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 拨云

第十六章 拨云

清晨的青圭东宗,随着太和广场晨钟响起,门人开始修行,或去青林峰的烟海阁览书,或去竹林峰的试炼之境修炼,或去松林峰修习课业。

昨晚钱灿的死一时成为今日众人的谈资。

“听说钱师姐是被放血而亡的,那叫一个凄惨!”

“真的假的,不是被一剑刺穿心脏么?”

“胡说!那不叫放血,是被荒林峰的精怪吸血而亡。”

“你三岁么?还信这些?”

“这跟卫师姐有什么关系?”

“听说是钱师姐深夜密会卫师姐,然后两人不和,于是钱师姐被卫师姐捅死了。”

“啊?可我不是听说钱师姐对外门的赵师妹感兴趣么?经常见她往外门跑。”

“这不就能说通了吗?”

“?”

“就是因为钱师姐脚踏两条船,所以才被卫师姐正义制裁。”

“……”

虽说早已听惯了那些夸大其词的传闻,宋浅仍觉得离谱。

这都什么鬼呀?

宋浅在外逛了一圈,准备回房。

东宗占地广大,每位门人都拥有自己的房间,只是紧密程度不同,外门的房间挨得紧一点。

宋浅的隔壁便是赵江枫的房间,自昨晚起,隔壁的门便一直紧闭。

按理来说,赵江枫早应该起了,她并不是嗜睡之人。

“江枫!江枫?”宋浅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

“奇怪,这么一大早总不至于出去了吧?”宋浅小声嘀咕。

“宋浅。”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宋浅转过头。

“时师姐?”

宋浅很惊讶,时饮秋怎么会来这里?

“赵江枫在吗?”时饮秋问道。

“江枫她……应该在房里吧。”宋浅也不确定。

时饮秋顺着宋浅的指向敲门,里面没人应。

宋浅正准备开口,却见时饮秋一脚踹开了赵江枫房间的门。

她一时呆立在原地。

时饮秋环顾四周,房间整洁干净,昨晚没人住过,赵江枫也不在。

“诶……江枫不在房间。”宋浅后知后觉道。

“你知道她平日里爱去哪么?”

“平日里……除了修炼便是修炼,莫非昨晚江枫通宵修炼?”宋浅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如何解释她没有回房间。

时饮秋倒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她转身赶去了青林峰。

宋浅看着时饮秋离开的背影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

但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安,江枫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宋浅正犹豫要不要跟着时饮秋去看看,迟疑片刻,又听到有人唤她。

“宋师妹。”

“卫师姐?”

今天这是怎么了,小小的一处外门居所,两位宗主亲传大驾。

“你有见到小秋么?”卫怀川见赵江枫的房门大敞却空无一人,便知时饮秋来过。

“时师姐刚走。”宋浅小心地问,“卫师姐是有什么事吗?”

卫怀川心中懊恼,自己太疏忽了。

今早醒来,卫怀川发现自己已经在房间,身上干净清爽,有人帮自己打理过。

她在床上清醒一会,想起了昨晚最后念着的事,连忙翻找衣物,发现那块玉牌不见了!

毫无疑问,是时饮秋拿走的。

她之所以在律堂将此物隐瞒下来,便是想自己私下去查,若是此物直接呈上,以赵江枫外门的身份,肯定不会像她这么轻松出律堂。

再者,这背后隐情一概不知,卫怀川也不想打草惊蛇。

但时饮秋的性格……怕是要找赵江枫当面对质。

卫怀川见宋浅担忧的模样,掩下心中所想,安慰道:“无碍,只是我捡到了赵师妹的物件,小秋心急,想物归原主。”

“是么……”宋浅半信半疑,但她知道卫怀川不会说谎,只是这番说辞实在是奇怪。

“我先走了,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卫怀川也准备转身离开。

“卫师姐。”

“怎么了?”卫怀川停住脚步,等宋浅继续说话。

“那个……钱师姐的事,我相信一定不是卫师姐干的!”说了开头,后面的话就更容易说出口。

宋浅也不知道提这件事是否妥当,但她还是想表达她的真实想法。跟卫怀川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相信卫师姐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就算外面传得言之凿凿,她也依然相信卫怀川。

卫怀川笑着点头,“谢谢宋师妹。”

在卫怀川看来,宋浅是一个十分纯粹的人,谁对她好,她便百分之百地信任对方,只是这样的性子很容易吃亏。

她内心叹息一声,想到玉牌一事,有些不忍地说道:“但宋师妹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她人,即便……是最亲近之人。”

宋浅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她一头雾水,怎么感觉今日大家都奇奇怪怪的。

“好……”她还是应答道。

卫怀川没再多言,迅速离开了。

宋浅在卫怀川离开之后,将赵江枫的房门关好,也出门了。

她决定出去探探消息。

青林峰属于南三峰之一,之所以称作青林峰,乃是因为峰内松林四季常青,远望一片青色,生气盎然。

青圭东宗最大的藏书之所——烟海阁,也坐落于青林峰,因此青林峰上往来的门人络绎不绝。

时饮秋到了青林峰,便去寻沈舒的住所。

在一路询问之下,很快便到了沈舒的小院门前。

在抬手敲门的那一刻,时饮秋犹豫了。

因卫怀川的蒙冤,时饮秋对于真正凶手异常愤恨,但当她看见玉牌上的那一个赵字,心情却极度复杂,对于赵江枫的熟悉让她质疑这玉牌的真伪,可现实是玉牌不可仿,不可丢。

但这件事说到底和沈舒也没有关系,只是时饮秋猜测,赵江枫有事一定会去找沈舒。

手下还未敲响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门内的沈舒及其身后的人与时饮秋面面相觑。

“时师姐?”沈舒没料到时饮秋来得如此之快。

时饮秋盯着沈舒背后的人,没说话。

“时师姐……”赵江枫不敢看时饮秋。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沈舒不经意挡住背后的人,“时师姐,不如进来里面一叙。”

三人进了房间,时饮秋也不多言,直接将玉牌掷出,玉牌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此玉牌,赵江枫脸色惨白,她低头嗫嚅,迟迟无法开口。

“你作何解释?”时饮秋难得沉下脸。

沈舒还是第一次见时饮秋如此严肃的表情,但想到此事牵扯最大的是卫师姐,便又了然。

“时师姐,其实我和师妹正要去找你们。”沈舒语气轻柔,想要缓和时饮秋的怒气。

“何必找我们?不如直接去律堂对质。”

“师妹她想向卫师姐道歉,牵连了卫师姐,她心中过意不去。”

时饮秋被这种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辞气得更甚,“阿川需要的不是道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江枫不开口,沈舒你说。”

“这个……”沈舒正要开口。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卫怀川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青林峰,找到沈舒住所,敲门。

“卫师姐,请进。”沈舒见是卫怀川,毫不意外,正好人都到齐了。

四人齐聚,沈舒终于开口。

“此事与师妹无关,是我一人所为。”

时卫二人互望,都见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这事一出,我在青圭也待不了多久,告诉你们也无妨。”沈舒娓娓道来,“在入宗门之前,我隶属于玉厄,进入宗门也只是任务所需。”

此言更是震惊四座,时饮秋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这任务说来也很简单,便是——厄劫钱灿。”

玉厄内将杀人取命称为厄劫。

“……”卫怀川一瞬间相通了很多事,比如沈舒脾气好但在宗内基本不交友,还有六峰中独独挑了脾气不太好的青林峰首尊。

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因为一些人与事的耽误,我在东宗多待了几年,故而迟迟没有下手。”

沈舒继续说道:“此次也是因为上面催得急,给了期限,我打听到钱灿一人去往荒林峰,便准备动手。”

“谁曾想,师妹也在那里。”沈舒对此确实感到惊讶。

赵江枫此时终于小声开口,“我是……去荒林峰修炼。”

“我知道师妹有这个习惯,只是没想到这么凑巧,更没先到钱灿在荒林峰约见的人是卫师姐。”

卫怀川听着沈舒的话,她总觉得有种怪异之感,便问道:“那这玉牌是怎么回事?”

“因为师妹在场,我本不想动手,谁知钱灿先发难,污蔑师妹,在争吵过程中,师妹的玉牌被钱灿夺走,我便让师妹先离去,完成了任务。”

沈舒温柔甚至带着点轻松的语气,仿佛杀人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师姐……”赵江枫愧疚道。

“这本就是我的任务,完成任务,我本要立刻离开东宗,只是没想到卫师姐背了罪名,所以我还暂且留在此处。”

沈舒其实不太所谓,只是赵江枫坚持要为卫怀川洗刷冤屈,所以沈舒还是留了下来。

“这玉牌你原本准备销毁么?”卫怀川不经意问道。

“啊?”沈舒看着桌面上的玉牌,又连连点头道:“对,只是没想到卫师姐你提前拿到了。”

沈舒清咳一声,“卫师姐,三日后,我会去律堂自首,届时你的嫌疑将被洗清。真是对不住。”

赵江枫十分内疚地来到卫怀川面前,对着卫怀川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卫师姐,让你蒙受了冤屈。”

时饮秋对于故事的发展始料未及,怎么就变成这样呢?

卫怀川只是礼貌回应道:“无碍,既然如此,你们便先休息吧,我跟小秋先走了。”

两人离去。

沈舒舒了一口气。

“师姐,这样真的好么?”赵江枫惴惴不安地问道。

“没事的。我自有依仗,只要将卫怀川的嫌疑洗掉不就好了么?”沈舒轻松说道。

“谢谢师姐。”

“真想谢谢我,不如跟我一起走?”

沈舒是真心想带赵江枫走,她所说的因为一些人的耽误,指的就是赵江枫,玉厄完成任务需要即刻回海州复命,所以她迟迟不想下手。这次要不是母亲在云城,她也不可能继续在东宗待几天。

“师姐……”

“我并非胁迫,一切取决于你的意愿,只是这一别,也许难再见。”

“好……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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