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哥哥

反应过来,宓长廷冲上前紧拽住望东生的手腕,慌乱中言道:“住手!”。

闻言,望东生一怔,松开手后被直闯直入的少年撞的往后跌了几步,宓长廷上前环住苗禹,矮上几分的苗禹此刻整个人都被少年圈在怀中。

“对不起”宓长廷浑身颤着,小心翼翼的抱着苗禹,声弱如幼崽,甚至连睁眼看一眼苗禹伤口的勇气都没有,将头藏在苗禹的脖间,仿佛在吸食这个人存在的证明。

“没事...我没事,你能不能起来好好说话?”接触了几日,多少知道了些少年的性子,与其和他硬碰硬不如静下心来好声好气的商量。

“嗯”略带鼻音的一声答复,他哭了...

他怎么还哭了?

“哎?你别哭啊!你是哪里受伤了吗?”感觉身上的枷锁松了几分,苗禹立马下意识的担心是不是刚刚少年伤到哪儿了,在少年的怀中转了个身,用受伤手的

手臂扶住他的腰,而另一只手则是查看他身上哪里受了伤。

可这摸来摸去,身上衣物完整,不像是受了外伤,难不成是受了内伤?

另一旁,阚我棋正在帮望东生处理手上伤势,时轻时重,导致望东生“哀嚎”连连,没有人注意另外两人的现状。

宓长廷弯下腰轻轻环住苗禹,贴在他的耳畔,轻泣道:“哥哥,对不起”,很小的一声,小到只能让他们两人听清。

哥哥?

这小子该不会因为这事精神错乱了吧!

“你......”苗禹被这一出搞得不知所措,为什么面对这小子他总是无法招架。

......

处理完望东生手上伤势的阚我棋转身想去查看另一人手上的伤势,刚迈出一步就被望东生拉住,以为是望东生存心捣乱,谁知他一个眼神示意,才发现若自己再过去就显得有些多余。

只见苗禹的手掌被一条黑色的绸布包裹的歪七扭八,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包扎的,再看向受伤的手主人,表情却略显拘束。

苗禹一点都不想看见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他的身侧,另一只手还倔强的捏着他的小拇指。

本来就是他冲动做错了事,现在搞得他怎么去教训他!

“苗大人...”阚我棋盯着苗禹的手欲言又止,想上前但又担心他身侧的少年郎,只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站在远处。

苗禹尴尬笑道:“让姑娘见笑了”,俨然一副替孩子道歉的大人模样。

听到这,宓长廷倒是扭过头轻哼了一声,不过牵住苗禹小拇指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放下的迹象。

这...

苗、阚二人面面相觑。

望东生走上前,将手放在阚我棋的肩上,轻拍两下以示安慰,随后抬头看向苗禹,道:“苗大人手上的伤势不可马虎,我们粗人的手可画不出万两黄金,还是请苗大人到我们家中重新包扎一下伤势吧?”。

“我、这、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们说得那些我根本就不记得了!”失忆后,他总是莫名被人捧得很高,一开始他只是猜测这和原身体的主人有关,可是从目前现状来分析,不管从何种角度去想,他们说的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他本人。

作为失忆人士他很清楚现在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身体里也没有原主人的意识,可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做,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异样,说明原主人和现在的他几乎相似,或者说...

“唔!”这瞬,苗禹感觉天旋地转,下意识的抽出被握住的手扶住脑袋。

“苗禹!”原本在身侧站的好好的人,突然摇摇欲坠,宓长廷心脏一紧,好在身手还在线,把人抱住了。

望东生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刚说完几秒,苗禹的脸就瞬间煞白,刚刚手掌受伤都不见他脸色惨白,难道是他刚刚说错了什么?

“苗大人?”阚我棋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疼...头好疼”脑袋越来越痛,似乎在阻止他想起什么,可当他试图停止思考却发现疼痛怎么也止不住。

“对了!药、药!”宓长廷慌乱的在自己的衣袖里找出治疗苗禹的药物,却怎么也摸不到那瓶缓解神经疼痛的药。

一个疼出了眼泪,另一个也疼出了眼泪。

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正在受到的疼痛,他宓长廷无法分担,只能卑微的跪在地上抱住他,试图用身体温暖他颤冷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一头乌垂的长发就这样铺散在黄沙漫地的地上,染上的尘埃似乎都无法遮掩少年对怀中人的爱。

阚我棋、望东生二人相视一眼后,后知后觉到是什么情况,应该是那位的毒,这下可犯了两难,上面虽没说杀他们,但也没说解毒一事。

葬怀玉并不是什么下毒高手,她的毒源自另一人,而这毒解起来也不算难,前提——

是上面的人愿意给。

过了一小会儿,声音渐渐消失,望东生原本看向别处的头转身看向身前的地上,只见宓长廷抱起疼昏过去的苗禹,少年眼尾挂红,似有泪珠挂在眼帘上,双颊上残留来不及擦拭的泪痕。

阚我棋本就不是他们的敌人,只是因为望东生的身份才加入他们的组织,身为半个局外人,阚我棋挺着一份热心想要上前叫住他们时,手臂却被一人抓住,她知道是谁,也知道接下来的事不该她管,可是...

“等等,少年人!”

在苗禹昏过去的那一刹,宓长廷就仿佛魂飞魄散,现在徒留人间行走的只是一具没有神识的空壳。

拽住手臂的力量还在收紧,可是阚我棋还是大声唤道:“宓长廷!”。

女人的声音,难道是娘?

不,娘亲不会这么唤他,她只会软着声音宠溺的唤他乳名。

是啊,集所有宠爱于一身的宓少主怎么会像现在这般狼狈,就算年少遇教中叛乱,他也会在逃命的路上被宋启安照顾的很好,就算宋启安遇刺,他又被少年时代的苗禹救起,被他饱含善益的照顾...

可是!

不管怎么努力,他都无法保护身边一个个重视的人!

“宓长廷!”阚我棋甩开望东生的手臂,跑到宓长廷的身前。

一般这种情况下,宓长廷都会微皱眉头的让挡路的人滚开,可此刻的他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宓长廷!”阚我棋抓住少年人的手臂,试图靠摇晃将他唤醒。

“我棋”站在身后的望东生缓缓朝着他们走去。

“东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两个孩子经历了太多,他们活得太痛苦了!这世间能找到相互依伴的太难了!他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不能再没有彼此了!”阚我棋放声吼道,试图唤醒望东生那所剩无几的善心。

是的,作为半个杀手,望东生早就将鲜血染遍全身,若不是遇到阚我棋有了归乡田园之心,恐怕他早就飞鹤黄泉了。

望东生不发一言走到阚我棋的身侧,抬眸看了一眼宓长廷和他的怀中人,随后又将视线放到自己的妻子身上,垂眸道:“你说吧,有什么事,我挡着”。

瞬间,阚我棋只觉得眼眶泛酸,相视的一眸转瞬即逝,随即转过头看向身前失了神的少年人,沉着声道:“听着宓长廷,苗大人的毒并非无解,你一直追着葬怀玉是找不到解药的,你要找到一个教派,这个教派的足迹遍布三国,但你以现在的势力根本无法撼动这个教派,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送苗大人回京复职,你们上舜的京中有一个叛徒,他和那个教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抓住他!套出解药!”。

阚我棋自然知道若是全部说出,就会替东生遭来怎样的杀生之祸,所以为她说的每一句都只是为他们理想中的真相铺了垫。

况且...上面的人根本没想过要杀这两人,就算要杀也有人挡着,只要他们所做的事不威胁到他们的计划。

神识放空的宓长廷只听了二三句,但也不枉他是世家之后,听进的全是重点。

带苗禹回京复职,京中有人知道解药在哪儿。

——驾!——

一阵尘烟乱了并州的景,再往回望,还是那副缺了人气的路景。

阚、望二人并肩回到苗禹老屋旁的木屋内,若是宓长廷知道,定会大惊失色,他们刚刚在屋内的一举一动皆在望东生的掌握之中。

除了出门被人打外...

“我棋,你今天怎么又去招惹那群人了?”望东生紧贴在阚我棋的身侧,黏糊糊的问道。

“坐远点!还不是他们又去欺负东村的田骡子”阚我棋拿起桌上的鞋垫拍在望东生的脸上。

望东生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撇着嘴道:“啊~又是田骡子,我棋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又在胡说!”阚我棋取出鞋垫上的针线,无奈道。

一针一针的穿过,直到鞋垫完全密合。

望东生接过阚我棋手上的鞋垫,摸着边缘,眼眸暗沉,道:“希望今日之事,上面的人不会知晓”。

阚我棋闭上眼,安慰道:“不会的”,希望如此。

祝我们一直活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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