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萤微微

白挽瓷一行人,再次回到了骆驼贩子那里,取回了她买的那只骆驼,景瑜嘟嘟囔囔,不太情愿道:“我们可以骑仙鹤飞过去啊,为什么要骑骆驼。”

白挽瓷不客气的白了景瑜一眼,总算是逮住了嘲讽回来的机会:“你不知道吗?洗沙城附近的天空有云海结界,你在上面就算是飞个三天三夜,也看不到洗沙城在哪里。”

景瑜切了一声:“这别人的结界都是防地面的人,鬼陶女王还做天上的结界,防谁啊?”

白挽瓷淡淡道:“就是防你们这种动不动飞来飞去的臭神仙。”

景瑜:……

他心道,难怪神界常常说,人间有四害,老鼠,苍蝇,蟑螂,还有就是红衣鬼陶,果真是个麻烦东西。

一行人骑着骆驼,迎着烈阳,往远处黄沙漫漫的方向走。白挽瓷一边走,一边东看西看,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原先黄沙遍布的大漠,竟然都是无边无际的草原,远处长满了胡杨,远看绿意葱茏,甚至还有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哪里是原先空旷寂寥的大漠?

四周人烟倒也旺盛,十步便是一个蒙古包,边上放着咩咩哞哞的牛羊,偶尔还看见一座座庙观,细细看去,匾额上写的什么“花神庙”、“水神庙”。奇怪了,生活在这片大漠的人,怎么还会给花神和水神建庙宇呢?

“这是你的庙观吗?”白挽瓷骑着骆驼到他旁边,偏过头看他,陆宵看了一眼,回答依旧简短:“不是。”

领头的是个当地小伙子,晒得黝黑,听见她的问题,回过头来,笑盈盈道:“这是我们建给大水神顾少卿的庙观。”

顾少卿……

听到这个名字,白挽瓷就喉咙痛。

只听领头导游兴致勃勃的讲:“原先我们这片大漠极其干旱,百年之前,别说树啊花啊,连根草都长不出来,突然有一天,人们看见天上,竟有一头巨大的鲸,鲸在空中游动,它的鼻孔喷出水柱,然后就下起了雨,下完雨,那鲸也消失了,没两天,鲸又出现了,还是降水,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头鲸含着水,从遥远的水极国飞过来,为的就是滋养这片大漠。”

“我们听老人讲,是水神钻入了鲸的身体,用神力驱动鲸,从水里游到了天上,把河里的水,带到了我们大漠,百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久旱的大漠,竟真的有了河流,汇聚成了湖泊,再后来,花神带来种子,在大漠里扎了根,萌芽,长大,才有了今天的模样。”

领头人讲着讲着,脸上出现了虔诚之色:“二十年前,鲸再也没出现了,后来没几天就听说海上有一头鲸……鲸落了,神的力量再强大,也有被消耗完的一天,鲸落,水神也沉睡在不死海的海底,正在闭关修炼,恢复元气。水神造就了我们的绿洲,所以我们建造的庙观,就是纪念他们。”

听到这里,白挽瓷心中一直存留的疑问“顾少卿去哪儿了”,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他沉睡在不死海的海底。

难怪听景瑜说,陆宵飞升神界,只是暂司水神一职。神界的神官们,为了分别称呼,便叫陆宵为小水神,顾少卿为大水神。

白挽瓷从别人嘴里,得知顾少卿的消息,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胸口有点闷,堵得慌。

领头人抬头看向眼前不远处,景色开始变得荒芜,碧蓝天色渐渐阴暗,远近没有人和动物的踪迹,他叹了一口气道:“奇怪的是,大水神送来的水,哪里都能浸润,花神撒下的种子,哪里都能存活,唯独只有这一片洗沙城,甘霖进不了一滴,花开不了一朵,以前是大漠里难找绿洲,现在是绿洲里仅存这一点荒漠。”

景瑜惊讶的左顾右盼:“洗沙城,这就到啦?”

领头人点点头,一脸严肃道:“抱歉,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听说洗沙城诡得很,到了晚上还有女鬼的哭声,我可不敢进去,你们多多保重。”

说完,他骑着骆驼,头也不回的就原路返回了。

领头人说得这样恐怖,景瑜听得头皮发麻。白挽瓷翻身下了骆驼,抬眼,打量这座恢宏的洗沙城。砾石累起的城墙,在常年风沙的侵蚀下,斑驳,灰白。城墙之上刻着三个字,字迹已经被磨得很浅了,勉强能看出是“洗沙城”三个字。

“走吧。”

既是她的家门口,白挽瓷便走在了最前头,景瑜和陆宵跟在她身后。

夜色降临,风沙渐大,狂风与城墙和洞窟的摩擦,发出了如厉鬼般的哭嚎。到夜里,没了太阳,就更冷了,神并不怕冷,但白挽瓷是人,抱住了胳膊,冷的牙关打战。

凭着以前的记忆,她穿梭在断壁残垣之间,身后两个人跟得很紧,那景瑜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洗沙城的路?”

白挽瓷早就想好了说辞:“《鬼陶女王秘史》里有写,你没看过吗?”

话音落下,眼前出现了左右两边的甬道长廊,幽深,看不见尽头,她停了下来,一时也忘了该往哪边走。

耳旁传来景瑜的风凉话:“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吧?”

风沙肆虐,迷得白挽瓷用袖子挡住,缝隙之间,忽然开始闪动莹莹发亮的东西。景瑜见了,往她身后躲了过去,大喊道:“这是不是鬼火?鬼火!肯定就是,邪祟出现啦!”

陆宵皱了皱眉。

白挽瓷从怀里掏出个白馒头,径直塞进景瑜的嘴里:“鬼你大爷,咋咋呼呼的,吵死了,那是萤火虫。”

遭到馒头禁言的景瑜,呜呜了两声,委屈巴巴的看向陆宵,他哪里见过啊,这么远看,绿光斑斓的,真的像鬼火啊。

绿光一闪一闪的越来越近了,离近了,倒真能看出是发光的萤火虫,数量并不多,只有十几只,慢悠悠的飞到了白挽瓷的面前,围着她飞舞转圈。

白挽瓷伸出手,一只最大的萤火虫落在了她的掌心,叽里咕噜的用鬼语道:“我是鬼萤微微,恭迎女王回家,微微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她身旁的两个神仙,听不懂鬼语,只知道那只萤火虫落在了她的掌心。

白挽瓷也用鬼语回答:“辛苦你们守着洗沙城了。”

鬼萤是洗沙城的哨兵,也是她鬼陶女王旗下最忠诚的护卫之一。没想到百年过去了,他们还活着。看到他们,白挽瓷心头万千思绪浮动,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鬼娃娃阿春还活着吗?”

鬼萤道:“鬼娃娃阿春离开洗沙城了,听说她在金源国,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白挽瓷叹息,有人愿意留下守护百年,自然也有人不愿留下,选择离开。

鬼萤微微道:“女王,我带你回宫殿吧,因为神界进攻了几次,上面的结界破了几个洞,所以进入宫殿的路口,有的被堵了,路有点不好走,女王小心。”

说着,它闪动晶莹透明的翅膀,往左边的甬道长廊飞了过去,白挽瓷快步跟上,陆宵和景瑜也跟了过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鬼萤照亮,他们前后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鬼萤的绿光熄灭了!

他们陷入了彻底的黑暗,白挽瓷心头隐觉不太对,方才那鬼萤微微说,神界进攻了几次,结界已经破裂,那为何鬼萤没有被捉?

“轰隆隆——”

他们脚底下开始震动,头顶上落下无数沙石,白挽瓷用双手护住脑袋,还没来得及提醒陆宵和景瑜有诈,脚底一空,身体失去重心,径直往下掉落。

三人齐齐掉落了下去。

白挽瓷是人身肉|体,这一摔,疼得她四肢百骸像是散了架。景瑜落了一头的沙,嘴里也是,正扶着墙“呸呸呸”的吐,陆宵倒是反应快,抽剑插在了沙壁上,借着阻力,缓缓的落了下来。

只有白挽瓷,摔了个结结实实,屁股开花,眼冒金星,耳朵嗡鸣。她哼唧了几声,眼前多了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

“起来。”陆宵道。

白挽瓷疼得干嚎,哼唧道:“起不来了。”

“有东西来了。”头顶上方,又响起他冷淡的嗓音,以及一阵熟悉的“喀喇”、“喀喇”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白挽瓷腾的一下跳起来:“鬼俑!鬼俑!”

景瑜刚点亮一盏莲花灯,往前伸手,顿时照亮了一排诡森森白卡卡的脸。他倒是认出来了,顿时发出不亚于女人的尖叫:“啊——鬼陶女王的鬼俑!”

眼前狭窄的甬道,前方竟满是身穿铁皮铠甲的灰白陶人,行动自如,像活人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眶处空空如也,只浮动着两团阴森的绿色鬼火。

陆宵反应极快,一剑挑断最前排的两个鬼俑,三人往甬道的另外一头逃去,他一边打,一边断后。白挽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忍痛捏诀,打算控制这些鬼俑,虽说身体里的魂力不够,不能使他们后退,但至少可以让他们行进的速度慢一些。

这些鬼俑本是她宫殿的看门狗,身体里用的是烈士死魂,非常能打,不惧痛苦,即便是断胳膊短腿,只剩下残肢,也能用怨念驱使。陆宵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不再砍上身,只砍下身,断了双腿的鬼俑,本来是走动,变成了爬动,这样一来,移动速度便慢了一些。

这给白挽瓷争取了捏诀的时间,可这时候,白挽瓷却惊恐的发现,她的诀,对这些鬼俑,竟然不起一点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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