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愣怔片刻,像是松了一口气,他就近在吧台旁坐下,一脚蹬地,看起来甚至有些悠闲,呼吸却愈发沉重。
江为走过去,听见他冷笑一声说:“不愧是你爸的孩子,够聪明。”
江为继续说:“膝下育有一女,名为林星,患有重度精神分裂,求医无门,可她一日不稳定,你就一日无法逃脱出国,丢不下自己的孩子,所以就算搭上别人的命也要找到藏宝图里的长生古籍。李存,我究竟该说你是尚存人性还是毫无人性?”
不等李存开口,江为甩给他一段录像:“你苦心想救的人,未必是你的孩子。”
李存只瞟一眼屏幕,便转了视线,他轻蔑地“呵”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呼吸越发沉重,却仍旧得意松弛,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把握之中,“我说为了她你就真的信了?如果说,我是为了自己的病,你会不会大吃一惊?”
江为愣怔一秒,被他看在眼里。
李存从口袋里拿出药包:“这就呆了?我家有遗传基因,星星得这病也不过是凑巧,她不是我的孩子,但养这些年,就算是狗也有感情了。”
李存又回到沙发,打开药包准备吃药。被江为一把拦下:“你要藏宝图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我只要药方。”李存伸手去夺药包,夺了个空。
江为:“爷爷早就知道?”
李存索性不去夺药包,他在沙发上坐下,频繁搓着手臂:“你是说,告诉我的杀父仇人我有精神病,然后让他交出镖局宝物,来拯救我?”
下一秒,他大笑起来:“小为,我该说你天真,还是傻?”
江为觉得有些混乱,他朝李存看过去。
李存却好似癫狂,继续大笑说道:“如果他肯交出藏宝图,我爸又怎么会犯病自杀,我妈也不会跟着殉情,我也不会成为孤儿!”
李存情绪又骤然激动起来,他不再大笑,反而怒号:“都是因为你们这家人!以为收留我,我就会对你们感恩戴德吗?呵,从我进到江家门,他跟我说过镖局的一分一毫吗?!不就是怕我觊觎藏宝图?不告诉我没关系,我自己找!”
说到此处,李存整个人缩到沙发上,仍旧不停搓着手臂,嘴里喊:“滚开!”
江为并不知道李存产生了严重的幻触,只当他情绪激动,便说:“这中间一定有误会,你又怎么确信爷爷就知道藏宝图的下落?更何况,爷爷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如今你却恩将仇报——”
李存打断他的废话:“闭嘴!如果你想知道你爸妈他们是是怎么死的,就给我真正的藏宝图!”
江为尚未再次开口,只见李存猛地站起来,直直逼近他,嘴里喊着:“你们都该死!”手便掐上来。
李存下了死手,江为猝不及防,在一瞬间就红了脸,他两手死死扳住李存的胳膊,架不住空气粘稠如胶,呼吸变得稀薄而艰难,江为眼前开始冒金星。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猫跟何芊及时从后院跑了进来。
*
自从夜猫来到沧澜,便用手机刷起了单词。何芊目不转睛地盯着沧澜门口的监控,对此话里有话:“你倒是沉得住气,你有这个心态,考研还不是手拿把掐?”
夜猫:“芊芊姐,你就别刺我了,咱们在这儿也是干着急,我哥怎么说也比李存年轻二十岁,真动起手来,还不至于打不过他。”
何芊看一眼前台的刘姐,压低嗓子问:“万一他带了武器怎么办?门口那两个保镖吃白饭的?”
夜猫笑笑说:“我现在真是怀疑,他在你面前到底是什么形象。天真清纯小白兔?芊芊姐,你可别被他骗了,他那是跟你装的。”
这话刚说完,不等何芊回答,夜猫看一眼时间,揣着手机往门外走,说:“我出去一趟。”
何芊叫住他:“去哪?多久?一会儿得接应他啊!”
夜猫:“我先去把那俩门神请走。”
夜猫出了沧澜大门,径直往李存的车子走去,二话没说走上江为的老路,朝着车胎狠狠一扎,随后插兜走到酒馆附近吹了声口哨,司机看了过来,夜猫拿手指指车子,说车胎漏气了。
司机思忖片刻,跟旁边的人打好招呼便跑了过去查看。
夜猫便悠哉悠哉来到了酒馆门口,往门里一探头,李存正背对着门,江为目不斜视,于是他到了保镖边上:“哎,哥,你这脖子上啥啊?”
保镖一摸脖子,低头看看手上什么也没有。
夜猫走到他身后,说:“后边。”
话音刚落,夜猫给人家来了一个裸绞,怕出人命,他收着劲儿发力,这人很快就脱力,悄无声息昏了过去。夜猫火速把人拷住,嘴里塞上毛巾便给人抬腿供氧,待此人恢复意识时,司机还在车子附近。
这保镖身子还是松的,夜猫拖不远,只把人在门口附近的角落安顿好。
又去把司机放倒,拖进车里,这才气喘吁吁回到沧澜。
小时候江为学散打,他爸妈觉得江为学的东西一定有用,便送他也去学,最后换成了柔术,一直到现在也没放下,原因无他,只是觉得酷。夜猫也没想到,耍帅的东西也能派上大用场。
随后夜猫何芊两人便又从江为卧室绕密道去了酒馆后院候着,直到屋里传来声响,两个人火急火燎冲进去。
可没等他们上前压制,李存便晕了过去。
...
“初步诊断是抗精神病药物导致的体位性低血压,突然站立时血压骤降导致头晕,也不排除情绪激动,呼吸急促导致的缺氧。总的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观察一段时间,没有异样就可以走了。”医生告知三人,“你们是患者的家人?平时尽量让他情绪保持平和,不能过度刺激。”
出了诊室,几人到空荡的候诊区坐下,李存在这时虚弱开口:“你想干什么?”
江为板着脸,周身空气似乎都被他凝结,他抬起头,锐利地看向这个疲态尽显的中年男人,讽刺地说:“我想干什么?我倒是该问问你想干什么。你只是想要藏宝图吗?还是想我跟我爸妈一样,年纪轻轻就意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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