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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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趁着周五码字的,结果互联网太精彩了导致这章没能写完,所以决定分两段来写,明天再更一次!)

“殷昰今天不是要上学吗,你这样过来没关系吗?”

“我和志元说过姐姐今天要回来了,所以她说她去接就好,让我和姐多聊一会。”都贤秀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啤酒摆在桌上,一边回答金武镇的问题。

虽然金武镇这样只是随口一问,但是不排除他含有嫌都贤秀在这里碍事的可能。因为金武镇他此时正双手交叉着用不好的眼神地看着他。

叮咚——

“啊,是炸鸡来了吧,我去拿。”海收收拾好桌面,主动起身去拿外卖。虽然金武镇有十足十地不情愿,但是他看在海收的份上最终还是忍了。

炸鸡冒出热腾腾的香气,灯光温暖,电视此刻放着不知是哪一场球赛的直播现场,三个人围在桌前,伴随着酒被打开的啪呲声,三人高喊着“干杯!”将啤酒碰撞在一起,撞出响亮而清脆的声音来。这是海收自去到海外之后三人第一次团聚。

“虽然才过了几个月,但是感觉上次像这样一起喝酒却过了好久呢。”海收笑着,温柔地说道。

“啊是啊,海收你不在的日子我可是度日如年呢,啊当然我也有好好照顾你的房子,我保证你回去的时候会看到你家里焕然一新。”金武镇趁机表白自己的心意,并且献上自己的殷勤,这幅表情倒是让都贤秀想到他像一只见到主人就会摇尾巴的小狗——不过这句话他是不会说的,当然他也没想过要说。

“谢谢你武镇啊,这段时间贤秀啊也给你添了麻烦吧。”

“啊,哈哈哈没有的事情,照顾贤秀是应该的!”金武镇心虚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并且转移话题,“海收你在国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啊?”

“嗯,是啊。见到了很多过去没见过的东西,自己做梦都没有想象过能亲眼见到的风景就在自己眼前,感觉说是做梦也不为过吧”,海收又喝了一口啤酒,“我高中的时候啊总以为世界就是首尔那么大了,但是走出去才发现,原来还有比首尔更高的楼,更宽阔的街道,每个人都能轻松地谈论自己的梦想,似乎每一天都充满着希望。”

“真是太好了,姐姐。”都贤秀看着海收的眼睛说道。他知道,自己是真心说出这句话来的。

“是啊,海收啊,感觉现在你的表情都轻松不少呢,太好了,海收。”

三人再次举杯。他们太过熟悉彼此,因此此时都心知肚明,因此所有的话语其实还比不上一次简单的举杯相庆。

或许他们的感受都有所不同,若说都贤秀是在为姐姐高兴,都海收是感到如释重负,那么金武镇或许感情更为复杂。不仅是因为他不是情感障碍患者,更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怀有着愧疚之情的人。若说自己沉重和伤痛都不足以令他的愧疚有丝毫减损,那么便只有令这些对他而言重要的人感到获得幸福他的愧疚才能有稍许安慰。

三人畅谈了很久,有金武镇这几个月的见闻,也有都贤秀最近平静的日常生活,都海收也说了很多关于海外的风土人情。而这样平静的日常似乎是许久以前了。就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候,海收和武镇在打闹,贤秀在他们身边吃着冰棍看着他们,却不做任何反应。

年轻的时候总是自认比天高比地广,相信未来是鸿图是罗马的大道,而自己的人生将一帆风顺他们永远活在骄阳和青葱的树叶之下。然而所有的滂沱和沙尘洗去过后,却只剩下一身疲惫不堪而苍老的皮囊,甚至连稀微泪水都变得混浊转眼间就消散在风尘之中。何以为歌,何以为悲,最后所有的喜怒和遭遇都化作岁月酿成的酒,就此分享给自己的挚友。

这是原谅吗?还是心酸呢?或许都不是。受害者从来没想过怨恨,而三人是感受到生命的新生。

直到夜深,这场重聚差不多也该散了。海收站起来,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打车回去了。”

金武镇阻拦道:“都十二点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吧,要不你还是睡这里吧。”

“不用了,反正我们也约好过几天再在外面聚餐的,我还有些行李寄回去了,现在也要回去整理。”

虽然金武镇再三劝阻,但是海收还是没有想留在这里的想法,最终他也只能无奈让她回去了。只是他还是不放心:“你回去不安全,不然还是我先送你回去吧,等下我再打车回来。”

“多麻烦啊,没事的,不用担心我,等我到家了就给你发短信。”

都贤秀也此时站起来:“那姐我送你到车上吧,我看着你上车。”

“嗯,好。”

金武镇:……

靠!

等都贤秀送完都海收再回来,他看到的是一脸怨妇表情的金武镇正在独自喝酒,很明显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都贤秀平静地坐下来,他此刻都不用猜他在想什么,简直一秒就能看穿他此刻脾气多大了。

金武镇看着他沉默地喝了一口啤酒,似乎什么话也不打算说,终于憋不住了:“呀。”

“怎么了?”

“你姐,刚刚有和你说什么吗?”

“也没什么,她只是和我说,希望我也能多出去看看。”

此时正是临近冬季,北风瑟瑟。刚刚在楼下的时候海收怕他着凉,一边拢了拢贤秀的大衣,一边说道:“贤秀啊,你也出去看看吧,和志元、殷昰一起,出去看看吧。”

“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虽然你这样生活很好,但是还是出去看看吧,我觉得或许你也会感觉世界会变得不一样”,她仰视着比自己高的贤秀,笑道,“因为你有了爱的人了,所以你一定能感觉出来的。”

等到海收上车了,她突然示意贤秀弯下身来和自己说话。她像年幼的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我们贤秀啊,也长大了啊,姐姐真的好开心。你要好好对志元和殷昰哦。”

“嗯,我会的。”他郑重而单纯地说道,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都贤秀简单描述了一下刚刚海收对自己说的话,金武镇沉默地听完了之后,隔了好一会才出声:“海收啊,真的变化好大。”

“嗯,是啊”,贤秀附和道,“所以可能此刻姐姐的视线里,才会没有你吧。”

金武镇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着又和贤秀碰了一杯。

他知道的。不只是都贤秀,都海收也在成长。

她不再是过去十四年里辗转难眠以泪洗面的脆弱的人了,那场罪孽带来的伤痕随着审判的结束和布拉格的钟声响起而洗净。她漫步在海滩和教堂的街头,看着白鸽自由地从头顶飞过,因此她自己也获得了飞向穹苍的翅膀。

所有的岁月和苦难沉淀,化作了她的温柔和底气,变得更加神秘而美丽。曾经她拿着小刀刺出让鲜血沾染自己的脸庞和制服,带着恐惧和茫然哭得泣不成声,而如今她已经可以笑着和过去告别,然后牵起十九岁的自己的手离开深渊。

她不再是没了金武镇就感到茫然和失落的女高中生了,如今的她她只是都海收。

在片刻无声过后,都贤秀说道:“姐姐变成这样我很高兴。过去她总是为了别人而活,现在她终于能做回自己了。”

金武镇说道:“那你不也是吗?当了白熙成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获得了自己的人生。”

“但是,我觉得与其说这是我的人生,倒不如说,我的人生其实就是车志元的人生。”都贤秀思索道。

“啊?你说什么?”金武镇被酒精冲昏了脑袋,完全没听懂也转不过弯来,对都贤秀大喊道。

“我想过都贤秀的人生该是怎么样的,但是这几个月来总是想不明白。最近突然想通了,可能所谓的都贤秀的人生,就是为车志元而活的人生吧。”

“你这么说,车志元警官会同意吗?”

“或许不会吧”,都贤秀肯定地回答道,“只是我希望,即使我做回了我自己,我也能永远爱着她,让她幸福。”

“搞不懂,可能这是你们夫妻的情趣吧。啊啊啊不行了我想吐。”说着金武镇就一边跑到了厕所间。只留下都贤秀还在一个人喝酒。

都贤秀的人生,就是车志元的人生。他失去记忆,而迟来的人间的情感陌生无比他无从适应,即使他获得了喜怒哀乐他的生命里依然只有着车志元,他似乎除了为此而活别无他法,不过说是宿命和必然或许也不为过。而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即使志元说过她希望他能有自己的人生,但他所求不过是车志元最初对他的那一刻的笑容。

所以无所谓的。只要你在我的生命里,那么一切便都无所谓。

啪嗒一声,都贤秀放下酒,水滴流落在手上,一路滑下来,滚落到桌上。

他想着,他应该回家了。

不,不应该这么说。

或许应该说,他想志元了。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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