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星光透过窗帘洒在卧室,周瑾与安世桓躺在床上,享受着宁静的二人时光。
周瑾和安世桓之间从没相互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安世桓在上津读大学时曾与一位女同学热恋,毕业后,留在上津共同生活了两年。但最终,他们选择了各自不同的生活道路……
那段时间,安世桓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他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直到来到云城,直到遇到周瑾。
周瑾,42岁的她,人生轨迹如同编排好的乐章,一路顺风顺水地完成学业直至参加工作。那时的她,虽然在校园里有很多男同学追求她,但从未真正恋爱过,直到林宇炫出现……
周瑾和林宇炫的婚姻,就像许多普通夫妻一样,经历了甜蜜的开始,到逐渐步入平淡的日常。十五年的共同生活,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激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互间的亲情和依赖。
当周瑾为刚成立的律师事务所忙得精疲力竭,当她被成堆的案卷和无休止的会议淹没,冷战、猜疑、疏离、失望这些负面情绪开始在他们之间蔓延,如同病毒一般侵蚀着他们的婚姻。
这时,另一个女人,带着新鲜感和活力,如同一阵春风,闯入林宇炫的生活……
周瑾和林宇炫的婚姻,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他们的儿子林栀青,是周瑾和林宇炫共同的骄傲,他长得英俊挺拔,气质出众,如同夏日里的清泉,令人心旷神怡。每当周瑾看到儿子,心中就充满了骄傲和温暖。
周瑾轻声向刚出差回来的安世桓讲述了夏依然的不幸遭遇,接着详细叙述了警方对夏依然丈夫的讯问过程。
安世桓静静听着周瑾的叙述,一双乌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的脸,仿佛要捕捉她话语中的每一个细节。
周瑾讲完后,安世桓沉默了片刻,从床头柜上拿起茶杯,大大啜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周瑾知道,安世桓正在用他那大学物理教授的敏锐头脑,站在盛道远的立场上来琢磨这个案子。
“如果真是他做的,”安世桓缓缓开口,“他应该有一个周密的计划,来掩盖自己的行踪。但是,警方肯定也会考虑到所有可能性,包括他是否有共犯,或者是否存在误会。”
周瑾点了点头,对他的分析表示认同:“那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首先,他需要一个可靠的不在场证明。他可能会找到一个愿意为他作证的人,或者制造假象,让人误以为他在别的地方。”安世桓放下茶杯,前额的一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滑下。
周瑾皱了皱眉:“但如果警方深入调查,这些谎言不是很容易被揭穿吗?”
安世桓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这就要看他的计划有多周密了。他可能会利用时间差,或者……”
他的话被一阵铃声打断。
“喂?”周瑾拿起手机。
“周律师,我是陈启明。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陈启明的声音传来。
“没关系,陈队长。”周瑾说。
“有几件事我想和你通个气,”陈启明语气严肃,“你还记得我向你提到过的,那个在夏依然尸体附近发现的绿色空酒瓶吗?”
“当然记得,怎么了?”周瑾语气平静,但内心却预感到会有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陈启明接着说:“我们调查了夏依然常去的一家名叫福康的中医理疗馆,就在她家的街角,盛道远也是那里的常客,经常去做按摩和针灸。我们推测那个酒瓶可能来自那里,结果真的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周瑾的眉头微微皱起:“这能说明什么呢?”
“星期六早上九点半到十一点半的时候,这儿一位名叫张波的针灸师给盛道远做过理疗。他还卖给了盛道远一瓶五百克治疗风湿病的药酒,酒瓶是绿色的,和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个一模一样。”陈启明解释道。
周瑾试图理清思路。
陈启明继续说:“我们让针灸师来辨认那个酒瓶,他立刻认了出来,说那是他上周六早上卖给盛道远的。”电话那头,陈启明的声音稍微停顿,然后继续,“而且,技术检验室刚给我来电话,他们对比了酒瓶上的指纹和盛道远今天下午留下的指纹,结果完全吻合。”
“绿色酒瓶很常见,你怎么能确定就是那一个?”周瑾提出疑问。
陈启明迅速回答:“那种绿瓶子是那家理疗馆的专用药酒瓶,很独特,而且那瓶药酒瓶底有点儿瑕疵,针灸师在拿给盛道远的时候留意到,所以记得很清楚。”
“即使有他的指纹,也不能断定就是他……如果真是他,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处理那个酒瓶……”周瑾的话音未落,陈启明就打断了他。
“酒瓶上除了他的指纹外,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等等,我先捋一下,陈队长。盛道远先在中医理疗馆买下了那瓶药酒……”
“是的,周律师。”
“那是上周六早上九点半到十一点半的事。然后星期天晚上九点多他前往碧水市……谁能说清楚他是把这瓶酒留在家里,还是扔到垃圾桶,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了。如果他把这瓶酒留在了家里,那么任何人都可以拿到,并且用它来……”
“上面有他的指纹,周律师。”
“当然会有他的指纹,只要他拿过那瓶酒……”
“是的。”
“那么张波的指纹呢?张波把酒卖给了他。”
“技术员在酒瓶上只发现盛道远一个人的指纹。”
“你是说盛道远擦掉了针灸师的指纹,谋害了夏依然,之后竟然不知道要擦去自己的指纹?哈哈,你认为这符合逻辑吗,陈队长?”
“人一惊慌便会办错事,周律师。”陈启明队长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听起来确实有些牵强,但经验告诉他,人们在极度恐慌时往往会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陈启明试图让周瑾理解,“我以前办过的案子中,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
“就算盛道远是凶手,他也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凶手。他的生意很成功,这至少说明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你认为他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吗?”
陈启明知道周瑾的话有一定的合理性,但他也清楚,无论多么精明的人,在某些极端情况下也有可能失去理智。
“很多年前我曾抓捕过一个抢劫珠宝店的家伙,”陈启明开始讲述一个过去的案例,希望能说服周瑾,“他在逃跑时非常慌张,结果竟然把自己的钱包掉在了珠宝店。不用说,钱包里有他的驾照、信用卡,还有一张他女朋友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爱你的,宋丽娟’”。
周瑾忍不住笑出声。
“当然,这种荒唐的,不可思议的失误并不会经常发生。但是,即使是职业杀手也会有惊慌的时候。再说,谋杀并不一定都是职业杀手。”
“但这也并不能直接证明盛道远就是凶手。”
“我们还有人证。”陈启明肯定地说,“一个叫刘义志的人星期一晚上在罗璃岛钓鱼,他在附近的海滩上看见了他们。他说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女人在海滩上厮打。”
“他能确定是盛道远吗?”周瑾追问。
“我们正要传唤盛道远进行辨识。”陈启明回答。
“那你,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陈队长?”
“如果证人确认是他,我们打算起诉,检察院也要开始立案。我知道目前这个案子的证据并不十分充足,但我们必须得继续。”
“如果证人认不出来呢?”周瑾追问,她很冷静。
“如果认不出,我们就继续寻找证据。酒瓶上的指纹、夏依然遇害当天的派出所笔录、碧水的酒店——这些也许还不足以将盛道远定罪,不过却足以让我们继续进行调查。如果目击的那个人……”陈启明队长的话被周瑾打断。
“你想说夜钓的那个人吧?他看到的真是盛道远和夏依然吗?大晚上的,他确定不会看错?”周瑾接过话茬。
“是的。他说他看见他俩在那儿厮打,听见男人喊女人的名字,那他就肯定不是瞎编的,周律师。叫夏依然的人毕竟不多。”陈启明队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没错。但我仍然不明白你为什么半夜三更地给我打电话。”周瑾疑惑地说,她不明白为什么陈启明会在半夜找她。
“如果经过辨识后确定是盛道远,那么检察院就要立案,我们也很快就会起诉他,周律师。所以,我认为在正式预审期间,也许你愿意当他的律师。”陈启明队长的语气变得严肃。
周瑾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我接的是夏依然的民事诉讼案,不是刑事案。我不是刑事诉讼律师,陈队长……”她开口道。
“我知道你不是。”陈启明打断他。
“虽然现在我完全知道该怎么给盛道远提出忠告,如果这次你们是认真的,但……”
陈启明决断地说:“如果那个证人认定是他,起诉是必然的。”
“如果看到盛道远,我肯定会劝他拒绝回答你们更进一步的问题。”周瑾说。
从嫌疑人的角度来看,陈启明知道这确实是个明智的建议:“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劝他。不过,是不是应该有人来这儿把这话告诉他呢?”
“你是说由我来告诉他?”周瑾问。
“根据法律,如果被告要求有一位律师,我们就得给他指定一位。可你知道,我们局里一直律师紧缺,我首先想到了你,你是最适合的人,当然,前提是如果你愿意。我想既然你认识死者并接受了她的委托,也已经认识被告,而且今天下午也帮了他,所以我就想……”
“好吧,陈队长。”周瑾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于公于私都无法拒绝这个请求。
谁让她收了夏依然的钱呢?既然收了她的钱,就应该为她服务,协助警方找到凶手,也算是给九泉之下的夏依然一个交代吧。
“如果你愿意继续参与这个案子,这对盛道远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你知道他现在的处境非常糟糕,确实需要有人为他提供可能的帮助。”
“他预计什么时候能到局里?”
“我们局的范勇已经在去的路上了,他很快就会到达风铃街盛道远的家。除非盛道远逃跑,否则范勇一定会很快带他回到这里。”
“逃跑?盛道远不可能会逃跑。”
“我也是这么想。”陈启明队长表示赞同,“范勇应该会在二十分钟内带着盛道远回到公安局,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那么,我建议在我们见面之前,你们不要对盛道远进行任何审问。”周瑾要求。在法律程序上,这是保护嫌疑人权益的重要一步。
“行,你放心好了,我们会等你到后再开始问讯。”陈启明承诺。
“我还会建议他保持沉默,直到我们已经了解更多的情况。”周瑾补充说。她不希望盛道远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说出任何可能对自己不利的话。
“我们会尊重你的建议,周律师。”陈启明表示理解。
“那么,我一会儿就到。”
周瑾转身亲了亲安世桓的脸颊,尽管她更愿意留在家中与安世桓共度这个宁静而又美好的夜晚,但最终不得不前往公安局参加对盛道远的辨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