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乱玉

不出意外,绝影铁蹄受损了,他们不得不寻一家客栈进行一晚的过渡,索性离京也不远了,宓长廷打算过了这夜就通过官府送苗禹回京复职,而在这一夜他们又碰上了那个女人。

越往京城路里走,就越发现太多**型建筑,简直是古代建筑与现代艺术的完美结合。

坐在观景最佳的客房内,喝着上好的碧螺春,眺望远处的繁华,苗禹道:“你们上舜真是时髦啊”。

闻言,宓长廷低头喝茶浅笑不语。

苗禹转身,疑道:“不过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

放下杯盏,宓长廷抬头问道:“何出此言?”。

“不是说房子不好,只是觉得内衬的房梁、柱子颇有一种宫廷风范,和这客栈酒楼的不太衬,莫非是宫里的设计师傅混不下去了?”苗禹解释道。

宓长廷歪着头,抬手撑着,望向苗禹,道:“工部设计的稿纸会经过二三人的手,最后才会给到木匠,若你见了原稿便知是好是坏了”。

恍然大悟的苗禹才反应过来,就算是古代也不可能仅凭一人之言就能开工。

“不过这样设计也很巧妙,很适合飞檐走壁”一句无心之言,当晚就真有人飞檐走壁进了他的屋子。

月色渐隆,客栈已进入深眠,苗禹也不例外。

咯吱...

仅是一声响,声音就被推门而入的那人弯腰捂住门轴,这人身姿纤细,只是开了一个小缝,就悄然地溜了进来。

那人身环玉簪香,但却形同鬼魅,步步逼进躺在床上正在入睡的苗禹,如月色轻雾般的绢纱薄裙,腰系一根翠殷绣珠腰带,仿佛盈盈一握就能将这人捏死。

葬怀玉将腰后束着的伞放到床边,随后缓缓坐在床边,眼中毫无波澜地盯着苗禹,若是旁人见了还以为是什么恩爱夫妻的戏码。

今日她并没有戴什么繁重的饰物,唯一的装饰便是她戴着一双银炽蝶的耳坠,两只炽蝶小巧的飞舞在月色下,给人一种素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葬怀玉缓缓低下头,停至耳畔时,红唇轻启,却冷淡如水:“苗大人”。

苗禹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唤给猛的惊醒过来,瞬时瞪大双眼刚想发出惊呼就被一只手给狠狠地摁了下去。

入眼,便是前段时间刚见过一面的葬怀玉。

葬怀玉抬起头,坐在床边,单手摁住苗禹的嘴,叫他怎么也起不了身。

“嘘——我们不要吵到少主”

明明指如嫩白葱根,但苗禹却怎么也扒拉不开。

“若大人同意了,我就松开”葬怀玉看似低眉交易着,但双目没有一个眼神是看向苗禹的。

扼住声音的苗禹,如同案板上的羔羊,只能被迫点头。

葬怀玉似乎十分信任他,竟真的相信他不会出声,事实上苗禹只是将葬怀玉当做普通女性看待。

葬怀玉冷淡道:“我听闻大人头疾又犯了”。

“你、唔!”话未说完就又被她捂住了嘴。

头悬斩刀,落不落下全凭刽子手的意愿,葬怀玉弯腰倾身,轻蹙眉头,盯着苗禹,道:“大人只需点头或摇头”。

看来她的声音应该刻意隐藏了,若被他一个毫无内力的人肆意开口,那么她今晚的行动就算失败了。

不过她为什么还这么关注宓长廷?难道她杀害少年的父母另有他因?

无奈下,苗禹只好再次点头。

再次松开手的葬怀玉,继续问道:“是在想以前的事吗?”。

葬怀玉根本就不让他起身,于是他一个男人只能躺在床上,被一个女人逼问。

得到回答后,葬怀玉再道:“大人之前的昏迷完全在怀玉的预料之外”。

她为什么要为这种事做辩解?

“若大人爱惜生命,就请一直失忆下去”葬怀玉坐在床边,但眼睛却在看向地面,被窗棂打散的月光映在她的眼中,显得格外脆弱。

接下来葬怀玉并没有再看向苗禹,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平镇乱世总要有人去做,人间生死犹未可知,怀玉希望您和少主是活到最后的人,失忆未必不是件好事,所以怀玉希望您劝劝少主不要再追究夫人、教主的死因,若您爱着少主!求您——”

话未说完,风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打破了夜的宁静。

“求他让我杀了你吗!”宓长廷外袍大敞,满脸怒气的握着寒影站在门外。

“少主!”葬怀玉一惊,但很快恢复平静,缓缓从苗禹床边站起,随后自然的拿起床角搁置的纸伞,一副准备离去的模样。

“谁呀!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那儿踹门!还有没有王——”睡眼惺忪的游客一脸怒气的从房内怒吼的开门,一开门就见到隔壁一个拿着一把剑的男人,吓得立马跑进房内,锁紧房门,装作梦游。

“我说过,别再靠近他!”长剑一挺,宓长廷根本不打算听到任何答复,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直冲葬怀玉的眉心刺去。

叮!

刹间,葬怀玉只是伸出两指就夹住了宓长廷直攻而来的寒影,一脸镇静,仿佛他的攻击都是小打小闹。

葬怀玉抬眸直视宓长廷,平静如水道:“扰了少主的眼,还望少主饶了怀玉这次”。

好一个反主为客,在苗禹眼里这两人应该武功不分上下,但葬怀玉在面对宓长廷的却是意外的低卑。

宓长廷冷笑一声,转动剑柄,顷刻葬怀玉松开二指,并在瞬间撑开手中纸伞,挡住宓长廷的视线。

“若少主真爱着苗大人,就请好好爱惜生命,不要再深究您父母的死因”

语毕,只听窗边发出巨大的一声“碰”,惊醒了一整个客栈的客人,每间纷纷亮起灯盏,一声声的叫着店家、小二询问原因。

宓长廷将寒影放到桌上,快速走到苗禹床边坐下,一把抱住苗禹,语声发着颤,道:“那个女人又在蛊惑你,你不要相信她”。

“是真是假我自会辨认”靠在宓长廷肩上,苗禹看向远处被葬怀玉内力震碎的窗棂。

“那个女人对你说了什么!”听明白的宓长廷紧张的抓住苗禹的双肩,若不是苗禹的气息变了,他根本发现不了葬怀玉,而他听到的也不过那几句。

低垂眉目,盯着刚刚葬怀玉坐过的地方,苗禹陷入沉思,道“我想...葬怀玉是为了大义?”。

宓长廷不可置信的重复道:“大、大义?”。

“若你的父母被一个收养了十六年的义女给杀了,你还觉得是大义吗!她抢了你的家,抢了你的钱,收买了你熟悉的一切,最后那点可怜可笑的良性就只是放你走!你还觉得是大义吗!说话啊!苗禹!”眼含泪水,无助的想要唤醒身边最后可以亲近的人,想要他同他一起并肩作战。

被惊醒的人纷纷寻声走到这间没有掌灯的房间,看戏般地站在门边看着坐在床上的两个男人,纷纷猜测两人的关系。

“怎么是两个男人?”

“我看呐,关系肯定不简单”

“该不会是谁家的小官和情郎私奔吧?”

“嗯,我看挺像,要不要报个官?”

七嘴八舌乱作一团,宓长廷眸如杀神转头喝道:“滚!”,门被内力瞬间关上,那些原本想探身进房的人纷纷被撞了个狗啃墙,若不是栏杆结实,估计早就从二楼摔下,当场暴毙。

苗禹抬手摁住宓长廷紧抓自己右肩的手,面露痛色,道:“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最爱的人就要和我的仇人站在一起,你叫我怎么冷静!”宓长廷再也忍不了的嘶声呐喊,脸上再无往日的冷静,遍布仇恨和绝望的泪水。

最后的底线,最后的崩溃,就在此刻。

一颗心被狠狠揪紧,苗禹根本就不明白这些,他只是个过路的旅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穿越,为什么要被一个莫名气人的男人所爱,为什么这一切都要让失忆后的他来承担!

出来啊!身体的原主人!

咚!心脏猛地一痛!

“噗!”猝不及防,苗禹突然喷出一口血,血液很快浸湿身前衣襟。

双目昏星,身前的少年怎么突然变成两个了,好奇怪啊,难道要变成两个人来烦他吗?

“苗禹!”

声音好远呐,难道知道他不想回答终于走了吗...不过现在他好疼啊,哪里都痛...

碰!

苗禹房间的房门再次被宓长廷踹开,此刻苗禹满嘴猩红,血还在不停落下,他的胸襟已经被血染红,行走匆忙,苗禹的肩膀被转梯口撞了一下,手臂从怀中掉落,可他已经叫不出任何声音了,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打更人早已歇下,黑夜唯有孤月相伴。

“苗禹!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抛下我!”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的从宓长廷眼中掉落。

赵芗的医馆第一次被人踹,房门直接飞到里屋去了。

今夜留守医馆的就他一人,他人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这人一身的血,但是血却不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他的身后有着更浓的血液味。

一种混着两种毒的血液味,这个失血量,恐怕...

“你是不是医师?你是不是医师!”宓长廷的眼中布满新织的血丝,宛如地狱来的恶煞,恐怖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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