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励将理好的线搭到一旁的扶手上,从架子上摸出一盒酒精棉球,开始擦拭。
众所周知,酒精的沸点低,蒸发很快,同时带走热量。
杜衡这会儿的感觉就是冰火两重天。
他的心脏狂跳,面上还得端着,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看毕励给他擦手腕的场景。
毕励低着头,对手上的工作很是用心,杜衡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低垂的眉眼,和长长的睫毛,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等到棉球柔软的触感从手腕上消失,杜衡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口气。
然而,当他看到毕励再度取出一个棉球时,半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连呼吸都不会了。
他要擦哪?!
杜衡猛然间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做心电图。
心……拉衣服……草!
“我能自己来吗?我怕痒。”
毕励微微前倾的身子顿住,他勾起嘴角,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杜衡的提议。
“本来不该是我来做的,不过辛医生马上有一台手术,别的人这会儿也正忙,拉我当个临时工。本来就是不怎么合规矩的事,再要让病人自己来,像话吗?”
毕励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擦完了杜衡的左边胸口,换到床尾去擦脚腕。
至于个中甜辛,只有杜衡自己知道了。
擦完一遍,毕励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照着红黄绿棕黑紫的顺序把导联装上,手腕和脚腕的夹子夹好,启动了仪器。
杜衡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像极了一个迫切想知道检查结果的病人。
结果毕励的眉头越皱越紧,看得杜衡心惊胆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重新做一下,可能酒精挥发太快了,图像干扰太大了。”
取下导联的时候,毕励小声对他说:“别紧张,会测不准的。”
杜衡的脸颊飞快地红了,半是羞半是恼。
做什么不好非得做心电图!
重新经历了一遍折磨,图像好似终于好看了一些,毕励的眉头没有皱起来的迹象。
他上传了一截,结束后一边收线一边和杜衡闲聊。
“没什么大问题,波都很正常,就是心率有点快。第一次进医院吗?这么紧张。”
杜衡生无可恋地点点头,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毕励轻轻笑了一下,又道:“明天早上应该会抽血,你提前做做心理准备。”
杜衡盖着头没吭声,听着装有心电图仪的小车渐渐走远。
他怕的哪里是做心电图,明明是做心电图的人!抽血算什么,他也不是没献过血啊。
前提是,抽血的人不是毕励。
想到此处,杜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明天就不用在这人面前丢脸了。
第二天,护士姐姐推着车进入病房的时候,杜衡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为什么叫做白衣天使。
他正庆幸,就看到护士姐姐后边儿跟着的毕励。
脸马上垮了下来。
毕励没看到杜衡庆幸的表情,只看到了他的小猫批脸。
“桂姐,你轻点,他怕疼。”
说着,还给了杜衡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护士笑了一下,有条不紊地取出抽血需要的东西,消完毒,干脆利落地扎进青色的血管里,手法老道娴熟。
“不疼吧?”
莫名其妙被“怕疼”的杜衡咬牙说道:“不疼,谢谢桂姐。”
等护士拿着血样走了,毕励问他,“真不疼吗?我看你好像很难受。”
“……”杜衡想了一会儿,“不疼,刚刚恰好吸了口气,牙齿敏感。”
毕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他说:“我去吃个饭,一会儿回来。”
杜衡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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