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慈不止一次构建过重遇陆严岐的画面。
没有一次像现在。
她蹲在酒店门口,羊绒大衣的衣角垂落在地上,抬着头盯着陆严岐走过来。
模样狼狈。
至少,在她自己看来,异常狼狈。
她是真没想到陆严岐会走过来,也忘记站起身来。
好在这里暗,虞詹行高大的影子遮掩着她。
不确定陆严岐是否看到了她,因为他明显是朝虞詹行过来的。
他重新穿上了那件包厢里脱掉的深灰色大衣,身形挺括颀长,印象中还停留在那个干净清朗的少年,经年再见,岁月在眉宇间沉淀,可他身上冷傲的气质却丝毫没变。
一直以来,他都是风光无限,高高在上,傲的不可一世的这么个人。是虞慈拼命踮脚都仰望不到的高度。
从儿时起,已经扎根在她的潜意识当中,只要有陆严岐的地方,虞慈都能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身影。
只要一看到他,神经便会紧绷起来,余光总忍不住追随着他。
习惯这东西很烦人,就像心跳、呼吸一样,它会在人疏忽时,不经意间冒头,是进化过程中最大的bug。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虞慈感到呼吸都停了,周围安静异常,心跳在耳边扑通扑通响着。
她想竭力保持镇定,但真的做不到。
谁能面对一个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做得到保持无视?
更何况这人,她暗恋他长达十年之久。
一道高大的阴影落下来,他终于站在她面前,影子被灯光拉的斜长。下一秒,低沉的声音从头顶落入虞慈耳里。
他的语气很平常,像多年没见的老友打招呼,“这么早走了?”
只不过问的是虞詹行。
其实他和虞詹行的关系并没有大家看上去那么好。
虞詹行神色淡淡的,“嗯,送我姐回家,一会儿还要回单位。”
陆严岐这才垂眼看向蹲在地上的虞慈,“什么时候回来的?”
虞慈抬着眼,也朝他看,确定他在问自己。
灯光的阴影落在她琥珀色的眼眸里,浮起一层光亮,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刚回没多久。”
陆严岐点了点头,笑道:“挺好。”
虞慈知道这笑多半是客套,没多少深刻的含义。
毕竟已经七年没见,两家长辈关系那么好,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也如过眼云烟般的散去了,有谁会像她那么傻,一直抓着回忆不放。
人都要往前走的。她以为陆严岐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也以为他一直都是往前看的人。那些事情再提起来不仅尴尬,还别扭。
至少那天的虞慈是这么想的。
有几秒的空气是沉默的,太久没见面,变得不再有话题。
算起来,自她和陆严岐闹掰,虞詹行也没再和他有往来。
她这个弟弟向来护短的不行。
这是七年来,他们三人第一次见面说话。
陆严岐率先打破沉寂,问虞詹行,“你喝了酒,怎么回去?”
“叫了代驾。”
陆严岐点了点头。
他朝虞慈看了眼,“听秦姨说,这几年你都在海市。”
虞慈舔了舔被风吹的干燥的嘴唇,轻嗯了声。
这些年虽然没有见面,也断了联系,双方父母还在联系,陆严岐的情况多多少少听闻了些许。
他于清大毕业后留在京市,目前的工作很好,加上家境富裕,留京毋庸置疑。
他工作繁忙,听说这两年都没回来过年。
今年倒是难得回来。
出于寒暄,虞詹行随口说道:“你不是留在京市了,怎么还回来?”
陆严岐不知想什么,低着头顿了几秒,视线不自觉飘向了虞慈,“回来有点事。”
他的语气很平淡。
虞詹行没再问。
倒是没想到他自己主动开口了:“我辞职了,交接完就回来。”
虞慈垂着头,没声没响的。
“这么好的工作干嘛辞。”虞詹行调侃。
陆严岐没说话。沉默再次横亘。
好在代驾到了。
打了声招呼,虞詹行拉着虞慈上车。
关上车门,虞慈从窗户里面望出去,看到陆严岐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根烟。
车子向前驶,陆严岐被留在后面。虞慈收回目光,听到虞詹行说:“他变了不少。”
虞慈没接话。
她记得十五岁的陆严岐说过,以后不会抽烟。
虞詹行喂了她一声,“你以前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虞慈心不在焉:“什么?”
“不会是因为长得帅吧?你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再说,你有这么帅气的弟弟,怎么还会没有审美疲劳呢?”虞詹行说着,拨了两下头发。
“……”
虞慈对他的迷之自恋已经有了抵抗力,懒得理。
她到底喜欢陆严岐什么,肯定不是因为长得帅。
秦华月和陆严岐的母亲徐琳霞是闺蜜,两人的感情可以追溯到上小学,后来秦华月高考仅以两分之差失利,让向来争强好胜的秦华月十分气馁。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年母亲去世,秦华月没有复读,选择去工厂上班,遇到了老实巴交的虞少明,早早结了婚。
徐琳霞的人生却是另一番景象。
读书那会儿,她的学习成绩不如秦华月,父母双故,哥嫂对她不好,秦华月家里相对殷实,接济她不少。高考那年,徐琳霞超常发挥,被师范学校录取。
后来工作中碰到了陆东风,那时的陆东风还是一名小小的银行职员,短短几年竟然一跃升到了行长。
而向来有事业心的徐琳霞也成了当地实验中学的校长。
虞慈有记忆以来,陆严岐家里就挺好的。
她家窝在爸妈工厂分配的,一间转个身都拥挤的几十平米小房子时,陆家已经住进了市区数一数二的小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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