上害怕，面子都丢光了。他以后在亓霁面前还怎么活？
夏小满转身撇开挡在眼前的人偶，摸索着墙壁开灯。这间就是医务室了。蓝色的帘子挡住床，夏小满去拨开帘子，静止地看了三秒，放下。
操。
亓霁把门口的玩偶摘下来，侧抱着。
见状也走过去，声音淡淡道：“有东西么？”
夏小满瞥他一眼，脚步顿住，对着那具尸体默哀了三秒，头也不回朝亓霁比了个六道：“自己不会看？”
亓霁轻轻叹了口气：……又把小朋友惹毛了。
亓霁拉开帘子，里面也摆了一只人偶，手脚被固定住。这人身上泛着大片大片的红，皮肤上凸起了许多红疹子。应该是感染了，胸膛，手臂，和大半张脸都腐烂了。
小满侧耳听着亓霁的动作，但始终保持着后背相对。
床对面墙上摆了一个装药品的柜子。问诊的桌子上放着厚厚的一沓病历单。夏小满走过去看。
好像来看病的船员情况都大差不差，除了季节变化或是天气骤变引发的感冒发烧，普遍的就是晕动病，皮肤病，以及上了岁数的老人家的心脑血管疾病等。
但这不是旅游专列吗？？
夏小满陷入沉思。他翻翻病历本，似乎总能看到有重复的名字出现，而且跨度在几个月或者一年多，甚至三四年的都有。
游客的话，不能每一批游客都相同吧？是他先入为主了。
不知为何，夏小满总觉得这是一个考点，在心中默默记了下来。他推测这大概率是一支探险队。
小满认真看着船医的诊断，每种病也开具了对应的药。天杀的，满满的，全是考点啊。不过他怎么能一次性记下来？
亓霁转头见小满依旧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想了想，顺手把帘子重新拉了回去。
“你可以把诊断单带走。”亓霁道。
夏小满听他拉了帘子，才默默转回身子：“考试的时候能翻书吗？”
亓霁朝他走来，“他没说是闭卷。”
夏小满：……牛的。这点bug都能让你发现。
“后面的书，也可以拿几本。”亓霁说。
俩人就这么开启了囤货之旅。但这试有点难考。相当于临近考试，老师一点范围没给，把书一摊放在你面前说：“整本书都是考点。”
要你你绝不绝望。
小满简直两眼一黑。东西实在太多他还想掏出手机拍来的，奈何一模裤兜，空的。
忘了，手机在进入密室前放储物柜了。不然他书都不带，抱着一个手机就能自信踏入考场。
苍天啊。小满心理哀嚎，他恨不得给一个半小时前的自己一巴掌。怎么偏偏受了董丘的“诱惑”，答应来这鬼一趟。简直是身心的双重折磨。
眼看整个医务室都要被他搬空了，小满仁心大发，还是给医生留几本吧。怪过意不去的，虽然医生开局就狗带了。
夏小满抱着满满一堆，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个帆布袋，把东西一股脑装进去背上。
得，此处野区已搜刮完毕，开始前往下一处野区。
小满刚准备出门，又想起那具泡了水似的模型尸体，一阵呕吐感如鲠在喉。想到这他又在心里对着亓霁说了一句牛逼。
简直是典中之典。
小满垂首拉开门，扶了扶将要掉落的肩带。
抬头，措不及防撞上了一双笑着的，映着绿色鬼影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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