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前几天在云省中甸工作,随便逛了一个私人收藏展馆,看见一条项链,跟江为那条一模一样。当时讲解员说,这项链原本是一对,博物馆里这条,是馆主祖上传下来的,有个富商来出大价钱收,馆主都不出。
何芊:“这说明什么?”
嘉嘉看何芊一眼,又继续说:“你想想,人家富商都能出大价钱买的项链,就在江为脖子上挂着呢。他跟你说过这项链的来历没?”
何芊:“他爷爷临终前给他的,可能是传家宝之类的吧。”
嘉嘉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你看看,对上了吧?”
何芊一脸懵逼:“哪儿跟哪儿啊,什么就对上了?”
嘉嘉:“反正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何芊若有所思:“那个展馆在哪儿?”
...
嘉嘉离开后,何芊接着去找了江为,在议事间,她把嘉嘉所言一字不差地转述。江为现在不放过任何可能与藏宝图有关的蛛丝马迹,他怀疑,或许这条项链就是找到藏宝图的关键,所以准备亲自去一趟中甸。
何芊:“你是不是忘记我妈正在云省旅居?”
江为不解:“嗯?”
何芊:“可以先让她去探探底,我不会跟她讲镖局的事情的。”
江为:“......”
何芊看出他的犹豫,佯怒道:“我早就说过,是你不信我了。”
江为抓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何芊步步紧逼:“那你什么意思?”
江为:“这不合适。”
何芊:“有什么不合适的?”
江为:“让已婚前女友的妈妈帮忙么?”
何芊噎住,僵了好一会儿说:“那又怎样?”
江为:“我做不到。”
“狗咬吕洞宾!”何芊不再对牛弹琴,索性闭嘴。
江为厌恶这种宁静,他扯开话题,提起了万子意。
前一阵他怀疑万子意假死,夜猫便查了一圈,最后查到他的社交账号,还在用,IP属地是国外。
一时间何芊成功被他带偏,陷入踌躇。
如果万子意能够得到制裁,那必然要告诉杨馨如;但如果,这是个没有结果的事呢?
告诉她,犯罪施暴者还活着,逍遥法外,但我们无能为力,这是否是一种残酷的二次施暴?不告诉她,让受害者在虚假中开始全新的人生,这是否是善意的谎言?
这样的题目,江为早已经作答过一次,他答得很差。
曾经何芊给他的答案评价是“自以为是”,但等她也拿到同样的题目后,她发现,她给出这样的评价,又何尝不是自以为是?
江为:“可以考虑下再决定要不要告诉馨如。”
何芊:“嗯。”
江为没想到,这下议事间陷入了更为长久的宁静。
随后她看到站起了身,却并没往暗门走,而是在屋里走动起来,姿态悠闲,就好像是来参观,情绪平平淡淡,没人能看出她的想法。
江为:“走吗?”
何芊:“不走。”
江为轻叹一口气,搓了搓眉心,又坐下。
何芊走向旁边的书桌,伸出一根手指摸桌角,抬手看看,低声嫌弃:“多久没打扫了。”
随后,她走向桌子后面的博古架,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好像摆放着什么稀世珍宝——尽管上面空空如也。
等做完这些,她挪着脚步来到屏风正中间前站定。屏风微微折着,仔细一瞧,上面的图案是星宿图,很有神秘感,毕竟在何芊的认知里,这种有些年头的屏风都是些梅兰竹菊什么的。
她扭头看向江为,问:“这屏风是镖局留下来的?”
江为回答:“对,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以前镖局里的。”
何芊:“挺好看的。”
江为顺着何芊视线看过去,瞳孔微睁。
何芊继续走向房间中央的八仙桌,大概是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她终于走向暗门,江为跟上,正要掀起画来,被何芊拦住:“我又没说走,看看画。”
江为把手放下,跟她一块站在画前。
何芊:“这画...你就这么挂这儿?”
江为:“我随便买的,不是镖局留下的。”
静默两分钟,何芊仍没有要走的意思,江为并不催她,只是站在旁边等着。
随后,何芊转了个身,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拖着没走吗?”没等江为回答,她接着说,“想多跟你单独待会儿,但你好像很不情愿。”
江为僵住,抬眸看她,片刻,他的手表亮起屏幕,震得他一激灵。
何芊跟着看向他的手腕,心率又飙到120多。
这么些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逗你玩儿的。”接着她淡漠地掀开画,说,“回去了。”
江为觉得自己变成机器人,只得听着她的指令才能行动。他摸到墙上的机关,打开门,又摁开手电筒,安安静静把人带回卧室。
何芊无所事事,打开空调,她面朝窗户,身子往桌上一歪,两手随意撑住桌子,一小截屁股靠在了桌沿上。
她依旧没打算走。
江为在桌前坐下,打量着她的背影,像何芊打量议事厅的博古架一样,接着,她慢慢向后伸腰。
垂落的发丝扫上他的手背,洗发水的气味清新扑鼻,江为发觉手背很痒,他默默把手滑到桌沿扣着,但发丝的主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切,她缓缓直起了身子。
“明天再说,先休息吧。”这是催她回房的意思。
何芊看表,时间确实不早,便不再逗留,毕竟,明天,后天......她有的是时间。
临近门口,江为却又把人喊住。
何芊:“有事?”
何芊扭过身,她穿着吊带睡裙,外面裹了一件衬衫,随着扭动,衬衫起了褶,漏出一半纤腰,头发跟着飘起来又落下。
“看油菜花那天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你已经结婚了,你不该这样,我们也不该这样。”他的语调像是咬着牙发出来的。
何芊抬眼看过去,他下颌绷得紧,垂着眼看起来满不在乎,但嘴已经小幅度地撅了起来,看着像小发雷霆的宇智波佐助。
何芊扭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清清冷冷地说:“知道了。”说完便利索地走了。
脚步声轻轻,关门声极小,这个时间,整个沧澜坠入宁静。江为很快就洗完了澡,却迟迟没从卫生间里出来,不知过了多久,浴室传来几声克制的吟息。
等从浴室出来,他木愣愣打开电脑,右手蜷曲着,拇指摁压关节,企图让自己思绪清晰。
屏幕上是戏楼藻井图。
在议事间,何芊提起屏风他才发现,屏风上那幅星宿图竟然与戏楼藻井的图案大差不差。
藻井图案最外层是祥云纹,中间层是缠枝莲,而最内层是一幅完整的二十八星宿图。
之前在项目组时,江为曾发现藻井上某些地方的金箔厚度不一样,他怀疑当时何文华可能已经知道万象贪污的事情,所以何文华并未直接上报。后来何文华去世,项目组解散,戏楼被封闭起来,外人进不去,江为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至于新的项目组,可能早早发现但隐瞒,也可能根本没当回事。
至此,江为不确定有多少人知道藻井金箔的问题,也不清楚为何镖局的屏风会跟戏楼有联系。
但他能确定,不管如何,都不能再让何芊牵扯进来了。
江为通宵的努力没有白费,凌晨五点三十八分,他怀疑藏宝图的路线正藏匿于星宿图之中。
屏风与藻井上的星宿图并非完全一致,而将二者图层交叠,交汇之处,正是一条完整无分叉的线。
金箔厚度异常之处落于参宿,地理中对应西方白虎之足,主西南边疆,江为猜测,直指滇西北高原,而参宿四为导航星,古称“伐星”,指引着茶马古道的西南方向,更重要的是,中甸正位于此。
一切似乎明朗起来,冥冥之中,中甸在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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