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郑能亮被打得不能看的脸，烦躁地叹了口气：“没事，你脸疼吗？”
郑能亮刚才有点激动扯得伤疼，正龇牙咧嘴呢，闻声马上收起表情：“没事，也就一点点疼！”
郑能亮脸都肿变型了，怎么可能只是一点点疼呢，林曦摸了摸郑能亮的头：“亮子，谢谢你。”
郑能亮是因为他受的伤。
郑能亮嗐了一声：“林神，都是兄弟，说谢谢就见外了！”
林曦笑笑：“叫林神也见外了吧。”
郑能亮伸出右拳，顶了一下林曦的胸膛：“曦哥！”
郑能亮回想刚才的场面，啧啧赞叹，给林曦竖大拇指：“曦哥你打架也太厉害了吧！一脚一个是什么功夫？！”
林曦笑笑：“有劲罢了。”
体育生的训练量，不是陈翔那种校霸混混能比的，在绝对力量面前，什么阴招都是徒劳。
崔主任打完电话推门进来，看到郑能亮张牙舞爪的样子，恨恨地训了几句，下午考试预备铃响了，崔主任让大家先去考试，对林曦道：“你也先回去考试，等放学你爸来了再处理你。”
林曦往回走的时候没有再厚脸皮地再让洛尘扶着，不过刚刚恢复好的脚踝突然受这么大的力，现在确实有点不舒服。
汪洋突然反应过来：“林曦，你脚好了吗？”
林曦：“……”
哪壶不开提哪壶→_→
汪洋问完，郑能亮和洛尘看向他脚踝，郑能亮甚至蹲下想挽起他裤腿看看怎么样了。
林曦拉起郑能亮，心虚地咳了两声：“还好。还好。”
林曦说完打量洛尘的神情，这一和洛尘对上视线，倒发现了洛尘的不对劲，洛尘不是冷，是脸色真的很差。
林曦凑过去：“洛尘，你嘴唇怎么这么白？”
郑能亮一听也急了：“洛哥，你是不是跑急了？晕不晕？”
洛尘摆了摆手：“没事。”
汪洋也有点担心：“洛哥，你脸色确实不大好，要不去医务室看看？”
洛尘坚持说没事，让大家去各自考场考试，林曦跟洛尘在楼梯口分开的时候，洛尘一身黑，清瘦的背影看起来更加单薄，向来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好像不敢直起来似的。
直到洛尘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林曦突然想起来上次打篮球那次，吃完午饭回教室以后，洛尘脸色也是这么差，后来直接出去吐了，郑能亮说洛尘肠胃不好，不能剧烈运动。
刚才洛尘后背不敢直起来，是胃疼的吗？
他记得刚打完架那会儿看见洛尘，洛尘喘着粗气，额头上还有汗珠，学校仓库离咖啡馆那么远，几乎跨越了半个校园。
*
洛尘右手做题，左手在桌子下面抵着绞痛的胃。
监考老师注意到这边的异常，过来一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汗，吓了一跳：“洛尘，你怎么了？”
洛尘摇摇头。
监考老师有些担忧：“不行去医院或者医务室看看吧。”
洛尘坚持没事，监考老师正犹豫，敲门声响起，林曦喘着粗气站在教室门口，左手拎着塑料袋，右手拿着一个橙色保温杯。
1班是尖子生考场，考场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林曦的喘气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作为常年霸屏宣传栏的风云人物，省实验没有人不认识林曦。
大家都看着林曦，而林曦的视线却落在最里边第一排靠窗的洛尘身上，洛尘半趴在桌上，后背微弯。
监考老师过去，林曦把药和水杯递给老师。
洛尘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到林曦正在跟监考老师说话。
林曦走了，监考老师朝他走过来，把印着医务室标志的塑料袋和保温杯放在他桌上，轻声道：“你同桌给你送来的药，先吃上吧。”
洛尘看着桌上的药和水，林曦刚才跟他分开之后没去自己考场，而是去医务室了吗？
洛尘就着温水吃上药，胃暖了，心也跟着暖了。
林曦去考场的时候，考试已经进行了二十分钟，中午校园打架事件在省实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监考老师以为林曦是被崔主任教育到现在。
林曦从陈翔身边路过的时候带起一阵风，坐下后拿过卷子看了看就开始刷刷刷做题，因为物理是学渣的死亡学科，19班又是学渣考场，考场里安静如鸡，只有林曦落笔写字隔着一层薄薄的卷子在桌面上划出的响声。
时间紧张，林曦写得特别快，所以考场林曦刷刷刷写字的声音就特别强烈。
所有人包括监考老师，视线全都落在林曦身上，而林曦，从进考场之后，头就再也没抬过，直到结束铃响起，林曦长舒一口气，他会的终于都做上了，没有辜负洛尘对他的帮助和他自己这些天的努力。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考场里乱如菜市场，19班去别的考场考试的学生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陈翔路过林曦身边的时候，嗤笑一声：“被处分了，感觉怎么样啊？”
林曦起身，和陈翔丑陋的眼睛对视：“很坦然啊。希望你下周剃光头的时候也能这么坦然。”
林曦说完，周围学生忍不住笑出声，陈翔眼睛一瞪，周围立马噤声，林曦懒得搭理陈翔，拿上文具出了后门，洛尘已经在等他了。
林曦：“胃怎么样了？药吃了吗？”
洛尘点头：“吃了，好多了。”
下午考试结束的早，各班开完班会就可以放学，洛尘把林曦送到崔主任门口才回去。
林曦推门进去的时候，老林果然已经在了，正坐在沙发上和崔主任回忆青春时光的校园趣事。。
林振国早已经从崔主任这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没有再问林曦什么，崔主任对林曦宣布了处分结果，又对林曦教育了好一番，老林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等崔主任教育完，就带林曦走了。
林曦去班里拿书包和作业，班会已经结束了，教室里除了值日生，只有洛尘在等他。
林曦进来的时候，洛尘一直看他，林曦嗐了一声：“我爸也不是郑能亮他哥，我家没有体罚教育，放心吧，就是崔主任又训了几句，没事，我左耳进右耳出。”
洛尘把周末卷子整理好递给林曦，上边还贴了一张便利贴，记了各科作业：“那处分呢？”
林曦：“处分还是有的，观察一年，一年内表现好处分可以撤销。”
两人一路无话到校门口。
林曦到家的时候，方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知道了儿子打架的事，方静午觉都没睡着。
看着林曦脸上的伤痕，方静紧张得不行：“这是什么东西伤的？用不用去打破伤风啊？”
林曦笑笑：“妈，真没事，你别紧张。”
方静哪里能不紧张：“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振国把外套脱了，不冷不淡道：“替人出头。”
林曦挠挠头：“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吧？爸您从小不是总给我讲古道侠肠的故事吗？”
话落，林振国白他一眼：“所以一路上我训你一句了吗？”
林曦嘿嘿笑笑：“没有没有，我家老林是最开明的爸爸了！”
当妈的紧张儿子，晚上方静炖了排骨、猪蹄还有鸡汤，林曦顶着脸颊上这一点马上就要愈合了的小伤口，真是受之有愧啊。
上楼的时候，林曦偷偷拿了一点栀子粉，又拿了个碗和勺子倒了点老林的黄酒。
回卧室拿起手机一看，群消息都爆了，大家都在关心他怎么样了，毕竟他被处分还被灭绝找家长。
林曦在群里回了个没事，大家这才放心。
[正能量：我哥居然没骂我，还说我讲义气，值得表扬。]
[正能量：我哥为了奖励我为兄弟两肋插刀，明天下午给我们约了东郊一个超级大的户外真人CS俱乐部，晚上鲤鱼门嗨一顿，吃完然后去唱歌，一条龙！]
全班兴奋得不行，林曦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信息，把栀子粉倒进碗里搅匀，刚涂上，还没来得及包纱布，上边提示栏显示洛尘发了条消息。
林曦点了一下新消息。
[LC：脚怎么样了？]
他今天走路顺溜的样子都被洛尘看在眼里了，放学去班里拿书包，洛尘低头看他脚踝的时候，他脚一软差点跪下。
林曦把敷着药的脚踝拍了个照片发给洛尘，下面配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
[~：其实周末我脚踝就能走路了，但我骗了你QAQ]
[~：撒谎果然会遭报应，今天打完架，脚踝就肿了TAT]
[~：但是好在我平日多行善事，问题还不算大……]
[~：所以同桌，看在我已经得到报应的份上，您能大人大量原谅我之前骗了你并且以后对我一如既往吗？]
林曦发出去以后心里就开始忐忑，他发了这么多，洛尘那边一直没有回应，他不怕洛尘骂他，就怕洛尘这样不理他。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信，甚至连正在输入中都没有……
[~：我错了……]
[~：求求了.jpg]
几乎同时，手机震了一下，洛尘终于回复他了。
[LC：为什么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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