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才闷闷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本将军就觉得你很好!哼，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傲气，但话语里的维护却真真切切。他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安慰我，却又不知该如何措辞，憋了半天，只能笨拙地抬手一指远处:
“你看，那边景色不错!"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轮明月已悄然挂上天幕，清辉洒满湖面，像是铺了一层碎银。此刻我的心情倒是很平静，竟真的破天荒地，与他一同安静地欣赏起这湖光月色。
小船慢悠悠地往前划着，他没再说话，我也乐得清静。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时不时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探究，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微风拂过，吹起我颊边的一缕发丝，有些痒。
我抬手将它别到耳后，一转头，正对上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那目光深邃，在月光下，竟显得有几分温柔。
“疯婆子…”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
“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别扭地转回头，嘴上却不饶人:
"你一口一个疯婆子。"
“咳咳……”
他立刻被我噎了回去，轻咳两声来掩饰那显而易见的尴尬
“本将军这不是叫顺嘴了嘛!那……那本将军以后不叫你疯婆子了，叫你……叫你小白如何?"
“小白?"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对啊，"他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极好，语气都轻快起来，
“你看你，平日里张牙舞爪跟个小野猫似的，可安靜下來的時候，又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叫小白，正好。"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小白.....这个称呼，带着一种莫名的亲昵和柔软，让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我几乎是立刻反驳道:
“那算了，你还是叫我疯婆子吧。”
"哈哈哈哈，好!"
他闻言，又恢复了那副张扬的样子，大笑起来，“那疯婆子，你看这边风景多美，以后本将军常带你来玩怎么样?”
他笑得畅快，但我却从他眼底捕捉到一丝一闪而过的….遗憾?仿佛他其实觉得“小白”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只是嘴上欠，非要跟我反着来。
"可我得挣钱。”
我收回心神，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哎呀，"他眉头微蹙，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挣钱有什么好玩的，本将军有的是钱，大不了本将军.……”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住了口。那句“我养你”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没那么多空出来玩。”我假装没听出他未尽的话，淡淡地补充道。
"你!好，算本将军怕了你了行吧!"他像是被我的不解风情打败了，无奈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嘟囔着，"真不知道你天天忙什么.….…”
他的嘟囔让我心里有些刺痛。
是啊，他怎么会懂。我看着他，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疏离:
“你出生在名门世家，自然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还偏偏是个女儿身，父母更是放任我流浪不管我死活，以前的平日里…能吃到剩饭剩菜都算好的，饥一顿饱一顿，我不挣钱，只能等死。”
这番话说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从未对人如此剖白过自己。湖面上的风似乎也冷了几分，吹得我打了个寒颤。
韩川央彻底沉默了。船桨停在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混杂着懊恼和心疼的情绪。他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正经。
“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懊恼地挠了挠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放心!以后有本将军罩着你!"
"没事，"我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只想靠自己好好挣钱。”
"好好好，"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拿我没办法的无奈，"本将军支持你!不过，下次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本将军，本将军一定帮你!"
他的语气郑重得不像话，让我无法拒绝。此刻，我没有了之前凶巴巴张牙舞爪的样子，平静的微笑显得异常的温柔。我就这样看向他，真诚地笑了一下:“谢谢。”
“咳咳……”我的笑容似乎比最烈的酒还上头，他被晃了眼似的，猛地别开视线，脸颊在月光下泛起可疑的微红。
他有些慌乱地重新划动船桨，嘴上却强撑着，“突然这么客气，本将军还有点不习惯呢!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坐稳了，本将军要加速了!"
小船的速度快了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心。快到岸边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想问一下。”
“有话直说!你怎么跟个老头儿老太太似的，说话慢慢吞吞的……”他一边忙着靠岸，一边随口应道，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一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算了，我不说了。"
"哎呀，"他见我真的不说了，反倒急了，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放缓船速，耐着性子等我开口，“好好好，本将军不催你，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叹了口气，觉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便说: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
“嘿!你这疯婆子，"他被我这反复无常的态度气笑了，故意晃动船身，假装恶狠狠地瞪着我，“成心逗本将军是不是?快说快说!"他双手叉腰，下巴微微扬起，那姿态又恢复了平日的肆意张扬。
“别摇，我不会游泳!"
我吓得又一次紧紧抓住了船边。
"哈哈哈，看把你吓得!"
他见我真的有些怕，便立刻停止了晃船，大笑起来，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放心，有本将军在，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等船彻底平稳下来，我才缓过气。他放慢语速，轻声询问:
“你到底想问什么呀?本将军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哦!”
尾音微微上扬，透着几分少年的活泼。
我缓了一会儿，才终于说到:“我只是想问，你干嘛要莫名其妙地粘上我。”
这个问题一出，韩川央明显愣住了，仿佛被问到了一个他自己也从未深思过的问题。他梗着脖子，眼神有些飘忽:
“本将军怎么就莫名其妙了? 本将军……不过是看你有趣罢了!"
他嘴上说得理直气壮，但我分明看到他耳根处又开始泛红。
我才不信他这套说辞，追问道:
“那会儿你还耀武扬威说我投怀送抱、欲擒故纵。"
说着，我又嫌弃地“啧”了一声，模仿他当初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咳咳……”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试图蒙混过关，“本将军那会儿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嘛!"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当初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咋现在又不这么觉得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穷追不舍。
“本将军火眼金睛，"他立刻臭屁地扬起下巴，一脸的理所当然，
“自然是看出你并非那些心思不纯之人!"
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一次次的接触，一次次的斗嘴，才让他慢慢看清了我，也看清了他自己的心。
"好吧。"我选择不再追问，再问下去，这只孔雀怕是要恼羞成怒了。
"怎么?"他见我罢休，反而凑近了些，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挑了挑眉，故意拉长尾音，“难道你还希望本将军一直误会你不成?"
“在那之前，我巴不得你离我远一点。”我诚实地回答。
“现在呢?现在呢?”
他立刻眨巴着眼睛，像一只摇着尾巴等待夸奖的大狗，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经过本将军这段时间的努力，你总不会还这么想了吧!"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忍不住笑了。我别过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说:“现在感觉……你挺好的吧。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其实人挺好的"
“那当然了!"他瞬间得意起来，仿佛得到了天大的肯定，立刻开始滔滔不绝地自夸，
“本将军英明神武，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行了行了，逛够了吧。"我及时打断了他的自我吹捧，“我得回去挣钱养活自己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他语气里满是意犹未尽，但还是顺从地掉转船头，往回划去，“那好吧，改日本将军再带你去其他好玩的地方!"
“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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