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水畔,我率军截住了萧歧去路。
这注定是场血战,既不会多言,亦不会退让,战术和城府在此时此刻都没有半点用处,胜败同生死,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得以尘埃落定。
我把双剑插进萧歧的琵琶骨时,他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他的腿骨已经被我的战马踏碎,整个人同半死不活也无甚分别,我抓着他的领子问兄长的头颅在哪,他却猝然大笑起来。
我抽出带着倒刺的马鞭抽在他的脸上,又问一遍:“本宫问你,太子的首级在哪?”
他被我抽到在地,脸上血肉模糊,笑着说:“你可真像你父亲,比那心软的太子像多了,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堂兄呢。”
那女人泄露了太子的行踪,萧歧的人才能在山间野路伪装成平民百姓将他骗杀,我怒不可遏,差点便忍不住动手将他一剑杀了,我一脚踹在他的门面上,把他一颗门牙踹了下来,不屑道:“你个宗室之子,也配与本宫相提并论。”
堂堂一个封侯拜相的淮郊王,被我轻描淡写一句宗室之子盖了过去。这本是他最得意的事。
萧歧被我戳到了心窝子,一时间涨红了脸,咬着牙羞辱我,完全不可怜他的另一颗门牙,我命人将这缺了两颗门牙的老东西捆起来带到襄城中。
此次叛乱中跟随萧歧的兵将若是被俘一律就地斩杀,他年迈老母和妻妾子女在一天后也接连被交到我手上,准确地说是被徐昆玉的得力干将。
这次徐昆玉本想跟着我一同来的,但谢灵仙绸缪之事中,得有他参与。
在复仇与功名之间,徐昆玉选择了后者。
萧歧被我捉住后还成日喊着:“让徐二来见我,让他见我!”
看着他的弟兄们被吵的受不住,将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在送他一家老小上路前,我没少吩咐人折磨他,我也不需要从他嘴里撬出来什么,我只是要让他不好过罢了。
但是似乎别人很怕我不想要从他嘴里掏出来什么,因为这样我就可以随意定罪,毕竟兵权在我手中,我还真的能将其运用自如,我若是想要谁死,谁敢不提头来见。
一向眼高于顶的世家又纷纷不再明哲保身,拉了满街的财宝都送到我府库中。
我虽然也看不上他们,但是这样的示好我还是分外乐意见到的,但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竟然给我塞男宠,我派人去闹,搜刮了不少油水出来发给了将士们,一时间我在军中威望不小。
当然他们服我,自然还是因为我能打胜仗。
那是一个难得的晴日,在襄城之外的郊野,我将形容潦草的萧歧一脚踹了出去,扯着他的头发让他强制去看眼前排成一排的家眷,犹如魔头边在他耳边道:“你知道本宫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萧歧在哭喊声中闭上眼,颤声道:“成王败寇而已,要是我知道会输,早在淮郊就把她们杀了。”
我嫌弃地撇嘴,摆摆手让人摁住他,嘱咐道:“要是闭眼就把眼皮划开。”
我掂了掂略微有些沉的长刀,慢悠悠走到那蜷在地上念佛的老太,颇为不屑地想,这人自称居士,依我看她就是个猪脑子。
连诸色是空诸相非相这样简单的佛理都没明白,要是明白了岂会执着于财宝,执着于权势,老东西整日吃斋念佛劝诫旁人,却享受着别人对她的阿谀奉承,教出来一个挑起战乱的儿子,佛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在她脑袋上比划着,垂眸欣赏她的颤抖,她一开始还十分淡然,但很快就绷不住老脸,哭喊道:“你会下地狱的!”
她不断重复,惹得我有些烦扰,身边有将士看到上去便是一巴掌,打的她松掉的牙差点飞出来,我自然有办法不让她们鬼哭狼嚎,但是我就是故意给萧歧这老东西看的。
徐二曾说他借官员的名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真真是地方霸王也不为过。
高宣王和昭阳公主的后人都已远离朝政,独淮郊藩王还确确实实掌兵,享受着做王爷的一切,王府上上下下都因此觉得无上荣耀。
现在即便被抓,名贵的绫罗绸缎都还在身上,只是珠宝首饰都被士兵们哄抢得一干二净,也真是报应不爽。
我一刀插进她的后背,还用刀才她的心脏里转了几圈,踩着她的尸体把刀拔出来,甩了甩刀上的血滴,继续朝着他的王妃走去,这次我又换了个杀法,换成把刀捅进她的肚子里,紧接着是他的侧妃们,她们缩作一团,呼喊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揉了揉耳朵,把她们的脑袋齐整整地削下来,血喷了满地,没片刻功夫地上都是还滚烫的血,它顺着土地的脉络流淌到萧歧跟前,我微笑着过去,他瞪大的眼中似有绝望。
马上要杀到萧歧的子女,他这才挣扎着向我求饶,我惊奇地看着他,脚踩着尸体向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见他竟然是真心求我,我狞笑着撩开衣袍,踩着宫廷女子惯有的细碎步伐,走到他跟前,仿佛自己穿着裙子似的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他跟前,用刀刃拍拍他的脸,血从他苍老的脸颊滴下,像是泪。
眼见他终于崩溃,我收敛笑容,一字一句道:“萧歧,是本宫亲手给兄长收的尸,他可是本宫一母同胞的阿兄,是北凉的太子殿下,是天下未来的主人,他本该是个很好的君主,却死在你手中,东宫那么多人,你连怀着孕的妇人都不放过,他的儿子还那么小,就被你毒死,你觉得——本宫该怎么报仇!”
我气急了不住点头,将他捧着大肚子的二女儿和几乎晕死过去的女婿扯过来扔在萧歧跟前,笑着道:“成王败寇,好一个成王败寇,你不会以为求我两声,我就会放过你吧?”
我自然也对他这个二女儿下不了手,但我偏要这么做,不杀不解我心头之恨。
我像是一个在大漠中行走了数日,即将要渴死了的旅人一般,又快步将其他的子女扯在他跟前一个一个杀了。
他的儿子们我一个都不眼熟,但是他这小女儿我倒是有些印象。
年宴中萧歧他的小女儿甚至敢端着酒到我跟前暗暗攀比,还要挖苦我与谢灵仙相好之事,话里话外她仿佛才该是那个公主。
不过她的话说到一半,我的便把酒杯砸在了她的脸上,她还因此破了相,但那段时间我讨皇帝欢心,连我的嚣张跋扈都看得顺眼,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我在她的嘴边比划着,嘟囔道:“本宫觉得把你舌头割下来再杀比较好。”
她竟然两眼一翻,活生生被吓死过去,我将尸体扔到萧歧怀中,又去将他最为宝贝儿子踹过来,这次萧歧终于彻底崩溃,抓住我的衣摆,恳求我把他也杀了。
我酣畅淋漓的大笑起来,冲万里无云的天际大喊:“兄长你可听到,这老畜生居然想死了哈哈哈哈!”
我纵然畅快,却也断不会了结他。
我要他活着,日夜受酷刑折磨。
一把火把尸体烧了后,我带人去找兄长的头颅,终于在萧歧的床榻之下搜到,我将他的眼睛用白布蒙住,含着泪将他装进玉盒之中,又马不停蹄去兄长停灵的寺庙接他,将首级放进他的棺椁中。
我将萧歧大军要从襄城外出发的消息散播出去,终于在回京的路上遇上了燕妃和那皇子,她们原本在马车上探出头来,看到行进的军队面上顿时有了色彩,燕妃拉着儿子的手下来马车,连忙向这边奔来。
但在看清万军之前高头大马上的玉面罗刹是我,女人脸上的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儿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兴奋地冲我挥手,喊我皇姐、皇姐……
我架起来长弓,拉开弓弦。
那女人抖的和筛糠一般拉着她儿子就要跑,我一箭射穿了那少年的后背,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喊我一声殿下。
我侧着凤眸瞧他一眼,勾起一个笑容,将弓弦放下,指着拿“刺猬”道:“这是燕妃和萧歧私通之子,虽是萧家之后,但是滔天大罪焉能不算进逆贼之流?”
那人抱拳称是,倒是被捆在马上气短面虚的萧歧的摇摇头道:“这天下,终于要落到一个女人手中了。”
我摆摆手,士兵把燕妃从她儿子身上扯了下来,我冲这状若疯癫的女人摊手道:“一命赔一命,你儿子的命总不能比世子的命还贵吧。”
她破口大骂我不得好死,这话倒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要所有和这场谋逆有关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我道:“随意杀了吧,这女的没什么用。”
真正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自然是幽州的豪门贵族,但是这些账现在还不是算的时候。
我们走到宫道上的时候,有窸窸窣窣的雪落了下来,谢灵仙撑着伞站在宫门前等我,身边只有零星几个侍女,我这才觉得肩膀一松,一股难言的疲惫涌上了心头,我纵身下马,快步走过去与她相拥。
我道:“谢羽,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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