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主伴读

这不是国师吗?

白挽瓷一眼就认出了躺在圆台上的中年男人,正是金源国刚上任的国师,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喊了声国师,却没有反应,不会是死了吧?

白挽瓷还眼尖的看到洞窟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些东西。

百年前的古董红缠枝花卉瓶,明晃晃堆成小山似的金条,名将文成的三叉戟,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文人的珍馐字画,江湖武将的各样名品兵器……这分明就是个藏宝洞。

身后那人开口了,这次没有用气声,听起来浑厚十足,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都看到了吧,金源国百年的圣女供奉神明……供奉神灵的圣女,其实都被拿来供奉国师了。这个洞窟……就是国师的极乐盛宴。白天圣女供奉神灵,晚上用来招待国师,以及那些喜欢童女的贵客。国师说是敬畏神明,不过是借着神的名义,干这些登不上台面的龌龊事罢了。”

白挽瓷忽然心下明了,她一直以为,杀害国师的……是失踪的圣女。但现在看来,明显不对。

身后的男人,他……是想为圣女报仇吧。

不曾想,偌大的圣女殿下,竟然藏着这种权色交易。

“你杀害国师,是为了救了那些圣女?”白挽瓷试图往前走了一步,见那人并没有真正想杀她,电光火石瞬间,她窜了几步远。

那人冷哼道:“有九十九个圣女都死在了国师的手上,都是才十三四岁的孩子啊,那些畜牲也能下得了手,一个个的都折磨死了。我不过只救下了一个。结果你们这些天上的神官,还要来抓我。百年来,国师身上的人命有多少,你们却不管不闻,你们这些神官,自诩什么正义?”

“如若你说的没错,那上任国师的确该死,可是新任的国师,他并未杀过人,也没有残害圣女,他不该死……”

那人冷笑:“人若知道悔改,这个国师就不会死了。”

白挽瓷心凉了半截。看来躺在圆台上的国师,早已发现了壁画后面的秘密,却没有向国主坦白,估计他是想等捉拿邪祟的风头过去,然后继续顶风作案。

也是,国师用这些童女,笼络豪门贵族,以此获得更大的权力。再说如此大的一个藏宝洞,在这看花眼的财富面前,他还是选择了隐瞒。

结果换来的就是现在的死亡。

那人幽幽道:“你现在都知道了。”

白挽瓷皱了皱眉,她总觉得,这声音有点眼熟,在哪里听过似的。熟悉到她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

她这几日……一定听过这个声音!

到底是在哪里呢?

身后那人幽幽的一叹:“你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呢?”

白挽瓷借机往前大大跃了一步,利落下蹲,一个向前滚,翻身蹲下,目光落在了绑架的人脸上。

他穿着黑袍黑靴,黑布蒙着脸,只露出了一双眼。这双眼睛……也很熟悉,白挽瓷情急之下,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声音也熟,眼睛也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他手握着匕首,声音激动道:“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步步逼近,走向白挽瓷,匕首泛着令人恐惧的寒光。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那人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猛地砸中白挽瓷的心口,百年前,她记得也有一个人,这么对她吼过。

不等她细想琢磨,黑衣人已经举着匕首,向她刺了过来。

白挽瓷动作灵敏的避开这一刺,脚下却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宝物堆里。

“你救走圣女,杀害国师,你就是骨瓷女娲吗?”白挽瓷右手藏在背后,缓慢蹲下,随手在宝物堆里摸到了一个东西,手感冰凉,忽觉有些熟悉,拿起一看,竟然是她的恕魂铃!

恕魂铃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仔细一摸,这个东西只是看起来像恕魂铃,实际是个假货。《鬼陶女王秘史》里有写,好多能人巧匠,制造了很多翻版的恕魂铃,到处贩卖。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假的也能凑合用……

她手握假货恕魂铃,反应极快的催动身体里的魂力,口中捏诀。

宝物堆里不少古董花瓶瓷器,她随手挑了一个红缠枝花卉瓶,瓷器表面上绘画的满瓶红色枫叶,抖了抖叶子,自釉面上开始复活,脱离花瓶,无数枫叶卷起身体,告诉旋转,枫叶的每一处尖角,带着凌厉和风声,闪电般的朝黑衣人飞旋刺去。

黑衣人反应也极快,看样子是个练家子。他立即退后,拉开两个身位,险险站稳,眼中露出讶异:“鬼陶秘术,果然厉害!”

以魂力催动死物复活,难怪被人称为鬼门邪道。

白挽瓷大口大口的喘气,手握恕魂铃,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紧盯送饭黑衣人。

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魂力在大量流失,恕魂铃本就是吸取自身魂力,以达到控制鬼陶的法器,先前她只是用口诀控制鬼陶,现在用上恕魂铃,顿时感觉自身剩下的那点三魂魂力实在不够用。

毕竟这是个假货,并不能完全流畅的控制魂力。

再者,她身体里只有三魂,魂力不够,真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必须得速战速决了!

她还要留下一点魂力控制自己的身体,避免自己变成不会动的植物人。一阵红色枫叶再次卷起风暴,掀起了比上次更加猛烈的攻势。

黑衣人也察觉到了白挽瓷的力不从心,并不攻击白挽瓷,而是不断的后退打拉扯,试图消耗白挽瓷仅剩不多的魂力。

比起黑衣人的游刃有余,白挽瓷脸色惨白,血色尽失,手背皮肤表面的血管暴起,血液在她身体里失控的乱窜,几乎要冲破皮肤,太阳穴也突突跳动,眼眶里的眼球爆红,充满血丝。

白挽瓷的状态已经接近失控。

剩下的如游丝般的魂力,完全不能控制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她的身体好烫,烫得像快烧开的一壶热水,不断的在她大脑里咕咚咕咚的沸腾。

她的思维开始混乱,无数的画面,在面前跳动,画面中的人,有尖酸刻薄的,有哭的,有愤怒的,有看戏的,有冷眼的,无一都在喊。

“白挽瓷!杀人偿命!你该死!”

“杀了她!以平息天|怒!”

“还穆川和雀翎的命来!”

“……”

白挽瓷疼得落下一滴染血的泪。

记忆映着泪光中的那张温暖纯良的脸庞,眼前的红色枫叶,打着旋儿的落下,也带着她坠入了百年前的深渊。

她绝望的喊:

救救我吧……穆川。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

(前世)

天都十四年,土淄国与金源国的交界,洗沙城。

“公主要去天都国子监,选个伴读?”

年仅十五岁的白挽瓷,像猴儿似的,三下两下的攀上老槐树,以一个倒挂金钩的姿势,双|腿稳当当的勾着树杈,“我不去!”

树下立着一个青衣美人,略带犯愁道:“姐姐是为了你好,虽说你自幼在金枝玉苑长大,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成为窑姐儿,阿挽,乖,听姐姐的话,从树上下来,姐姐已经给你报名了。”

白挽瓷不情不愿的翻身下来,散着的墨发,在空中扬起一个不羁的弧度,同样的,脸上也写满了不屑:“我不想去天都国子监,虽说管吃管住,但就见不到十二个姐姐了。”

青荇伸手刮了下她微带汗渍的鼻头,宠溺道:“这怕什么?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些本钱,咱们把金枝玉苑开到天都去,陪你读书修仙,成不成?”

“这还差不多,”白挽瓷依了青荇,懒散的靠着树歪着,“今晚吃什么呀?我要肉末蒸蛋!”

“行行行,还是做你爱吃的肉末蒸蛋,你这孩子,一个菜吃了十几年,天天吃,还不腻。”

青荇无奈的摇了摇头,冲苑内唤了句,“暖衣,晚上多做道肉末蒸蛋。”

轻纱浮动,软香玉阁,二楼倚着窗的暖衣,朝青荇摇了摇纱绢:“又是小蹄子想吃肉末蒸蛋了吧。”

“怎的,好姐姐不给做?”白挽瓷有样学样,比划了一个暖衣同款媚眼。

“就知道吃!”暖衣哼了声,面上挂着麻烦之色,身子骨却扭着进厨房去了。

大漠落日,黄昏来临,万物陷入安睡,一切走进黑暗,唯有金枝玉苑,灯影绰绰,远远的就能听见女子的轻浓软语,成为大漠唯一的亮色。

金枝玉苑是大漠有名的沙窑,顾名思义,是女子做皮肉营生的地方。

闻名遐迩的是被叫做十二金钗的窑姐儿,五国和天都的男子,无一不对她们充满向往和憧憬,可以说,有一半的男人,去土淄国,都是冲着金枝玉苑,而良家妇女们,则对他们恨得牙痒痒,但却又无能为力,毕竟十二金钗集合了世间女人所有类型的绝色。

十五年前,金源国和土淄国边界爆发小规模的摩擦,白挽瓷就是十二个姐姐在一户人家门口的大水缸里捡到的。

听扶玲姐姐说,当时她的哭声特别大,如雷贯耳,想说这应该是个会唱曲儿的好苗子,便带回了金枝玉苑,一养就是十五年,结果事实证明,嗓门大,不一定会唱曲儿,五音不全的白挽瓷,总是让扶玲姐姐心力交瘁。

好在白挽瓷容貌生得好,嘴巴也讨人喜欢,在颜控的流媚姐姐的强权之下,她苟活了下来。

苑里的姐姐大多是来自穷苦人家,对孤儿出身的白挽瓷,都很照顾,唯一官宦落败家庭出身的青荇姐姐,不希望她继续吃窑姐儿的苦,买通了宫里的大太监,软言软语伺候了一个月,把白挽瓷的名额报给了公主伴读。

于是,白挽瓷成功入选土淄国的公主伴读。

这日天气好得出奇,天空碧蓝如洗,风慢云也慢。白挽瓷见到了土淄国公主安桃,是个从小体弱易病的女孩,与她同岁,长相嘛,白挽瓷只能说,普普通通,容颜一般,不过是个好性儿的。

公主安桃也没想到给她派来的伴读,竟是个唇红齿白,容颜漂亮的姑娘,五官远看惊艳,近看更惊艳。

不过安桃一向脾气温和乖顺,友好的接纳了白挽瓷。领着她见过国主后,一向少言少语的司马隐国师,竟然开口,向国主讨要了一个天都国子监的入学名额给白挽瓷。

土淄国国主素来温厚慈和,只觉女儿读书,白挽瓷能当同窗陪伴,自然会侍候的更好,便金口玉言答应下来。

白挽瓷没想到,她一个公主伴读,也能拿到去天都国子监的入学名额。天都国子监,是所修仙成神的学校,每年神界都会派遣八仙神官,到天都国子监挑选好苗子晋升成神。

人间有句话,一人成神,全家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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