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林沚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她在犹豫要不要再去图书馆，又怕遇到王曼她们再来找麻烦。
“之之，一起走吧？”时小雨挽住她的手臂，语气坚定，“别怕她们，我陪你。”
宋庭轩收拾好东西，对林沚说：“一起走吧，我正好要去书店买参考书。”
林沚还在犹豫，时小雨就替她答应了下来，“一起吧，一起吧，刚好我也想去看看我追的杂志出没出最新款。”
“好吧，那就一起吧。”林沚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可当三人走到校门口时，时小雨又借口家里有事先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朝林沚挤挤眼睛。
三人行最后变成林沚和宋庭轩单独的行动。走在去书店的路上，两人一时无话。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沚，”宋庭轩突然开口，“如果你觉得王曼太过分，可以告诉老师的。”
林沚摇摇头：“没关系，我能处理。”
宋庭轩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赞赏：“你比看起来要坚强。”
林沚微微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不是坚强，只是习惯了独自面对困难。
在书店门口，他们意外地遇见了叶弛。他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似乎是来买文具的。
看见林沚和宋庭轩在一起，叶弛的脚步顿了顿，目光在宋庭轩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对林沚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叶弛学长。”宋庭轩礼貌地问好。
叶弛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转向林沚：“复习地怎么样？”
“还在看往年的试题。”林沚回答。
叶弛从袋子里拿出一本崭新的习题册递给她：“这本也不错，题型很新。”
林沚接过习题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叶弛哥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顺手而已。”叶弛打断她，看了眼手表，“我先走了。”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宋庭轩若有所思：“叶弛学长对你很照顾。”
林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买完参考书，宋庭轩送林沚到小区门口。告别时，他突然说。
“林沚，月考加油。”
他的眼神很真诚，林沚也微笑着回应。
“班长也是。”
回到家，林沚有些疲惫的窝在床上，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两条未读消息。
一条是叶弛发来的。
“新习题有些难度，你可以试着先做一做，不懂的随时问我。”
另一条则是来自表哥。
“之之，叶弛那家伙是不是在给你开小灶？他刚才居然问我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林沚看着两条消息，一时不知该先回哪一条。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得见时钟滴答滴答地走，以及……少女的怦然心动。
月考当天，附中被紧张的氛围所笼罩。
林沚走进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有些过快的心跳。
虽然也大大小小的考试也经历过很多场了，但这是她在附中的第一次正式考试，说不紧张的假的。
开考铃声响起。
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林沚迅速浏览了一遍题目。
难度确实比她以前的学校高，但大部分题型都在叶弛给她的笔记中出现过。
她定了定神，拿起笔开始答题。
————
两天后，成绩公布。
林沚站在教学楼下的成绩公告栏前，心跳得厉害。
她踮起脚尖，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寻找自己的位置。
……
直到时小雨尖叫着保住她时，林沚还没从恍惚中缓过神。
“沚沚！你太厉害了！年级第1名！班级第1名！”时小雨激动地摇晃着她的手臂，“而且你数学居然考了满分！”
林沚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挤到公告栏前，仔细确认。
数学那栏赫然写着“150”.
视线下移。
宋庭轩只比她低了两分。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她就是那个转校生吧？”
“我靠！数学满分！太强了吧！”
“就是就是，连宋庭轩都被她超过了……”
林沚感觉有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有些不舒服。
“恭喜。”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沚回头，看见宋庭轩站在那儿，脸上带着笑。
“班长……”林沚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宋庭轩推了推眼睛，“那道压轴题全班只有三个人做对了，你是其中之一。”
就在这时，王曼和几个女生也来看成绩。当她的目光扫过林沚的名字和排名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死死盯着林沚的数学成绩，“她怎么可能考满分……”
她身边的女生小声说：“曼曼，她是不是作弊了啊？一个转校生怎么可能考这么好……”
这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林沚的脸色白了白，正要开口，宋庭轩已经抢先一步出声：“月考的监考很严格，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王曼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林沚一眼，转身走了。
这一整天，林沚都能感觉到来自王曼和她那几个朋友的敌意。
课件去接水，王曼故意撞了她一下，水洒了一身。
中午去食堂，她听到王曼在和别人说“某些人就知道靠别人，真本事不知道有多少”。
每当林沚要发作，心里总有一个声音时刻提醒着她。
不可以林沚，不能给舅舅他们惹麻烦。
放学时，林沚收拾书包的动作有些慢。
一大早沈阅就在群里发了消息，说要庆祝她考得好成绩，晚上要一起聚餐。
只是她不太想回家。
“沚沚，考得这么好还不开心？”时小雨凑过来，担心的问。
林沚摇摇头：“没有不开心，只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高兴，疲惫。
走到校门口，她意外地发现叶弛等在那里。他今天没有拿书，只是倚在墙边，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
“叶弛哥哥？”林沚有些惊讶。这段时间叶弛为了备战编程大赛，经常见不到人影。
叶弛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考得不错。”
林沚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等自己，显然已经知道了她的成绩。
“谢谢你的笔记和辅导……”她小声说。
叶弛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朝校门外走去。林沚赶紧跟上。
“叶弛哥哥，编程大赛准备得怎么样了？”她试着找话题。
“还好。”叶弛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
林沚能感觉到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周身的气压比平时更低。
她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聚餐地点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他们到的时候，沈阅、周屿和陈桉已经到了。
“之之！恭喜啊！”周屿第一个跳起来，热情地揽住林沚的肩膀，“听说你数学考了满分？太给我们长脸了！”
林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叶弛的目光落在周屿搭在林沚肩上的手，眼神暗了暗。
“周屿，你收敛点。”沈阅把周屿拉开，“之之都被你吓到了。”
周屿不以为意，笑嘻嘻地给林沚拉开椅子：“来来来，大学霸坐这儿！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哥哥请客！”
林沚被他逗笑了，“谢谢周屿哥哥。”
点菜的时候，周屿特别热情，不停地问林沚喜欢吃什么，还特意点了好几样她可能爱吃的菜。
“之之，这个虾滑特别嫩，你尝尝！”
“之之，这个肥牛是招牌，我给你涮！”
“之之，喝什么饮料？酸奶好不好？”
周屿的过度热情让林沚有些招架不住，她只能不停地小声道谢。
叶弛全程沉默地吃着东西，几乎不参与他们的谈话。偶尔周屿给林沚夹菜时，他的筷子会微微停顿，但什么也没说。
“弛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周屿终于注意到叶弛的异常，“编程大赛准备得不顺利？”
叶弛抬眼看了他一下，语气平淡：“还好。”
“那就是太累了？”周屿给他倒了杯饮料，“放松点，比赛还有段时间呢。”
陈桉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看了叶弛一眼，又看了看林沚，没有说话。
火锅的热气氤氲上升，隔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林沚偷偷观察着叶弛。
他今天似乎格外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吃饭的动作也比平时慢。
“叶弛哥哥，”她小声问，“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叶弛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火锅的热气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些。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周屿插嘴：“之之你别管他，他一准备比赛就这样，跟个机器人似的，除了代码什么都看不见。”
叶弛淡淡地瞥了周屿一眼，周屿立刻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这顿饭大部分时间都在周屿的插科打诨和林沚、沈阅的配合下进行。叶弛偶尔会回应几句，但明显心不在焉。
结账的时候，周屿抢着付了钱，还特意对林沚说：“之之，下次再考这么好，哥哥还请你吃饭！”
林沚不好意思地笑了：“谢谢周屿哥哥。”
走出火锅店，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身上的火锅味。周屿意犹未尽，提议去附近的奶茶店坐坐。
“之之，那家新开的奶茶店特别好喝，哥哥带你去尝尝？”周屿热情地邀请。
林沚还没来得及回答，叶弛已经开口：“她该回家了。”
他的语气比平时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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