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端在一旁端坐着,渐渐地他感觉到某人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秦端转过头,伸出手轻轻地把谢蛮儿揽过来,靠在他的肩头。
在此刻秦端才终于有机会仔细端详谢蛮儿,瘦小却温暖的小脸此时正埋在他的肩膀处,不时发出几声呓语,秦端俯身侧耳听,轻声哄了几句,呓语渐消。头发带点微黄,是个黄毛丫头。
秦端半抱着谢蛮儿,穿越异世和多日伪装的紧绷终于卸下,秦端一边帮谢蛮儿按揉酸痛的胳膊,一边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
等谢蛮儿醒来,反映了几秒,才意识到她还在马车里。奇怪,今日倒是睡了个安稳的觉,连什么时候到家她都没发现。
秦端已经不在车厢了,车厢内谢蛮儿采买的东西也只剩几样熟食和酒了。
“真是的,怎么也不叫行我!”谢蛮儿嘟囔道。
起身,拿了熟食提着酒坛,谢蛮儿掀开车帘,和正准备爬车取东西的明溪撞了个正着,好在没有谢蛮儿刚睡醒没什么力气。
砚台站在马车下准备接东西。谢蛮儿见状眼睛一亮:“正好你在,省的我送了。”
谢蛮儿拿出一只烧鸡,一坛青梅酒,递给砚台,“这是给你和你家公子的,多谢近几日的帮助,等我这段时间忙事了,我请你们吃席面哦。”
砚台笑嘻嘻的接下,作揖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砚台又帮忙把剩下的东西送回谢蛮儿家中才离开。
到了家中,谢蛮儿和明溪打了一人水洗过手,明溪又给谢蛮儿烧了一壶水,泡好茶,才去厨房忙活了。
谢蛮儿坐在院子的树下,享受着徐徐出来的风,品着茶,深深遗憾为什么没有躺椅!明天!等蓉娘来了,再订两张躺椅。
什么都不能阻止她享受。
谢蛮儿正在心中默默计划时,敲门声响起,这个时间了,会是谁?
打开门,砚台拿着一食盒笑立在门口,开口便说:“谢小姐,这是我家厨子做的点心,您尝尝!”
谢蛮儿本意拒绝,但想起秦家十分和她口味的厨子,还是点头留下来。
谢蛮儿叫砚台稍等,去厨房找了空盘子将糕点留下,又把食盒还给砚台。
砚台拿食盒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乐得直撮牙花子,实在是今日的发现叫他高兴。方才他拿着谢小姐给的谢礼高高兴兴向主子展示,往日里主子是从不吃太过油腻的食物,连酒也是甚少喝的,今日主子本来对他拿进来的东西一脸嫌弃,但一听是谢小姐送来的便立马改口,留下了。再结合最近几日主子异常的表现,和今日主子偷偷整理谢小姐的裙脚,砚台几乎确认,他家主子铁树开花了,竟然有爱慕的小娘子了,甚至会叫他给小娘子送送糕点了,不得了不得了,砚台十分高兴。毕竟他家公子看似温润如玉,脾气十分好,但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那只是表象,实则他主子是性格倔强,认准一件事就一条道走到黑的主。砚台深有感悟。
就在砚□□自高兴的功夫,谢蛮儿和砚台一来一回的,享受微风的兴致全无,反而对厨房有了兴趣。明溪做饭炒菜,谢蛮儿负责摆盘。
汤是乌鸡枸杞汤,提前煮好的,一直在灶上温着,谢蛮儿还买了猪蹄,猪肘,烧鸡。明溪从后院的菜地里拔了几颗小白菜和几个黄瓜,快速利落的拌了黄瓜,清炒了小白菜,主食是蒸好的番薯。
所以很快,明溪就做好了,谢蛮儿和明溪把饭菜摆到树下的桌子上,今晚月色明亮很适合在院子里吃饭。
谢蛮儿又从厨房翻出两个小杯子,倒了酒,起身十分警惕地拴好门,才安心坐下吃饭。
没办法,谢蛮儿现在可还在孝期,虽然这个朝代孝期规矩不严,只需要着素,也就是穿着素净,对于吃没那么多讲究,可以吃肉,但喝酒可就禁止了。谢蛮儿平日出门吃饭时,还能装一装。可今天她有些高兴,只好关起门来偷偷喝一些。明溪显然也知道,她以前或许注重规矩,现在经历生死后也想开了,活人才是最重要的,况且这是救她于水火的主子。
早在谢蛮儿买回她,给她看病劝说后,明溪已经认定谢蛮儿这个人了,她早就以谢蛮儿唯首是瞻了。
谢蛮儿说好只是小酌,但奈何这具身体不善酒力,仅喝了几杯便失去记忆。连什么时候上床休息都不知道。等她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天色微亮,明溪正在打扫院子,看到谢蛮儿醒来,立马去厨房拎着烧好的热水,倒入浴桶,反复几次兑好洗澡水示意谢蛮儿去梳洗。
谢蛮儿自己住的房间暂时还未改造好,她目前和明溪住一个屋里,不过泡澡谢蛮儿还是在她自己的房间进行,事后只要收拾干净就行。
雪白的脚踏入浴桶,热水瞬间包围谢蛮儿,舒爽的谢蛮儿头皮发麻。水温刚好,谢蛮儿要用的东西她抬手就能拿到,谢蛮儿再次感慨,真是叫她捡到宝了。明溪实在聪慧,短短几日就摸清了谢蛮儿的习惯,且做事利索规矩极好。结合明溪烧伤的脸,谢蛮儿猜测明溪极有可能是从某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只是明溪不说,谢蛮儿就也不问。
舒舒服服泡完澡后,谢蛮儿披着湿发坐在饭厅等待开饭。明溪看到谢蛮儿湿发坐着,立马不赞同的往谢蛮儿手里塞了杯热茶,自己拿了擦头发的布巾帮谢蛮儿擦发。
谢蛮儿的头发又多又厚,在没有吹风机的时代,每天动辄半个时辰的擦发时间谢蛮儿十分不耐,往往象征性地擦两下敷衍了事。明溪却十分严肃的向谢蛮儿比划,又拿出谢蛮儿配给她的小本,用碳条写到,不擦干头发会头痛,得头风。
谢蛮儿拿明溪没辙,只好任由明溪去了。
用过早饭,铺子已经打扫出来,谢蛮儿暂时还未想好铺子以后的经营策略,所以今日铺子不开。谢蛮儿今天在家。
谢蛮儿刚好捣鼓点东西,说干就干,谢蛮儿拿起昨天买的高度白酒,又拿了之前在各个药店搜集的东西,神神秘秘地开始研磨。
一上午的时间悄然而过,谢蛮儿已经反复试验十几次了,效果总是不如人意。她正在房间独自思考,连蓉娘夫妇来了也不知道。还是明溪轻轻地敲了敲窗户,谢蛮儿才发现。
几日的劳累下来,蓉娘都不似谢蛮儿初见时那样活力四射了,更别提蓉娘相公,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不善交际的人,现在看着,愈加沉默,谢蛮儿仿佛看到了地里的老牛,若非他的眼神时刻盯着蓉娘,谢蛮儿还以为他魂儿都累没了。
“哎呦,几日不见谢娘子愈发光彩照人了!”蓉娘惊喜的声音传来。
谢蛮儿打趣道:“那是,姐姐仍然魅力依旧啊!”
羞的木匠连忙去干活了,只留下蓉娘和谢蛮儿笑作一团。蓉娘脸颊微红,连连指着谢蛮儿说:“你这小娘子!”
“哈哈哈,”谢蛮儿拉着蓉娘坐下,询问道:“不知我这间房还要多久才能改造完?”
蓉娘正色道:“你这间房还有两日,加上另外一间房共五日。”
蓉娘又提醒道:“谢娘子你可以提前找人在最后那天铺砖了,多找几个一天就铺好了。”
谢蛮儿为难,“大概需要几人?”
蓉娘早就替谢蛮儿估算过了,“你这院子小,且只需要铺前院,我估摸着四个人就够了。”
又看谢蛮儿面色为难,试探问道:“可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谢蛮儿点点头,蓉娘拍了拍谢蛮儿的手,爽朗道:“无事,你若信的过我蓉娘,这人我帮你找。”
谢蛮儿自然愿意,两人约好三日后去看人。蓉娘喝了茶水,和谢蛮儿打了招呼便去干活了。
谢蛮儿昨夜喝了酒早起有些头疼,经过一上午折腾,脑袋混沌难受,她缓缓地坐在院子里醒了会儿神,又嘱咐明溪给蓉娘夫妇及时备好茶水便又回去了。
时间紧,任务重,谢蛮儿可是在外夸下海口,按照目前的进度,谢蛮儿只有五成把握。这可不行,她谢蛮儿做了就必须要做好,必须将把握升至八成,她才放心。
……
就这样折腾,谢蛮儿已经在自己脸上试了好几次,已经补无可补。中午休息时,她看到蓉娘和明溪,把主意打到了这两人的身上。
明溪对谢蛮儿有着几乎无脑的信任,而蓉娘则是对谢蛮儿那容光焕发的脸深信不疑。两人很快入伙,于是在吃过午饭后,谢蛮儿神神秘秘地拿出用木碗盛着的白色泥状物和绿色泥状物。在两人用清水洁面后,谢蛮儿拿着小木板,快速且均匀的分别将其涂在蓉娘和明溪的脸上。
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等到泥状物微干,谢蛮儿又拿出提前裁剪好的纱布,浸水敷在泥状物上。
接下来就是等待,一会儿后,谢蛮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轻手轻脚地取下清洗,迫不及待的看效果。
蓉娘从未听说过这种手法,但是摸着敷过后变得滑嫩的脸蛋还是高兴不已。蓉娘虽然同夫君感情稳定,家中的银钱也是她打理,但常年外出接活做工,还是或多或少对她有影响。她清楚的感觉出自己的皮肤没有年轻时软嫩光滑了,甚至有时冬日里还会起皮,可现在蓉娘摸着自己宛如滑嫩的脸蛋感到惊喜又惊奇,“你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神奇!”
而明溪,她早已习惯了脸上烧伤的存在,她从前很爱美,后来从火场里捡回一条命来,看着自己脸上的疤,明溪数次寻死,后来小姐救回她,她想的也是这辈子好好伺候小姐就够了。甚至明溪有时能感受到伤疤下隐隐作痛,她本以为这隐痛伴着伤疤要跟随她一辈子了。可没曾想,小姐吗神奇的膏竟然让她感受到了清凉,隐痛不在。
明溪无法说话,她只能用她的眼神告诉谢蛮儿,她有多开心,这药膏效果有多好。
谢蛮儿看着两人激动的神情,知道自己的搭配成功了一半。接着谢蛮儿仔细地观察了两人的皮肤状态,询问了使用感受,才满意。
……
夕阳西下,谢蛮儿送别蓉娘夫妇,临走时谢蛮儿偷偷塞给了蓉娘一个小瓶,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盯着身后明溪灼热的目光回了院子。自从下午给明溪试过谢蛮儿自制地泥膜后,明溪一直是这个眼神,她已经用这双灼热的星星眼看了谢蛮儿一下午了。
谢蛮儿心中默默叉腰,得意的不行,甚至偷偷认为这就是有才之人的魅力。
暮色已至,谢蛮儿上床入睡前嘱咐明溪明日早些叫醒她,便心满意足的入睡了。
或许对于其他现代人来说没有电子产品是难熬的,但对于谢蛮儿这个十分看重美貌的人来说,有没有电子产品几乎没有区别,毕竟谢蛮儿可是雷打不动坚持每天睡美容觉的人。
一夜无梦
谢蛮儿被叫醒,简单吃过早饭后就精神抖擞地埋头苦干。
期间唯恐研磨不到位效果不好,甚至叫了明溪帮忙研磨,一个时辰后,谢蛮儿满意的看着成品,拿来买好的瓷瓶封装好,密封好包了一层油纸后,叫明溪用篮子吊着放入井里。
半个时辰后,谢蛮儿带着明溪快速租了马车直奔谢家铺子而去。
到了铺子门口,郑云墨依旧带着一保镖和她的侍女在门口等着。
郑云墨一大早就来谢家铺子门口等着了。自从上次分别是,谢蛮儿对她说谢蛮儿有办法治好她后,郑云墨简直度日如年。
虽然郑云墨的理智告诉她,放弃吧,谢蛮儿只是逗你玩儿,郑家询遍名医依旧束手无策,谢蛮儿一个小娘子怎么可能?
可内心的情感却又叫郑云墨相信,郑云墨心中早已把谢蛮儿当做朋友,虽然两人相识时间短,但是两人也算是同甘共苦过,谢蛮儿也不是一个夸口的人。
这两种情感拉扯着她,郑云墨失眠整夜,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谢蛮儿,如约而至。
谢蛮儿自然看得出郑云墨的急迫,也不墨迹,打开铺子,叫人进去,又把铺子从里顶住,在郑云墨带着希冀的灼灼目光中,拿出瓷瓶,找了椅子叫郑云墨坐好,先是用自制的酒精混着清水轻轻擦拭郑云墨的皮肤,接着向昨天一样快速将泥膜敷上郑云墨的面颊,只不过,郑云墨的步骤繁琐一些,谢蛮儿为郑云墨准备了三种不同功效的泥膜,分批上脸,来来回回折腾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期间郑云墨几次按捺不住企图用小铜镜偷看,被制止。
结束后,郑云墨还是礼节性地想要邀请谢蛮儿吃饭,但谢蛮儿一眼就看出郑云墨心中的焦急,只叫郑云墨戴着帷帽从后门回家去了。
谢蛮儿自己则带着明溪打开门窗,清点剩余库存,思索着怎么布置铺子了。
……
郑云墨一路火急火燎的跑回家,甚至连二哥连她,她也没理,只一心回房照镜子。取下帷帽,郑云墨小心翼翼嗯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脸,依旧是满脸的痘痘,但是郑云墨却很兴奋,与它,实在是她以前脸上……密密麻麻的痘痘造成的诡异红晕竟然消失了!还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她的痘痘小了一些。
郑云墨一遍遍的确认,终于相信,谢蛮儿真的有让她痘痘好转的办法。
郑云墨激动地在房内反复转圈,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又戴起帷帽,风一样的跑出府去。
这边谢蛮儿正在和明溪相互配合清单存货,谢蛮儿念,明溪记。主要是谢蛮儿虽然在穿来之前不是文盲,但穿越到这里后谢蛮儿悲催地发现,接受过义务教育的她,竟然成了半个文盲。虽然部分字可以猜出,但是她不会写,实在可气。索性原主之前性格孤僻,没有什么好友,从未有除了父母之外的人知道她识字,否则,谢蛮儿在穿过来的几天后,肯定会被发现,说不定迷性的古代人民会把她一把火烧了,想想就觉得可怕。
幸好,谢蛮儿已经开始捡起原主看过的书籍慢慢地重新认字,每日也会抽空这两张大字,只是毫无起色,仿佛狗扒。但谢蛮儿坚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做不成的事儿,坚持一定有用。
想到这里,谢蛮儿莫名激动。
突然后门猛烈地震动打破了谢蛮儿的梦想,谢蛮儿自然知道是谁。但由于郑云墨打破了谢蛮儿的美梦时刻,作为惩罚,谢蛮儿决定晾她一会儿叫她知道,她谢蛮儿的门可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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