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膏肓

二人共骑,百般闲寂下,苗禹只能看着远处的荒石解闷,殊不知身后的宓长廷一直在观察他的举动。

宓长廷突然道:“熟悉吗?”。

苗禹不解,歪头道:“熟悉什么?”。

话音一落,身后又没了声,知道身后是个什么样的主,苗禹便不再追问,避免自己挖坑自己跳。

骑了许久的马,苗禹终于看到了点烟火,再近些就看到了一个个稀稀疏疏的房宇。

“两国边界之地不是应该固若金汤吗?”苗禹小声疑惑道。

两人靠的极近,就算轻微的呼吸宓长廷都不会放过,更何况声音,便答道:“这里曾经也是燕国之地,上舜的开国将军以为会再夺下一座城池,谁知竟只能止步于此,先帝早逝,再加上这块本就是块荒地,说是边境,不过哗众取宠”。

苗禹恍然大悟道:“那岂不是上舜的地都是从燕国夺来的?”。

宓长廷面不改色,只是望着并州,道:“上舜崇尚以武服人,曾经这块土地上都是上舜的各门各派,而燕国以商创国,以文建国,上舜没有统一武念,但为人一世,怎会不用到钱,燕国便开始收复大小门派,况且...燕国也不全是庸人”。

苗禹叹为言止:“确实厉害!”。

进入并州,二人下马并肩同行,许是正午,路两旁竟无一人,左右瞧着家家冒着炊烟,和屈康县相比这里更为荒凉,走了百米也不见一家食肆。

宓长廷牵着马漫不经心,像只为带他回来瞧瞧这具身体的故乡。

苗禹纠结的转头问道:“那...我的家在何处?”。

宓长廷微惊道:“不记得了吗?”,似乎在试探他。

“你别拿寻我开心了,我都不认识你,怎会记得家在哪儿”苗禹恼着火赔笑道。

“那就离开”宓长廷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望着前方风轻云淡道。

苗禹顿足痴楞,不明所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宓长廷面色如常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苗禹抬头望向少年,疑惑道:“什么意思?”。

逦迤将近并州尽头,人间烟火稀疏有秩。

宓长廷望向尽头角落处那所破旧的草木屋,手中不觉拽紧握住的缰绳,眼中波纹微颤,缓缓闭上双眼,脑中走马观灯,霎时睁开就见站在身侧探头的苗禹,微勾嘴角道:“念念不忘的还是忘了好”。

“那你带我回来是什么意思?”苗禹努力放平心态,好声好气道。

宓长廷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他巴不得苗禹忘了所有,之前就是太信任他,才会让他逃掉,若不是那女人突然出现“不小心”暴露了苗禹的行踪,也许苗禹早就逃之夭夭。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苗禹紧皱眉头,压抑怒火平声道。

二人相视无言,苗禹心想这人肯定有什么大病,俗话:眼不见心不烦,于是甩手走人,刚走不过三步,手腕就被人紧紧拽住,发狠的力道差点以为骨头要断。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森寒阴冷声,直叫十月信秋似深冬。

“你要去哪儿!”

“关你/屁/事!”苗禹试图抽出被困的手腕,却是徒劳。

“你答应我的!”宓长廷下意识的不停收力,仿佛这样眼前的人就不会离他而去。

“你他/妈给老子松开!”苗禹疼得额间冒出冷汗,感觉下一秒手腕就会脱离他的身体。

“你答应我的!!”陷入魔怔似得,宓长廷不停的重复这句,仿佛这句是他的定心针似的。

“滚、唔!”怒吼还未发出,就被人一掌捂住嘴,脸颊的肉直接溢出掌心,苗禹瞳孔剧震,原本三步远的人,此刻只有半毫之差,噬人的眼神直叫他瘆得慌,想要求饶,却只能发出悲惨的呜鸣声。

“不要做些让你痛苦的蠢事”宓长廷目光阴郁,但嘴角却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邪肆。

欺身而下,宓长廷居高临下,二人紧贴无痕,周身散发的威压,让毫无内力的苗禹震的双腿发软,若不是腰间拦抱,恐怕他早就跌地不起。

眼含微波,苗禹竟硬生生的被一二十岁的少年吓出了眼泪。

苗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面对宓长廷会这么害怕,明明他之前对自己都很好,只要稍一变脸,他就打心底的畏惧,现实和虚幻在彼此冲撞,苗禹早已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陷入混乱的苗禹,根本不知道自己哭的有多惨,未知的恐惧席卷全身,神智溃散之际,只听见耳边传来嘶哑一声:“别哭了”,话音刚落,苗禹的后背就被人轻轻拍着,像哄骗小孩子睡觉般轻柔。

松开缰绳,绝影只是低头吃着黄土长出的杂草,享完午饭的并州陷入另一种安静,远处传来似有似无的鼾声。

原本只是无声哭泣的苗禹,倏然面色惨白,二人紧/贴无缝,宓长廷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另一只手却在温柔的安抚,埋头在紧绷的胸肌间,他才深深明白二人实力的差距。

不容拒绝的威压。

耳畔传来温热,而他连头都抬不起来,随后是脖后,除此并无其他。

......

抱着他的男人动了动,二人才分开几分,随后耳畔传来一声低沉的喘息,泪眼模糊下,苗禹只能被制的低下头去,不敢置信的一幕直刺他的双眼。

“好久...好久都没这样抱你了”宓长廷克制道。

苗禹惊得说不出任何话,颤着嘴唇,浑身都在发抖,实力悬殊下,他只是案板上的鱼肉。

“失忆是你最后的筹码,苗禹,你最好什么也别记起,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声音极低,若不是靠得极近,恐怕不会有人能听见。

闻言浑身一颤,苗禹下意识抬头去望少年脸色,眼梢之下,暗藏一抹噬人血色,周身威压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时间散去,二人早已分离,只是这次苗禹再也没离开少年三步远,提线木偶般的走到并州尽头拐角处一家破木屋前,毫无规章的建筑在苗禹眼中毫无美感可言,屋顶随意铺散的草屑早就杂草丛生。

“这...是”苗禹木楞的盯着眼前的房屋,内心尤然升起一股熟悉的触息。

“进去瞧瞧吧”说罢,宓长廷伸手轻轻一推。

只听“咯吱”一声,残破不堪的木栅被宓长廷带有内力的掌气给推开,苗禹随着秋风踏入这间草屋。

院前插/着两根早就风朽的粗/木杆,想必是晒衣服用的,晾衣绳可能早就风化掉了。

一脚踩上,只觉得浅浅下沉,低头一看,才发面原本是黑土的院子早就被风沙覆盖,不知为何心中泛起点点气雾,疑惑之间,苗禹偷偷转头看向宓长廷,竟发现那家伙一直盯着自己。

猛地回头,发现左侧屋前竟推着一个坟包,是谁会在自家屋前挖坟?

揣着疑惑,他缓缓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随意插/着的木牌早就倾斜,扶起木牌才发现上面根本没有署名,无奈只能绕着坟包转了一圈,但依旧没有任何发现,轻叹一息,苗禹正准备推门进去瞧瞧里面是什么情况。

“墓上名不再仔细看看吗?”宓长廷站在院栏外突然道。

苗禹倍感疑虑,转身疑惑问:“可什么都没有”。

“你亲手挖的并穴合,怎么会忘”

栏外仿若隔着千里,阳沐下,一身蓝色暗紫纹长袍衬得少年更没几分人气,黑发髻上别一根非常熟悉的木簪子,迎着光,苗禹眯着眼睛望去。

苗禹心烦意乱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宓长廷抱臂仿若看戏道:“我在想你...一切”,尾音轻声不可闻。

“神经病”苗禹翻着白眼转过身推门而入,铺面袭来的粉尘呛的直咳嗽,抬手捂住口鼻等到灰染落下,他才轻抬脚步往屋内深/入。

屋内有什么几乎一览无遗,一张满是灰尘的木桌子,甚至连一把椅子都没有,再往里走只有一张床以及一个木柜子。

少年究竟想让他想起什么?

苗禹就这样在里屋里站着,寻不到线索,也不想出去,许是站累了,走到床边掸掉床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下,盯着屋内的一切陷入冥想,其实脑中全是不知所云。

“唉...”

双掌撑床,抬头仰望屋顶,才发现这户人家连个支撑的房梁都没有,就靠四方木柱支撑着,感叹这样的屋子是怎么在这样的风沙中屹立不倒的。

两扇破子棂窗上的木料不知是被风化掉了还是被人砍断了,一阵风吹过,连在窗棂上的木头吹的咯吱响。

看着摇摇欲坠的木柜突然应声倒地,散落一地,屋外的宓长廷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巨响赶忙跑进屋内就见正要捡起碎木的苗禹,眼中的波澜瞬间平静。

不过几秒,苗禹就感觉身侧站着一个人,抬头一见果然又是这大爷,脸色瞬间垮了了下来,连木头都不想捡了。

“你说你做这么多的意义是什么?”苗禹拍了拍手上的灰,随后站起身绕过身侧之人,朝着门口走去。

“你明明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你不是还要报杀亲之仇吗?”一心想要离开这个令他烦躁的世界,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有些崩溃,他根本就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法则,唯一愿意与他沟通的少年人还是个爱慕男人的疯子。

被三次元耽搁了,碰到恶心的二房东了,只写了一千多,下次会把这张更到三千

连上十二天后终于迎来了一天的休息2023/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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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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