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莫要说笑。”
宋婉仰眸看向梁恒,有些失语。
盛朝律法严明,若她没记错,取字也是有财有权人家子弟才会有的待遇。况且只有同侪之间可唤字相称,女子不可随意唤男子名字,除非有亲有婚。
他就知道这般古板遵礼的人不会照做。
“那就随你吧。”
梁恒垂眸,笑了一下。
宋婉当这人又拿自己开玩笑,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梁恒被看得心中一痒,偏过头勾唇笑了起来。
真好玩。
胡闹下,宋婉却听到暗夜中身后的脚步声,她立即移开目光看向声源处,敏锐的像只猫儿。
来者是一位玄衣暗卫,带着黑铜面具,气质冷冽。他躬身行礼:“世子,人已带到城外春明桥上。”
梁恒与宋婉一同看过去,他听完点头:“好,下去吧。”
宋婉见那暗卫在梁恒吩咐后,转眼隐在黑夜中,便知这些暗卫武功着实不凡,只是还是比师兄要差些。
她亦是习武者,瞿山门派虽隐在江湖中,日渐衰落,然百年宗门,不败于一时。
师父与诸位长老都是侠客大家,精挑门徒,亲身授教,端风谨学,莫不作则。
宋婉曾为武试次第,功力也是不俗。虽最后择医从之,却也能看出来一些暗卫武学门道。
“可害怕了?”
梁恒见宋婉失神,提起宫灯照亮彼此的面容,问她。
宋婉对视,平静地回答:“岂会不怕。”
如有一丝差错,可能再度命丧黄泉,她也是凡身肉/体,还是记忆残缺之人。
重生之后,宋婉离师门万里,与师兄不见,抱着刻心钻骨的痛,再度踏上这人间红尘,只求改一人命。
但是怕也要去做,做完害怕的事,这事就过去了,不做就永远过不去。
倒是倔得很。
梁恒暗自摇头,将灯递给宋婉,解开自己的立领披风,披在宋婉肩上。
“鹤京入了夜到底有些凉,别冻着干不了活了。”
宋婉起先还被梁恒举动稍稍感动,眼下听完他的话,觉得自己纵然再受寒,一拳撂倒这人还是不费力气的。
梁恒兀自欣赏了某人炸毛的模样,默默退后一步,才出声问:“你绝非莽行之人,可有准备?”
“自然。”
宋婉提灯走在梁恒身侧,说:“未曾想隐瞒大人。”
“妾自备一味药粉,一路洒下来,起初无色无味,约莫一个时辰后便改色为红。大人寻此踪迹来捉人即可。”
倒是个简易的法子,还很实用,看来做医者懂得不少。
“好,照你说的办。”
夜半,梁恒以权谋私,带着宋婉出了城门。
城门外早已备好两匹马,梁恒解开缰绳,问:“可会骑马?”
宋婉看着那大眼睛的马儿,点头:“略通。”
说是略通,实在自谦。
她在瞿山与师姐偷摸下山,都是骑马而行。山路险隘弯折,没个好马术那真是把头悬在绳上了。
宋婉利落地上马,将绳轻一拉扯,转眼骑在前头。
梁恒看着宋婉一骑绝尘,先是愣了一会,然后面上失笑。
“哪里来的野丫头,什么都会。”
他说得万般无奈,只能策马追上去。
月色如霜遍染丛林,鸢鸣深山。
二人追赶争时,所过处尘土飞扬。
梁恒追上来,说:“春明桥便在前头。”
果不然,宋婉已模糊看见桥上站着两个人。
见到梁恒下马,那两人急忙过来:“大人,你们可算来了。”
一靠近,面容便熟悉起来,正是昨日绑架宋婉的两个船夫。
梁恒却未搭话,直到宋婉安顿好马儿走过来,他微低着头轻声道:“该与他们说的,我已交代完了。”
未等宋婉反应过来,梁恒将一细筒状物什塞到她的手中:“若有变故,燃此烟花。”
“知道了。”
宋婉记得两个船夫要送人的时间,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容不得耽误。
匆忙收好梁恒给她的东西,宋婉便直接跟着船夫过桥至春明河边。
那儿已泊着一只孤舟。
“小娘子对不住了。”
张大拿着麻绳慢慢靠近,示意要重现昨夜的绑架场景。
宋婉盯着那麻绳,想起那日差点被带走,还是忍住心底浮现的一丝害怕。
她强撑着冷静点头:“无事。”
“手脚轻点。”
梁恒猝然出现在张大身后,看着捆绑间宋婉白皙的手腕被弄出的红痕,冷声道。
张大很无语,这小娘子天生皮薄关他什么事,但迫于背后之人的阴森,张大只能道:“是,俺保证轻,不磕着宋小娘子半点。”
绑完后,宋婉被带到乌篷船内,布帘一放,周围漆黑如墨,看不见梁恒,只听见他压低声音与外面人交代着什么。
不多会,水波凌凌,木桨拨水的声音清晰响在耳边。
此景虽和昨夜相似,宋婉却慢慢冷静下来。
也许她暂且可以承认,眼下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梁恒应当还是跟在后面走的水路,只是不能太近。
有人相伴,总是安心一些。
流水逐光,船行如箭,再一上岸,宋婉颇有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之感。
张大轻拉着麻绳,说:“我与刘二已和陈婆串好了,宋小娘子到时不用说话,一切交给我们即可。”
宋婉被蒙眼,看不清路,闻言道:“好。”
她走在两人身后,袖中轻洒下微不可见的药粉,飘飘落在青翠的草地中。
约莫走了一刻钟,又上下坡,宋婉感觉脚底湿软的岸边地变得硬起来,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酸味。
随着门扉被推开的“吱呀”声,一道熟悉的破篓嘶哑声传入耳:“不是说好昨夜带来的?张大刘二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钱还想不想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