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回头去看夏清,心道这么报仇也不知他高不高兴。
“小心。”
夏清拂尘抖动一下,瞬间将那人的刀刃卷了个结实。
男人手一松脱,那刀在空中翻滚两圈重又回到他手里,身形一转,手上使出的俨然就是家传绝学。
这人名叫季沙,是漠北刀宗的宗主,统领漠北所有刀客,刀术修为堪称当世第一。
他和夏清也算是同辈中人,不过夏清入世的早,旁人十七岁才入世历练,而夏清十四岁时,被沈月白连哄带骗、强行被离家出走的给带出了清微观。
就在他入世的这一年。
少年道长,一战成名。
夏清虽然总是一身灰扑扑的清微观道袍,又一身不易亲近的冰雪样,却奇异的在民间故事中被写成了许多话本,广为流传。
他从浮屠塔回来之后,额间那道鹅黄色魔契纹消失不去,不知怎的被传入民间。
凡俗之人不知内情,竟觉漂亮纷纷效仿,连有些修仙界小门派也特地在脑门上弄了个家徽纹样,弄得清微观一众连带夏清都有些哭笑不得。
夏清当世之时,同辈之人几乎都是被他的光环掩盖住的,其中愤懑嫉恨自然不用说。
“这么打下去也没胜负,不如咱们来赌个彩头。”
周倚风原本就愤恨难平,闻言立刻道:“好,你若输了,向我磕头致歉收回你的诬蔑,且要叫我一声爹。”
季沙回眸看了他一眼。
沈珩啊了一声:“叫什么?”
“爹。”
沈珩眼睛躲在扇子后羞涩道:“哎呀呀。”
周倚风脸色丕变,愤而转身离去。
陆言心道:这帮废物三言两语就被沈珩带跑了,铸魂石不要了吗?
“哎,他们都走了,你不走?”
“急什么呢。”黑影里的声音雌雄难辨,语速又极慢,每一个字蹦出来都像是一只腐朽生脓的手指,极慢的抚过脸颊。
既恶心又难受。
夏清一僵。
眼里爆发出无限的杀意,紧抿的嘴唇锋利冰冷。
魔尊道:“久违夏先天之名,今日一见果真天人风姿,让本尊也好生仰慕。”
夏清掩在袖子里的手指无意识的掐入血肉,咬紧的牙关使得额角暴起根根青筋,微敛的眉遮住了一点凌厉,却也显得原本就很苍白的面容越发清冷起来。
魔尊的眼神透过黑雾仍旧盯着夏清,那眼神似要穿破黑夜,再穿破他的心脏,抓到最深处他隐藏的东西。
看,只要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情,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杀意。
“只不过本尊没机会见到顶峰时的遇孤长老,有幸见到的也只有一个跪在业火途上的……狗?啧~可惜。”魔尊似笑非笑的勾着尾音,极尽羞辱的言词,每一个字都在挑着夏清的神经。
他只觉得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回头去看沈珩,却在目光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硬生生别过了头,几乎连最后能握住拂尘的力量都要消失了。
“告诉你过了打架的时候分什么神!我的话你不听,他的话你倒是一字不落的全听进去了。”
夏清感觉手指一热,被沈珩握住了,下意识抬头,额头一凉。
沈珩摸了摸他额头,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受伤了?”
夏清极轻的摇了下头:“不碍事。”
“唉你总是不肯正眼看我。”沈珩佯作叹息的看了看天,忽然又笑起来,捏捏他的手指,道:“下回我也找陆微明买张人皮来穿穿,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说,在我眼前演这个,不怕我嫉妒起来杀人灭口吗?”魔尊似笑非笑的插了句话。
周身魔气极其缓慢的向外扩散,直到现出一个人形,细长高挑隐约看出衣摆袖口华丽无双,只是脸仍旧舍不得露出来,隐在一团带着略微诡异的气味的黑雾后。
思遥吸了吸鼻子,不是臭,也不是香,说不出来的一种怪异,却又透着一股熟悉。
他动了动脚,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沈珩和夏清的身后,凝神盯着不怀好意的魔尊。
沈珩刚才能丝毫不惧的跟那些修士正面呛声,现在面对这两个人却有些不那么凌厉了,思遥多半也知道这两个人绝不好惹,推测就是魔尊本人了。
沈珩没理魔尊这句插话,反手一扇子往曲辄抽过去:“差不多得了,你老盯着他看什么,谁的人你都想勾引,人狗殊途你懂不懂。”
曲辄被他一噎,知道这是打狗给主人看呢,愤怒的吸了口气,朝他破口大骂:“你个贱人要不要脸,谁看你男人了!”
沈珩怒道:“干什么干什么,成魔了就不想承认自己是狗精了?你对得起你爹吗?”
曲辄沉默了半晌,气的直翻白眼。
沈珩转过了身,朝思遥恨铁不成钢的又开始教育:“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我跟你说下回看到丑东西不要犹豫拔剑就砍,你怎么还留着他们在这儿辣我的眼睛。”
思遥忙拱手,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弟子下次知、知道了。”
曲辄一口气没上来噎的胸口疼,这贱人!
沈珩抬起头,径直看向魔尊,柔软又带着一丝轻佻的开了口:“玩个游戏吧。你赢,铸魂石给你。我赢,夜玄图给我看一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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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七杀(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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