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祈安

宋启安早就在侍郎府安顿好潘今福,久未等到少主和苗大人,但在未接到命令的情况下,他不能随意走动,本身葬怀玉的背叛已经让少主对他深信不疑,此刻若是再有违少主的指令,恐怕...

宓长廷早就被苗禹迟迟不醒而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直到第二日的下午他才稍微清醒了点。

宋启安带着解药赶到的时候,苗禹已经昏迷三天了,自第一次睁眼后,便再未睁眼。

一股浓厚的药味,宋启安推门而入的瞬间差点被这味道给熏倒,掀开绣帘便见脸色惨白的苗大人以及眼下发青毫无一丝少年气的少主。

轻叹一声,宋启安站到少主身旁缓缓蹲下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道:“障目毒,瞎人眼的药,不是什么猛药...怀、她...她的目的应该就是要废了苗大人...少”

“闭嘴!”宓长廷颤着身,双手紧紧捏住苗禹的右手,甚至发出嘎嘣声,用劲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大声嘶吼,而床上苗禹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少主...您、您别急,这是解药”宋启安慌乱道。

听到解药,宓长廷才把视线放到宋启安的身上,但他并没有接过解药,低着头说着谁也听不清的话,杂乱无章:“谁...谁”。

以为少主有什么重要的事,宋启安跪在地上缓缓朝着那个方向移动,问道:“您说什么?”。

“谁他妈在泄露我的行踪!谁!是你吗宋启安!”宓长廷接近癫狂,猛地站起身揪住宋启安的衣领,嘶声质问。

怪他早上太急,内衬穿得太紧,少主果真长大了,个子比他高,劲儿比他大,甚至...夺下了他最爱的兄长。

“不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今年是上舜太初的第十四年,是他活着的第三十五个年头,就这么盯着自己的少主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

宓长廷根本不信,死死拽住宋启安,逼问:“那到底是谁不停!不停!不停的跟踪我!”,力气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弱,连着几夜的照顾,连着几夜的无眠,连着...拽住衣领的手渐渐失了力气,仿佛死去般,宓长廷仿佛又回到十岁那年,一切的烦恼都会和启安哥讲,顺着提拔的身子缓缓下落:“混蛋...这群该死的混蛋”。

哭...如幼猫般的啼声。

宋启安闭住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少主,随后别过头,声如泣,悲伤道:“我的少主啊..我连名字都是为你取的,我...怎么会害你”。

***

脑袋被丢到深处,不停下坠。

眼前朦胧,谁在屏风外谈话苗禹根本看不清,只能模糊的听到点零星片段。

「我没求过你什么」

「...」

「别伤害他,拜托」

「理由」

「他什么都不知道」

「...」

「...若再杀了他,少主会疯」

少主?宓长廷?

这女人的声音好像葬怀玉,她在和谁说话?不对,她在对谁求情?

咔嗤!

清脆的一声响,葬怀玉猛然回头,就见苗禹脸色惨白的站在屏风旁,眼中毫无神色,仿佛梦游。

“你们...嘶...你们想干嘛”只见苗禹赤着脚站在地上,浑身只穿着一件外袍,胫衣都没穿,才吐出两个字,脑袋就发疼的跪倒在地,一手扶着头,一手扶着屏风跪在二人面前。

而浮在上空的苗禹仿佛眼前被人用布遮住一样,看什么都是朦胧的,但从听觉上他能听出在场的人数为三,其中包括他和葬怀玉,以及一个男人。

「杀了他」

那男人说话没什么情绪,反倒了是葬怀玉显得非常局促惊讶。

「不、不可以」葬怀玉摇着头,步摇乱晃,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那人的胸膛。

“葬、葬怀玉?”只见苗禹拉紧衣衫站起身,定住神朝着那两人望去,但他只认出了一人。

那男人不语的居高临下的盯着神色慌乱的葬怀玉,神色平静,知道她不会动手,他便将手伸到背后,刚摸到刀柄,就被葬怀玉制止。

「毒、毒!下毒,我来下毒,他不会记得这件事!」葬怀玉钳下那人的腕,抬头说道。

男人居高临下,质问道:「若事情败露,你知道大人会怎么处置你吗?」。

而此时葬怀玉仿佛陷入了魔怔,只是不停的说着毒。

男人抱臂看着不停探摸袖子的葬怀玉,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渐渐有了一种不耐烦的神色。

猛地,葬怀玉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子,光下竟发出纯净的玉色,只听她道:「这个毒!这个毒,他什么都不会记得!相信我!」。

男人丝毫不理会葬怀玉手中的毒,继续抱臂看着试图逃出房间的苗禹,冷冷道:「他不死,死的就是你」。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能死,我不能再伤害少主,不能,不能」嘴里不停地说着,在男人的注视下葬怀玉走的有些颠簸,她居高临下的看向再次跌倒在地的苗禹,单膝跪在他的身前,嘴里说着对不起,但手上却猛地拽起他的头发,强迫苗禹仰起头。

浑身的疼,不管是身下的疼还有脑袋的疼,苗禹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声该死。

今天的天气很好,山上的风意外的柔和,闯进他的衫内,吹鼓的衣服再次逃出他的钳制,身上惹人揣测的青紫,却没有引起此时两人的同情。

“呃!不、不可以,你不能杀了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什、唔...住手、唔...咳咳”葬怀玉捏住他的双颊,强迫他张开嘴喝下毒药,几乎是入口即化,一下就进了肚子。

浮在上空的苗禹听得心惊胆战,心想这原身体的主人也太惨了,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见苗禹全部喝下,葬怀玉眼中的慌乱才稍微平息了些,松开手后竟然不受力气往后跌了几步,稳平情绪后,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人,谁知那人竟早已不见,究竟是什么时候...

「你在干嘛!」赶到的宓长廷就见吐着血却浑然不知的苗禹以及站在苗禹身前的葬怀玉。

葬怀玉被突然出现的人给吓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苗禹,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看向自己手上的瓶子,渐渐脸色由激动的红转向惨烈的白。

「听、听我解...」话未说完就被冲过来的宓长廷一把推开。

宓长廷神色慌张地抱起仿佛连呼吸都快吐不出的苗禹,嘴唇发颤得不知如何开口,约是几秒他才坎坎吐出几个字:「没、没事的,会没事的」。

泪,止不住的落。

心,止不住的疼。

葬怀玉低着头不敢再看向少主,没有解释,没有狡辩,就这样安静地站在他们的身后。

「你是要杀光我身边所有的人,才安心吗?」意外的冷静,宓长廷也很意外自己的冷静。

浮在上空的苗禹感觉很奇怪,明明刚刚那么担心身体的原主人,为什么开口的第一句不是去要解药,而是去质问,心中不知为何泛起阵阵火意。

“滚...滚开”濒临昏迷的苗禹根本不知道自己吐了多少血,只知道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意识缓缓拢起,就发现抱住自己的是那个混账,双手拼了命的推着他,但这犹如初生幼猫的力气,在宓长廷的怀中不能动摇半分。

“畜、畜生,放...放开...我,呃...咳咳”话没说几句,血却在吐个不停,苗禹的视线几乎是一片黑暗,唯一的光影还是这个畜生的轮廓。

「没事的,没事的哥哥,我、我会救你,长廷会救你」双臂死死环住苗禹的身子。

“我、我没、没你这、这样的、弟弟,我...咳咳,我...恨死你了”说完,苗禹觉得还不解气,竟狠狠的憋了一口气,右手缓缓抬起,而他的双手早就被吐出的血给染红,只是他不以为意,“重重”地摔在宓长廷的脸上,随着那口气的松开,苗禹彻底昏死了过去。

所有的一切就这样戛然而止,浮在上空的苗禹莫名的离的越来越远,期间他听见宓长廷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以及之后的刀剑碰撞声,意识再次回到那具身体里。

鼻间是熟悉的靡香,眉睫微颤,苗禹缓缓睁开眼,房内昏暗一片,喉咙干得像沙漠里的旅人,想动一动身子,却犹如被千斤顶压着,挣扎许久就只能歪着头看向有窗的那个方向,意识到现在可能是晚上,索性便再次闭上了眼。

但很快他又被门外的嘈杂声给吵醒,有些烦躁的睁开,但那房门迟迟没有推开,便又闭上了眼。

睡意渐渐上来,可他又听见了两个男人的谈话声,苗禹不耐烦地睁开眼,并由自胸腔内发出的一声“啧”。

门外两人也是问剑谱上排得上号的两人,一听到房内的声响就立马踹门而入。

宓长廷率先冲进来,跑到床前就见到双眼“炯炯有神”的苗禹,一直提着的心立马放心了下去,嘴角绽出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微笑,一屁股坐到床边,柔声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天这么黑,为什么不点灯?”苗禹一点都看不清眼前的宓长廷,心想自己自穿越过来也有几个星期了,他还没见过这么黑的夜。

说完,房内出现了久久的沉默,久到苗禹以为宓长廷走了,于是他试探性的问出声:“还在吗?”。

“在”很沉的一声。

“你没走?”苗禹想伸手让宓长廷拽他起来,只是藏在背子里的手刚有了点动静,就被背子外的一只手给压住了。

“我一直都在”

补齐了,我也不知道在对谁说,可能是对随缘点进来的吧,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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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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